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EVA主机房。
昏暗的机房里，蓝光在服务器阵列间流动。
林离靠坐在转椅上，手机夹在耳边，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将一串串数据权限传输给远在香港的周敏皓。
“周兄，那几份‘借来’的技术资料已经给你了，还有几台北美和欧洲的超算节点，虽然不算顶尖，但应该够用。”
林离拿起那罐黑啤吸了一口，懒洋洋地说道，“哦对了，昂热校长那边答应我调一批炼金技术支援，不过……”
电话那头，周敏皓的声音陡然拔高：“等等，你说北美超算的权限？还有Ibm最新的量子计算架构？”
他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林兄，你知道这些资源在市场上值多少钱吗？”
林离笑了笑：“怎么，周家缺这些？”
“缺！当然缺！”周敏皓的声音透着兴奋，“我们虽然砸钱开始追芯片制造，但超算架构和算法优化还是落后西方一大截。有了这些，至少能缩短几年的研发周期。”
林离挑了挑眉：“那炼金技术呢？昂热给的可是好东西。”
周敏皓的兴奋劲稍微降了点温：“炼金术嘛....确实珍贵，但我们自己的，也不见得差多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既然是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行吧。”
林离轻笑一声，随手点开EVA投影出的全球势力分布图，目光在加图索家的贸易路线上停留片刻。
“周兄，我刚刚翻了下《山海录》和《九州志》，发现个有趣的事。”
“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主导了龙骨材料是吧...”林离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玩味，“那我们，是否可以...加征加图索家的...关税？？”
“噗——！”
电话那头传来茶水喷出的声音，接着是周敏皓剧烈的咳嗽。
“林兄..”周敏皓的声音透着无奈，“关税是主权国家之间贸易征收的税，我们又不是海关！”
“这样啊。”
林离摸了摸鼻子，把空易拉罐捏成金属球扔进垃圾桶，“那..怎么样恶心他们好一些，涨价？”
“这还差不多。”周敏皓擦了擦嘴角，“不过单纯涨价太低级了，我们可以搞点更有趣的，比如，对友好客户维持原价，而对加图索的盟友……翻个两三倍。”
林离眼睛一亮：“比如？”
“比如西敏寺银行，他们与加图索家的金融合作很密切。”周敏皓的声音带着笑意。
“好好好。”
林离一阵点头，“那就先断他们几个月的供货，就说生产线烧...呃仓库烧了，需要重建？”
“没问题，如果他们想恢复供应，可以让他们去骂加图索家，骂得越难听，折扣越大。”周敏皓补充。
林离抚掌而笑：“周兄，你可真是……”
“商人本色。”周敏皓淡定接话，“不过说真的，这事得娲主点头吧？”
林离摆摆手：“早报备过了，她当时下棋呢，马被吃了气得慌，就给我回了一句：‘这点破事也来烦我？’”
周敏皓也忍不住笑了：“行，那就这么定了。”
挂断电话后，林离盯着EVA投影的加图索家贸易网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让你们也尝尝被卡脖子的滋味。”
————
听证会现场。
仍是一片混乱，但安德鲁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时脸色瞬间煞白。
“是...是弗罗斯特先生...”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
“蠢货！”电话那头传来弗罗斯特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大得连附近的陪审团成员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到底在干什么？整个欧洲分部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安德鲁的嘴唇哆嗦着：“弗罗斯特先生，我...”
“闭嘴！立刻中止听证会！现在！立刻！”
弗罗斯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怒，“我们刚收到消息，东方所有供货渠道都被切断了，实验室的库存撑不过多久。”
帕西的手机也在同一时刻亮起，他冷静地接起电话，但异色瞳中闪过一丝凝重。
“明白了，先生。”帕西简短地应答，挂断电话后快步走向安德鲁，“弗罗斯特先生命令我们立即撤回所有指控。”
“什...什么？”安德鲁的眼镜滑到鼻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所罗门王困惑地皱着眉头，木槌悬在半空：“加图索代表，这是怎么回事？听证会还在进行中...”
“尊敬的所罗门王阁下。”帕西微微欠身，声音依然平稳，“我们请求暂时中止听证会。校董会...出现了一些紧急状况需要处理。”
老教授的白胡子翘了翘，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但这不符合程序...证词还没结束...”
“万分抱歉。”帕西不容拒绝地收起文件，“这是校董会最高层的决定。”
安德鲁已经瘫在椅子上，领带歪斜，活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鱼。他机械地跟着帕西站起身，双腿还在微微发抖。
会场再次哗然。
芬格尔趁机跳上桌子，举起相机猛猛拍照：“突发事件，加图索家临阵退缩，听证会或将不了了之！”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手里由芬格尔撰写的“辩词”轻轻地飘落在地上。
楚子航依旧面无表情，但眼中也闪过一丝茫然，与一旁搓着手看戏的夏弥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始作俑者的林离从容地站起身，整了整黑色风衣的领子：“看来真相已经不言自明了，尊敬的所罗门王阁下。”
所罗门王茫然地环顾四周，木槌局促地放下：“那...那么听证会暂时休庭...”
说话间，安德鲁已经跌跌撞撞地冲向出口，帕西快步跟上。
在经过林离身边时，帕西那双异色瞳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林离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右手上戴的青铜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古朴的光。
会场外，安德鲁刚冲出大门就腿一软差点软倒在地。
帕西冷静地扶起他，同时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准备飞机，调查团立刻返回意大利。”
“……”
“不，只暂停这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