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门,破旧的城门楼上。
“呵呵”
义王孙可望,瞥了一眼狗鞑子,嘴角上扬,呵呵冷笑。
内心底,也在疯狂嘲笑:
“狗鞑子”
“野猪皮”
“叽叽哇哇,无能狂躁,废物一个”
“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胆气,那就杀出去啊,呵呵”
、、、
这个流寇老盗寇,即便做了大清国的义王,还是很不爽啊。
本来,他是大明王朝的秦王,一言九鼎的存在,军政一把抓。
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最后起兵失败,变成了流浪狗,苟延残喘。
迫不得已,他只能降清了,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
毕竟,那时候的大清国,也是如日中天,强悍的一逼。
他妈的,哪成想,两年时间不到,这帮女真人,竟然输的那么惨。
于是乎,连带着,他这个大清国的义王,也混成了一坨屎。
被人天天忌惮,辱骂,骑脸输出,差点被搞死搞残。
他妈的,他投效满清国,那是为了荣华富贵的,不是为了过来受苦受难的啊。
“哼”
可惜,今天的阿思哈,根本没那个心思,去理会孙可望。
仅仅哼了一声,把他的冷笑,当做没听见的狗屁一样。
没错的,在他们女真人面前,这个义王,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一个所谓的秦王,义王,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更是一文不值了。
暗敷了一会儿,阿思哈才收回目光,看向病恹恹的洪老狗,开口询问道:
“洪经略”
“此战,怎么办?”
是啊,这才整个湖广,真正的主人啊,阿思哈也得小心点。
开玩笑,他麾下也就两千满蒙将校,能顶个锤子用啊,容易被人一口吞了。
君不见,广州的爱星阿,整整五千满蒙,兵多将广。
狗贼子,白眼狼尚可喜,一朝反水,半夜搞偷袭,全部垒成京观。
殊不知,阿思哈咒骂的白眼狼,也站在他的对面,西山上,观看战场城防。
“哎”
看的差不多了,洪老狗才放下沉重的望远镜,摇了摇头,深叹一口老仙气啊。
孙可望,跟女真人的纠葛,他是没兴趣的,即便是内爆,也无所谓。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保住自己的常德城,还有整个湖广省。
别出事就行了,别被明贼推平了,才能继续做他的土皇帝,山高皇帝远。
“总宪大人”
“这个仗,不好打了啊”
“明狗子的援兵,比以往的援兵,更加精锐了”
“兵力上,老夫估摸着,可能到了有两万左右,甚至更多”
“如此算下来的话,那就是咱们的两倍有余了”
“哎”
、、、
又是一声叹息,软弱无力的洪经略,又是摇了摇头,更显的苍白病殃殃。
然后,回首观望南方,北方,眼眸深邃,继续弱弱的说道:
“老夫啊,也在等消息”
“南面的衡州城,北面的荆州城”
“老夫啊,估摸着,也差不多该有消息了”
“如果,明狗子是三路联动,三路同时增兵,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啊”
“如果,仅仅常德这一路,咱们还勉强能应付的”
“他们人多势众,举国之力,咱们死守不出就是咯”
“反正,外面有沅江,咱们的后勤断不了,一年半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
“还有啊”
“老夫啊,还有一个忧虑”
“明狗子的大军,东出死战,那都是精锐,精兵”
“这才刚刚到了这里,仅仅一个晚上,都不用休整,他们就急不可耐的攻城”
“老夫啊,也在担心福建啊”
“唯一的可能,达素那边,可能已经败了,或是战局落入下风”
“否则的话,就说不通了,明狗子,太暴躁了,疯狂了”
“哎”
“总宪大人,御史大人,阿思哈大人啊”
“你啊,别操心那么多了,赶紧催促援兵吧”
“要想活下去,坚持的更长久,咱们就需要更多的兵力,兵械物资,钱粮”
、、、
这就老狐狸的厉害之处,心眼儿贼多。
旁边的阿思哈,孙可望,在内耗内斗,其他的将校,也吓得不敢说话。
唯有他这个五省经略,无声无息的,一边察看战场,一边在思考,整个湖广战略问题。
明狗子,大举东出,全是精锐将士,又急哄哄的攻城,想破城早一点。
那其他的两路,荆州和衡州,估计也要危险了。
同时,明狗子胆敢出兵增兵,那福建那边,估计也是不乐观的。
否则的话,唇亡齿寒,有足够兵力的明贼子,肯定会率先增援福建方向。
“咕噜、、”
接连听完洪老狗的忧虑,老武夫阿思哈,脸色数变,吓的猛吞苦水啊。
他妈的,这帮读书人,心眼儿真他妈的多啊。
站在常德城上,兵临城下,还能想到衡州和荆州,当真是奸诈似鬼,鬼的很啊。
“行行行”
“好好好,没问题”
“待晌午的时候,老夫再写一封求援信”
“哎,又是援兵啊,钱粮啊,兵械啊”
“说实在的,洪经略啊”
“老夫也没啥信心啊,不知道江南那边,还能挤出多少绿营援兵啊”
、、、
吊了,又是援兵,他这个前兵部尚书,变成了传令兵似的。
不过,也没得办法,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回到紫禁城,他也是拼了。
他也是老武夫啊,打了半辈子的老仗。
这时候,想到荆州,衡州,他也得更害怕啊。
开玩笑,这个两个地方,只要失守一个地方,常德发的后路,就有被断的风险啊。
“呵呵”
“好好好,那就好啊”
听到愿意去找援兵,洪老狗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呵呵微笑着,连说了几个好。
半晌后,目光看向城门外,明贼的阵容,又摇了摇头,表情变的严肃,开口说道:
“不过啊”
“阿思哈大人,你也无需多虑”
“单凭两三倍的兵力,明狗子,是没有破城希望的”
“这要是对攻,两军对垒,老夫可能不如李定国”
“但是,要说守城,坚守要塞,老夫肯定稳胜这个大西贼”
“呵呵”
“十几年了,这帮大西贼,冲杀了无数次,最后都是铩羽而归”
“呵呵,义王啊,对吧,老夫,没说错吧”
、、、
说到最后,呵呵冷笑着洪老狗,看向旁边的孙可望,眼眸里全是自信和从容。
没错的,说的就是你们,这帮大西贼。
牛逼轰轰的,十几年了,最后还是被老夫锁死在山沟里,出不来啊。
说实在的,城外的明贼子,撑死就五六万人,老狐狸洪承畴,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想当年,你们这帮大西贼,每次都是十几万冲出来,还不是灰溜溜的,全部败退回去啊。
“呵呵”
脸色讪讪的孙可望,呵呵尴尬陪笑着。
眼神里,无奈,无语,又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就恶心了,里外不是人,尴尬的一逼啊,一肚子窝火,又找不到话语反驳。
在满清这边,他是狗屁义王,谁都可以踩一下,骑脸输出喷几下。
在西南明贼那边,他就是一个大叛贼,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谁都可以拿刀子砍杀。
但是,孙可望,不敢咋呼啊,尤其是洪承畴面前,没那个胆子。
五省经略,真正的湖广大佬,地头蛇,想要弄死孙可望,太简单了。
不说别的,直接把孙可望丢出去,就够了。
城外的李定国,几万军队,就能片了,撕碎了孙可望,剥皮揎草点天灯。
“咳咳”
就在这时,右标提督总兵张勇,站了出来,对着老迈的洪承畴,开口询问道:
“经略大人”
“马上就三通鼓了,咱们怎么打?”
问完了,还不忘瞟了一眼孙可望,阿思哈,有点横眉冷对的样子。
他妈的,明狗子的援兵,都兵临城下了。
你们这些大佬,二傻子,竟然还在勾心斗角,没完没了的。
说了那么多,屁用没有,还是得靠他们这帮汉军大将,拼死杀明贼啊。
“嗯”
“非熊啊,问得好”
老狐狸洪承畴,点头嗯了一声,夸赞了心腹大将一句。
他妈的,惨啊,心头在滴血啊。
一场西征大战,他的四大标营总兵,死了三个,李本深,胡茂祯,刘忠。
现在,就剩下这一个独苗,右标提督总兵张勇,精兵全打没了,惨不忍睹。
“咱们这边,常武门”
“外面的营寨,是孙思克将军,他有2千人,足够了”
“再多的话,就浪费了,容易误伤,伤及无辜”
“清平门那边”
“刘应志将军,兵马只有一千一百人,是少了点”
“非熊啊,你再调1千丁壮过去,准备拨给刘将军,让他好生守住营寨”
“对了”
“城墙上的投石机,火药包,燃烧瓶,大鸟铳,今天都多备点”
“今天,明狗子的援兵,刚到前线,士气旺盛,士气高昂”
“嘿嘿嘿”
“咱们啊,也要多备点火药包,好好招待一番,送他们去极乐世界”
、、、
“啊、、”
突然间,还不等洪老狗下完军令,旁边的朱应升,就爆出了惊恐的惨叫声。
脸色惨白,浑身上下打着摆子,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指着西山方向,惨叫着:
“经、、经、、略、、经略、、”
“你、、你、、快看啊,西,,西山啊”
“龙、、龙袍,,龙、、龙旗啊,,啊”
“是、、、是朱家,贼皇帝,明、、明贼皇帝到了”
“他来了,,来,,来了,要死了,祸事啊,索命啊”
、、、
目瞪口呆,惊恐惊爆,五脏六腑,肝胆俱裂,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妈的,他奶奶的,黄色龙旗啊,黄色龙袍啊,太他妈的晃眼了。
这个玩意,可做不了假,除了朱家贼皇帝,整个大西南,没人敢用的。
大西南,朱家贼皇帝,战功赫赫,威名远播,最喜欢的,就是御驾亲征。
当然了,名声最响亮的,就是砍头剁首,京观景观,剥皮揎草。
一场西征大战,无数的清军将士,惨死在朱家贼手里。
朱应升,就是湖广人。
无数个深夜,无法安眠,就是忧心朱家贼皇帝东出,把湖广杀个对穿,血流成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