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没有了黑火药的威慑，楚军的攻势虽然猛烈，但仍在南境军能够应对的范围之内。城墙上下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土地，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项羽在后方观战，面色凝重。黑火药的效果比他预期的要好，但距离改变战局还差得远。易小川所说的“改变战争形态”或许不假，但那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资源来完善这项技术。
“鸣金收兵。”良久，项羽终于下令，“今日已无破城可能，不必让儿郎们白白送死。”
锣声响起，楚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和硝烟弥漫的咸阳城。
咸阳遭袭的消息很快通过特殊渠道传到了高要手中。当时他正在处理阳平关的事情，信使风尘仆仆地闯入议事厅，呈上紧急军情。
高要展开绢书，眉头越皱越紧。厅内其他官员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楚军进攻咸阳？”高要终于开口，语气中满是疑惑，“项羽这是什么操作，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他挥手让其他官员退下，思考再三。在厅内踱步片刻后，他命令侍从：“速请萧何先生前来。”
不多时，萧何匆匆赶到。高要将情报递给他，萧何仔细阅读后，同样面露不解。
“项籍此举确实蹊跷。”萧何沉吟道，“阳平关之战尚可理解，那是入蜀咽喉，兵家必争之地。但咸阳如今已非帝国中心，我军主力又不在此处，即便攻下，也是孤城一座，难以坚守。”
高要点头：“这正是我困惑之处。楚军如今兵力不足十万，分散在各处战线。攻打咸阳需投入大量兵力，而咸阳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守三个月都不成问题。楚军能坚持那么久吗？最多半月，他们的粮草就会吃紧。”
萧何抚须沉思，忽然道：“有没有可能，楚军提前在咸阳内留有后手？”
高要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要想里应外合夺取咸阳，至少需要上千人的武装潜伏城内。本王的青衣社不是吃闲饭的，咸阳城内早有我们的人，若是真有如此规模的武装潜伏，不可能毫无察觉。”
厅内一时沉默。两位智者都在思考项羽此举的真正目的。
“或许...”萧何缓缓道，“项羽的目的并非夺取咸阳，而是试探。”
“试探？”高要挑眉。
“试探我军的布防反应，试探咸阳的守备力量，也可能是......”萧何顿了顿，“为了试探一下我军的反应？”
高要眼神一凛：“我军的反应？”
听着萧何的话，高要一时间有些不解，自己现在就在阳平关，阳平关守住了，段鹏甚至都不需要出兵，只需要静待半个月的时间，楚军自然会撤退，
“据咸阳来报，楚军此次攻城之中，楚军使用计谋，借助于天时之便，夺取了一部分我军的黑火药，若是这楚军真的反过来利用黑火药进攻咸阳，这只怕也是个麻烦啊！”萧何道，
高要陷入沉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严重了。黑火药的出现将会彻底改变战争形态，冷兵器时代将逐渐走向终结。最关键的是高要其实也无法确定，楚军到底有没有黑火药的存在，虽然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应该没有，但毕竟对方也有着一位易小川，很难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高要最终决定，“一方面加强咸阳防御，另一方面调查楚军所有的情况。此外，我们也许应该尽快调集更多的黑火药前来支援”
萧何会意点头，关于黑火药的问题，别看萧何是高要最信任的臣子，但其中一些就连他也只知大概，不知详情。
“我立即去安排。”萧何躬身告退。
高要独自留在厅中，走到窗前望向远方。战火正在各地蔓延，天下大势变幻莫测。作为穿越者，他本想过平静生活，却被迫卷入这场历史洪流。
“项羽啊项羽，你究竟想做什么？”高要喃喃自语，“不管你准备耍什么计谋，我都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咸阳城内，战争留下的创伤正在被慢慢抚平。士兵们清理着战场，修补着城墙，百姓们逐渐走出避难所，回归日常生活。
然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正在涌动。
城南一家看似普通的酒肆内，几个商人打扮的人正在包间中密谈。
“黑火药的效果已经验证，确实威力惊人，但仍有改进空间。”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低声道。
另一个胖商人点头：“投石车的精度太差，十中有九未能命中目标。我们需要设计专门的发射装置。”
“项羽那边已经催促多次，要求我们提供更多黑火药。”第三个人插话，“但原料获取困难，制作过程危险，产量难以大幅提升。”
山羊胡沉吟片刻：“必须先解决运输和保存的问题。现在的黑火药太容易受潮，且运输途中极易爆炸。我已经让人研制特制的防水容器和减震马车。”
这几人表面上是商人，实则是神秘易小川安排在咸阳城内的间谍头目。他们不仅负责情报工作，还暗中进行着黑火药的研究和改进。之所以选择在咸阳进行这些活动，是因为这里资源丰富，工匠技艺高超，且敌人意想不到。
“段鹏的青衣社最近活动频繁，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什么。”胖商人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得更加小心。”
山羊胡冷笑：“让他们查吧。我们的据点分散，身份隐蔽，他们查不到什么。重要的是不能停止研究，主上有命，让项羽靠着此物让这个改变战局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酒肆对面的一家绸缎庄二楼，一双锐利的眼睛正透过窗缝观察着酒肆的入口。这是青衣社的暗探，早已怀疑这家酒肆不简单，今日终于确认这里有可疑人物聚集。
“记录所有进出人员的特征。”暗探对助手低声道，“特别是那个山羊胡，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助手点头，迅速在绢帛上作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