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疲惫的和健太、弘一查了一天案子的新一回到南青山。
进门后和弘一分开，正要回自己房间休息。
看了看时间，九点，还有些早。新一想了会儿，走楼梯到了地下实验室，正好看到藤峰早月带着金边的微蓝色偏光眼镜，正把几张新出来的数据打印出来放到文件夹里。
“早月，听说这周末，我们也要去温泉？”新一开口问道。
藤峰早月收起文件，点了点头：“是啊，善照说一起。”
“那黑泽……”
“他不去，就我和善照带着你们去。还有栗花和茂子。”藤峰早月摇头，“他对温泉的兴趣不大。”
“听弘一说是箱根的温泉。”新一有点紧张，“知道是哪个温泉吗？”
“土吕什么汤的……”藤峰早月不是很确定的回忆。
新一握拳小声的耶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新一摸了摸后脑勺，朝着藤峰早月露出灿烂笑容，“很期待周末的温泉旅行呢。”
“哦。”藤峰早月点了点头，并没怎么在意新一突然开心起来的情绪，反而想起另一件事，“新一，你知道什么是众道吗？”
“众道？”
“似乎是战国的……”藤峰早月对这个词有些迷茫。
“哦，战国的众道？”新一表情变得微妙，盯着面无表情的藤峰早月，“那个……最开始是贵族将子弟送入寺院当稚子，既为积累仕途资本，也能学习文化，然后那孩子会成为寺院里僧侣们的……同性床伴。之后长大能得僧侣的举荐去各个大名那里，或者也成为僧侣。
“后来这种关系发展到贵族武士阶层，地位较高的武士或者大名作为念者，也就是老师，指导送来的少年徒弟学习，徒弟就是若众。当然，和被送进寺院的稚子一样，那些若众是要和念者……保持同性关系的。”
“啊？”藤峰早月表情裂了下。
新一握拳咳嗽一声：“当然，这种关系只在战国盛行，一直持续到江户初期都是武士之间巩固势力，绑定家臣的手段……现代当然是不适用的。现在的若众指的是黑社会里面的低等级下属。”
藤峰早月收起手里同样有裂了的试管，抬手扶了下眼镜，手微微挡住脸：“啊……这样？可我看战国那些大河剧里面，武士都会正常结婚啊。”
“哦，大河剧里面当然剔除了一些内容，但里面也有提到哦，那些大名身边会带着美少年，被称为小姓的，就是白天辅助贵族工作，晚上……在完成鬓削仪式之前，若众都要恪守独身的准则，不得缔结婚姻，全身心投入修行与侍奉，也算是那时武士的道德规范之一吧。”新一摆了摆手，脸上带了些微妙笑容，“只是战国武士文化而已，比如织田信长和森兰丸是那时候最出名的，现在都把森兰丸描述为美少年，但也有说法森兰丸身高超过一米八，晚上他们身份反过来也完全可能。”
藤峰早月缓缓把试管放入机器里的架子，背过身去：“难怪……”难怪岩胜父亲躺病床上了，还来特别询问我，岩胜能不能结婚……
新一手撑着桌子，奇怪为什么藤峰早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怎么突然问这个？战国的众道，不会有人给你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吧？”
“……没什么。”藤峰早月有些心累。
“说起来……”新一模模糊糊的想起些什么，“岩胜说过，战国的道德和现在的道德有了区别……等等……”
藤峰早月把碎了的试管丢进特殊废料垃圾桶，长出一口气：难怪自己找大岩胜说想学琵琶的时候，他看起来异常兴奋。
新一面色微变：“等等早月，岩胜那个杀手人格多大？他不会从战国活到现在吧？”
“今天你的案子怎么样了？破案了吗？明天还要去看不？”
“没有凶手啦，那个市川老爷爷自己摔倒导致脑溢血死亡的。但看到的人想要拿到遗产，就把之前遗嘱上继承人友利小姐碰过的花瓶，拿来砸了已经死去的市川爷爷的头，想陷害是她杀了市川爷爷。”新一摆了摆手，趴在了桌子上，看藤峰早月摆弄起另一长排试管。
“友利小姐？”
“嗯，是那个市川爷爷的外孙女。之前的遗嘱还没来得及修改，全部财产的指定继承人就是她。市川爷爷突然脑溢血，他孙子看遗嘱没改，就想到陷害友利小姐杀人，这样友利小姐就不能继承遗产，他就有机会了。”新一说完了案子，还是很在意之前的问题，“早月，那个大岩胜……”
“他看了很多书，知道现在的法律，不会乱来的。”藤峰早月安抚道。
“不，我是说众道的事。”新一脸有些红，“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哦，早上黑泽说的。”
新一脑子转了几圈，一下松了口气：“啊，原来是吃醋吗？”
“啊？”
“好啦好啦。”新一露出我懂的表情，“岩胜是很黏你，但他还这么小，你也说了大岩胜不会随便出来，你收的弟子是小岩胜。黑泽可能是看岩胜黏你黏得太狠，心情不好。你给他说清楚就行……还提什么众道……都是好几百年前的武士习俗了。他紧张过度了。”
藤峰早月满脸你在说啥。
“岩胜这么小他都吃醋……”新一很是同情的走过来拍了拍藤峰早月的后背，“那个，你也注意下，黑泽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类型。你有时候也顾及下他的心情，比如这次泡温泉，真的是他不想去吗？”
“难道他其实想去？”藤峰早月眨了眨豆豆眼。
“有时候话不能直接说，之前几次他也去了的啊。”新一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哥哥确实脑子不好，“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单独被留在家里肯定会觉得不舒服吧？难怪跟你提什么众道的……”
“原来是这样吗？”藤峰早月继续眨了眨豆豆眼。
“肯定啦，你这个感情笨蛋。以后有什么记得多问问我，好了，那排试管是要放进机器里吗？你拿了半天了。”
“哦对。”藤峰早月恍然，连忙转身把那排试管放入反应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