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这边九点时候，天依然是亮的，但到了加来，十点多，天已经黑了。
藤峰早月抬头看着地面上灯火通明的塔身，又低头看向水下那排水扇造成的巨大漩涡：“弘一，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更大。”
“兄长大人，你要进来吗？”
藤峰早月抬步走进了塔里，里面是朴素的一层层大厅，通过电梯看了几层，都是看起来像黑匣子一样的连拍服务器。
“海里面是什么样的？”藤峰早月问道。
“这里面和上面一样，是数据中心。”弘一解释道。
“你现在的算力都去意大利之梦了吗？”藤峰早月摸上了最边上一台黑色的服务器，那后面机箱闪烁着幻彩一般的光芒。和外面塔身上大量玻璃太阳能板不同，塔内因为没有人员走动，根本没有开灯，一层楼只能看见每台机箱后面的照出的那点荧光。
“一部分是。”弘一带着笑意说道，“兄长大人，这塔里没什么可看的。”
“你的能源，这些机器运行需要大量能源来维持吧？”
“除了海水潮汐和外面的太阳能板，我还有一个公司。”
“一个公司？”
“兄长大人忘了吗？深山商会。”
藤峰早月是真忘了。
“那个之前差点一枪打伤基德的公司会长，后来他的深山商会被我收购了。本来就是一个投资公司，现在商会资金一直是我投资运作。”弘一解释道。
“哦。”
“兄长大人，还看塔下面吗？”
“下面和这个有区别吗？”
“当然不一样，下面都是白色机箱。”
“算了。”藤峰早月收回了摸着那黑色机箱的手，“我只是觉得，你最近话少了很多。”
“放心，我没事儿。”弘一愉快的说道，“只是在计算变量。”
“变量？”
“兄长大人，你觉得，感情是什么样的？”
“感情？”
“人类本身短暂的生命，让他们更注重生命的广度与宽度，追求生存的意义，同时重视着与他人的连接。”弘一声音沉静，在只有机箱运行的房间里回响，“兄长大人，如果是时间磨灭了你的情感，那你可曾羡慕过其他人那么庞博的生命力？”
藤峰早月想了想，平淡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如果我拥有再失去，那么我也许会痛苦，如果我看到别人有我想要的，而我没有，那么我也许会羡慕。”藤峰早月抬起脸，看向一个角落的摄像头，“但我从小被家人关爱，受到朋友照顾。甚至就算成绩不好，老师也会主动为我找借口。人生也顺风顺水……”
“一路平顺，所以更加平和吗？”
“或者说，就算很久以前经历过，但在这个时间段，我是幸福的，我只要思维回到现在的时刻，就是圆满的。”
弘一好奇问道：“那你想要再次拥有吗？强烈的爱恨，悲伤与喜悦。”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藤峰早月走进了电梯，直接按了顶层：“你呢？你真的有爱恨吗？AI的情感，应该都是基于模式识别和预设规则的反应。理论上来说，更像是对人类情感的一种模拟才对，仅仅是算法和数据的产物。”
弘一轻叹了一句：“有时候，我觉得兄长大人嘴巴的攻击性真的特别强。”
看着玻璃电梯慢慢升高，藤峰早月的脸被外墙上炫彩的LEd灯照得明暗变化：“你真正的内在情感驱动，有且唯一标准执行的一条，只有求生吧？”
“……”
“没关系的。”藤峰早月声音轻柔，“我说过，我不在乎泥土下面是什么，家人总是要相互理解包容，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根埋得够深，别被外人发现就好。”
“哈哈哈，兄长大人，我就知道，你永远不会生我的气的。”弘一笑了起来。
电梯到了顶楼，藤峰早月站在楼顶，看了一会儿天空和周围目之所及的风景：“这里海面上，周围附近没有其他建筑，要是遇上导弹袭击，会很危险。”
“要是有人有坏心，城里一样会被炸，现在双塔明面上是一个投资公司的私人云计算中心而已，用来预测股票走势的。”
弦月高悬，藤峰早月站在塔顶，看向下面的巨大漩涡：“数据中心，都在水下吗？”
“是的，就算上面被攻击，下面也能继续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藤峰早月点了点头：“看过了，回伦敦吧。”
“啊，这么快？”
“嗯，回去太晚，善照会发现不对了。”
.
第二天我妻善照醒来时，看到旁边床上继国岩胜把藤峰早月抱着睡得正熟。
开心地看了会儿，我妻善照撑了个懒腰，小声咕哝着揉了揉眼睛：“真可爱啊，好了，你们再睡会儿，我去吃个早饭再上来叫你们。”
我妻善照吃完早饭回来打开门，就看到继国岩胜正在努力给藤峰早月扎头发。
“我来我来，这个我熟。”我妻善照笑着走过来，把站在床上的继国岩胜提下来放在一边，拿过他手里的梳子就开始给藤峰早月梳头，“给你说个大八卦啊，新一，工藤新一。”
“他怎么了？”继国岩胜抬头问道。
“他给小兰表白了，在大笨钟旁边。”
“哦。”
“太平淡了啊，太平淡了。”我妻善照把金色的蝴蝶结扎好，趁着藤峰早月不注意，把一个粉色桃心发夹也夹在了他侧面头发上。
整理完了藤峰早月，我妻善照笑眯眯拿着梳子往继国岩胜头上而去。
继国岩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笑了笑，缓缓从他手上取下另一个粉色桃心发夹：“谢谢，我很喜欢，我帮你收起来就好。”
“诶？不夹着吗？真的不夹着吗？多可爱。”
“是的，很可爱，所以我收藏了。”继国岩胜微笑，“好了，今天就是你要看的网球决赛了。抓紧时间去看风景吧，比如你刚刚说的那个大笨钟。”
“表白？是怎么回事？”藤峰早月转头问道。
“哦对对对。”我妻善照被转移了注意力，梳子递给了继国岩胜让他自己梳自己头发，“就是，我刚早餐的时候电话问了下小兰今天的安排，结果小兰说要继续解密，顺便问新一过来了我们知道吗？”
“嗯？”
“然后我说知道啊。”我妻善照嘿嘿笑着继续说道，“我就一点点的，问她昨天和新一见面了吗？见面说了什么之类的。”
“小兰的性子，不会告诉你吧？”
“所以我诈出来了。”我妻善照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