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消息传遍天下。
对于朱祁钰这位新皇帝,百姓议论纷纷,声声赞誉,亦有隐忧。
朱祁钰登基后,立即发布新政,宣布在两年内减少三成的赋税。
这一消息如雷贯耳,举国欢庆,百姓纷纷称颂新帝仁政。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封赏百官。
登基大典十日后,于奉天殿举行封赏大典。
第一位受封的便是武国公徐华,平瓦刺有功,加封太傅,上柱国,增禄五千石。”
内阁首辅徐谦,加封建安伯,世袭罔替。
河南巡抚于谦,恢复兵部尚书一职,入阁升为内阁次辅。
......
朝会之上,封赏名单一一宣读。
特别是越王一党,皆得到了丰厚的奖励。
司礼太监宣读完封册后,朝堂上顿时哗然。
徐谦被封为伯爵,这可是大明立国以来,第三位文官被封爵!
第一位是韩国公李善长,第二位便是越王徐闻。
这足见景泰帝对徐家的重视。
至于越王徐闻,已经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只能封其子孙。
徐闻全程观摩封赏过程,心中倒并无太多波动。
对于他而言,这些虚名并无多大意义,自己依旧是越王,是天子的相父。
有此,足矣!
如果说当皇帝很爽。
那当皇帝的爸爸,更爽!
而且是两任皇帝,都得称自己一声相父!
封赏结束后,所有有功之臣纷纷领旨。
朱祁钰则神色一凛,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朕登基之后,必定赏罚分明,刚才已赏功臣,现在便是该罚奸臣,以震慑天下!”
“来人,将锦衣卫指挥使王峰,以及锦衣卫一众千户上殿来!”
话音刚落,王峰便被押入大殿。
“陛下饶命!臣冤枉啊!”
“王振所为与臣毫无关系!还请陛下饶命!”
王峰跪地求饶,眼中充满恐惧。
然而,朱祁钰却面色冷峻,目光不曾移向他半分。
众朝臣目光复杂,王峰乃阉宦王振的侄子,助纣为虐,罪行累累,实在是死有余辜。
朱祁钰怒视王峰:“王峰,你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竟与王振同流合污,难道你不知,你的所作所为直接导致了也先的叛乱,最终引发了瓦刺叛变?”
“如今,你还敢说冤枉?”
徐华、于谦等人也怒火中烧,面色铁青。
土木堡之变,完全是王峰这货一手引起的,此人祸国殃民,罪不可赦!
朱祁钰沉声问道:“相父,该如何惩治这些人?”
徐闻淡然一笑,回答道:“陛下不必问臣,既然陛下欲彰显圣威,必定自知如何惩戒。”
朱祁钰微微颔首,语气坚定:“王峰,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王振党羽的锦衣卫千户,交由暗卫处置,全部抄家问斩,所抄之金银全数充入国库!”
王峰等人听到此令,双腿一软,几乎晕厥。
“陛下圣明!”
百官齐声附和。
他们知道,这是清洗王振党羽的信号!
那些曾跟着王振为非作歹的狗东西,终于要迎来他们应得的报复!
朱祁钰说道:“王峰伏法,锦衣卫指挥使不可无人。”
“不知道诸位爱卿可推荐何人担当锦衣卫指挥使?”
朱祁钰朝着在场一众大臣看去。
众臣都相互议论起来,这锦衣卫指挥使可是肩负侦缉刑讯,监察百官和依仗护卫之责。
这个位置,根本不需要能力过硬的人担当。
作为皇帝身边的近臣,锦衣卫指挥使只需绝对忠臣皇帝即可。
朱祁钰竟然当众询问锦衣卫指挥使的人选。
显然是想询问徐闻的意见。
见到众臣无人推荐,朱祁钰道:“这样吧,朕特此下令,就让越王嫡长孙徐林接掌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徐林年轻有为,堪此重任。”
朱祁钰说完,众臣纷纷回应:“陛下圣明。”
接下来数日,便是大规模的清洗王振党羽。
京城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徐林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率领一队锦衣卫疾驰过长安街。
马蹄声如雷,惊得路人纷纷避让。
“奉旨查抄兵部尚书陈唏府邸!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徐林高声喝道,声音中透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
陈府朱漆大门紧闭,门前石狮怒目圆睁,像是在作最后的抵抗。
徐林一挥手,两名锦衣卫将一个脑袋大的震天雷扔了过去。
几息后。
“轰”的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破,木屑碎了一地。
“搜!片瓦不留!”
徐林大步踏入,绣春刀已出鞘三分。
陈府内顿时乱作一团。
女眷的尖叫声,仆役的奔跑声,瓷器落地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
兵部尚书陈唏身着常服站在正堂,面色灰败却强自镇定。
“徐指挥使,何故擅闯朝廷命官府邸?”
徐林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圣旨:“陈唏勾结王振,贪墨军饷,着即革职查办,家产充公!”
陈唏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案,祖宗牌位散落一地。
说是贪墨军饷,不过是自己站错了队。
他本是越王门生,后被王振收买,投效了阉党。
之所以投靠王振,是因为王振是皇帝的人。
陈唏饱读诗书,深知只有效忠皇帝,与皇帝站在一起,才能官运亨通。
至于越王,始终是臣子。
跟他混前程有限。
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被越王废了!
陈唏没有喊冤,缓缓后退两步,欲要拔剑自刎。
“拿下!”徐林厉喝。
两名锦衣卫上前,不由分说将陈唏按倒在地,铁链加身。
后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陈唏的夫人被拖出内室,发髻散乱,怀中紧抱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
“老爷!”她扑向陈唏,却被锦衣卫拦住。
“夫人!麟儿!”
陈唏挣扎着想要靠近妻儿,却被锦衣卫一脚踹在膝窝,跪倒在地。
徐林冷眼旁观这一切,忽然注意到男孩怀中紧紧抱着一卷画轴。
“拿来。”他伸手道。
男孩倔强地摇头,将画轴抱得更紧。
一名锦衣卫上前,粗暴地夺过画轴,男孩扑上去撕咬,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画轴展开,是一幅全家福。
陈唏夫妇端坐,男孩站在中间,笑容恬淡。
画上题着“天伦之乐”四字。
徐林眉头微皱,但很快恢复冷漠。
“全部带走!府中财物一一登记造册,不得遗漏!”
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散开,翻箱倒柜,砸墙掘地。
不一会儿,前院已堆满了金银器皿、古董字画、绫罗绸缎。
一名锦衣卫兴奋地跑来报告:“大人!在地窖发现白银二十万两!”
徐林点点头,目光扫过被按在地上的一家三口。
陈夫人已哭晕过去,男孩满脸是血却仍死死盯着他,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按律,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没入教坊司。”
徐林平静地宣布着这个家族的命运。
当夜,朱祁钰在乾清宫翻阅抄家清单。
烛光下,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兵部尚书陈唏家抄没白银三十八万两,田契地契若干;”
“工部侍郎王佑家抄没白银八十五万两,珠宝玉器两箱......”
皇帝轻声念着,嘴角浮现满意的笑容。
徐林垂手立于一侧:“陛下圣明,此番查抄,国库可充盈不少。”
三天时间,他抄家了十三家官员,收获数百万两白银,可谓收获丰厚。
朱祁钰合上账册,目光深邃:“还不够,王振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徐爱卿,近日你得多多辛苦才是。”
“臣遵旨!”
徐闻躬身应道,心中却明白,这场清洗远未结束。
窗外,一轮血月高悬,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映得猩红。
京城各处,锦衣卫的铁蹄声此起彼伏,宣告着一个血腥之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