山越如恶狼般从山林深处涌出,他们手持各式兵器,带着贪婪与凶狠,朝着县城的方向席卷而来。
“敌袭!敌袭!”
城楼上的吴县守军敲响了梆子。
“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打开了不多时的城门缓缓关闭。那巨大的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快,快呀!”
郊外,大批流民四处奔逃。
他们背井离乡,艰难求生。
幸运地没有被饥寒、盗匪夺去生命。
终于自认来到了可以生存的地方。
又遭遇山越的追赶,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们彻底淹没。
老人们佝偻着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孩子们紧紧拽着父母的衣角,嚎哭在凛冽的空气中回荡。
“快跑啊!山越追上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流民们顿时如炸了窝的蚂蚁,拼命地朝着县城涌去。
他们的眼神中除了绝望,唯有那坚固的城墙。
“开门啊!让我们进去!”
有人拼命地往前挤,想要顺着门缝挤进去。
“快关!使劲!”
守军则拼上全力,推动门闩。
就在城门即将完全合拢的瞬间,一群流民被夹在了门中。
他们的身体被紧紧地卡住,动弹不得。
有位年轻的母亲,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孩子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放声大哭。
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挡住那巨大的压力,但一切都是徒劳。
一个瘦弱的老人,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此刻被夹在城门中间,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呼喊,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双手无力地抓着城门的边缘,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想要抓住那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
还有几个年轻的汉子,他们原本是家里的顶梁柱,此刻却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试图用肩膀去顶开那沉重的城门,但城门却纹丝未动。
身体因为用力而颤抖,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这寒冷的空气中瞬间结成了冰碴。
“去城北!”
黄鱼拍打着王兴。
“转到城北,门早关了!”
“去城北走水路!”
“抓稳了!”
王兴踮了踮脚,穿过人群朝城北跑去。
“杀!”
山越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如同雷鸣。
“用力,用力!”
守军再不关上城门,山越将会如潮水般涌入。
流民再进不了城,不是冻死饿死,就是被山越踩死,被同伴挤死。
隔着门板,一场关于生存的角力开始了。
全身最后一点力气都得用到城门上。
守军是全副武装,齐心协力。
但是,流民的数量和求生欲,似乎更胜一筹。
城门的缝隙,越变越大。
“退!退!退!”
校尉顾不得许多,抽出佩刀,朝门缝里砍去。
伴随着残肢和鲜血的飞出,守军逐渐占据了上风。
“上面,上面!”
几根长枪,顺着校尉的指向,刺了出去。
一股股鲜血沿着门缝落下。
这次角力是守军获胜了。
“放箭!”
随着守军将领的一声令下,城墙上箭如雨下。
流民们看着那飞来的箭矢,眼中充满了绝望。
命运已经将他们抛弃。
至于不幸被夹在城门中的人,他们的身体在挤压下完全变形,皮肉混合着内脏,顺着血浆流入了城门的缝隙,染红了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