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皂,我知道你的忠心,你我之间就不要搞这些烂俗的迂腐之事了。”阳雨看着满脸自责的旦皂,笑着上前捏了捏对方毛茸茸的耳朵,动作带着几分亲昵与安抚,随后挥了挥手,示意旦皂退后,自己则准备覆身苍龙甲,直接暴力破开面前这道阻拦他们前进的断龙石。
“咚咚咚!”
“熊猫亭长,是你在对面吗?”
就在阳雨准备动手之际,屹立在二者面前的断龙石,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对面响起,虽然有些模糊,被厚重的断龙石阻隔了不少,但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另一边应该是嬴改。
阳雨心中一喜,同样用力地“咚咚咚”敲了三下断龙石,大声喊道:“你躲远一点,我要强行把断龙石抬起来,不要误伤了你。”
“别别别,断龙石上面有机关的,你若是强行抬起,整个甬道会全部塌方,到时候就真的把出路堵死了。”嬴改传来的声音,让阳雨一时间急躁起来,用力捶了一下断龙石,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去,他嘶吼着询问道:“那该怎么办?”
“你等我一会儿!”断龙石对面同样传来了嬴改焦急的叫喊声,随后便消失不见踪影。
“不要让他们救火!跑起来!跑起来!把地面上的人全杀了!翟骁钺!下面的人不用你管!把弩矢全部射到城墙上去!”
后面的瓮城中,狐仲的嘶吼穿透雨幕,一直传到甬道内阳雨的耳朵中,声音充满了疯狂。
被庐骑兵和铁甲弩骑,无论是实力还是装备,都远超于龙门城的魏氏守军,但是对方此时已经从火灾的慌乱中恢复过来,一批人试图救火,防止火势危及整个瓮城,而另一批人则蜷缩于垛墙之下,握着手中的弓箭,抓住空隙向下方射箭。
“咚咚咚!”
“好了没有?!”
熟悉的血腥气息,再度充斥着阳雨的鼻腔,浓烈而刺鼻,混合着甬道内潮湿闷热的空气,甚至有一些粘稠,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
阳雨再度用力砸了砸面前的断龙石,沉闷的回响在甬道中不断回荡,仿佛内心焦急的呐喊,但是除了一阵阵沉闷的回响,却再也听不到嬴改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此时却还被困在这甬道之中,外面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不知道众人还能坚持多久。
“哗啦~哗啦~啪嗒!”就当阳雨已经等得不耐烦时,四周甬道的墙壁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声音起初很微弱,仿佛是老鼠在墙壁中穿梭,但渐渐越来越大,一块砖头在阳雨和旦皂的注视下,一点点蠕动而出,缓缓从墙壁中脱离出来,最后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透过砖头掉下的洞口可以看见,对面嬴改金银二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仿佛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快快快,让那个大个子把这儿拆了,从这里外旁边拆,不要碰其他地方,都有机关。”洞口中伸出了嬴改的小手,指了指旦皂,又飞快缩了回去。
旦皂看了一眼阳雨,得到了对方的默许后,闷哼一声,深吸一口气,粗壮的熊臂紧紧握拳,肌肉高高隆起,用力砸向甬道上的空洞。
“快快快,让那个大个子把这儿拆了,从这里外旁边拆,不要碰其他地方,都有机关。”洞口中伸出了嬴改的小手,指了指旦皂,又飞快缩了回去,旦皂看了一眼阳雨,得到了对方的默许后,闷哼一声,粗壮的熊臂紧紧握拳,用力砸向了甬道上的空洞。
“咚~咚~咚~哗啦啦啦~”
砖头掉下时所形成的空洞,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刺眼,是全包裹式甬道精心构筑的防御体系里,意外暴露出的一处薄弱点。
旦皂目光坚定,每一拳都带着破釜沉舟的信念,重重砸向看似坚固的砖头,随着一次次有力的击打,四周的砖头如同多米诺骨牌般纷纷掉落,不多时,便露出了一个硕大的洞口。
“这个甬道是双层的,设计得极为精妙,他们建造的时候,也考虑到了可能被堵在里面的情况,所以特意设置了双层结构,不过其中的薄弱点少之又少,绝不能随意乱拆,否则外面的悬河水马上就会倒灌进来,到时候咱们可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墙壁坍塌之后,一个同样全封闭式的甬道展现在眼前,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内部通道,嬴改站在两层甬道之间狭窄的夹缝中,周围弥漫着扬起的尘土,用力扇了扇,转过身看向阳雨,认真地解释着说道。
“谢了。”
“不用谢,这也是我之前向你承诺过的。”
阳雨再次对嬴改点了点头,此刻时间紧迫,没有过多的客套,对着甬道门口的智菲用力挥了挥手。
大部队开始且战且退,缓缓向甬道退缩。翟骁钺带着铁甲弩骑在门口奋力阻挡敌人,箭影闪烁,喊杀声震天,狐仲等被庐骑兵纷纷下马,拔出弯刀,跟着阳雨钻进双层甬道的缝隙中,脚步匆匆,快步向渡口跑去。
“轰隆隆~~~”
这场大雨已经持续超过了十二个时辰,仿佛上天发怒一般,倾盆而下,虽然当初建设渡口时,专门选择了一个水流相对平缓的拐角,然而因为如今凶猛的雨势,悬河河面急剧上涨,水流也变得湍急无比。
当阳雨等人从刻满符文的甬道缝隙内钻出时,就能听到外面汹涌的河水声,震耳欲聋,如同大地在咆哮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那个就是吊桥轴承,把它砍了,你们过河之后,最好再把吊桥也毁了,这样一来他们就追不上你们,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龙门城的渡口是一个半露天场地,从后方的瓮城处延伸出来两座箭楼,高大而又威严,仿佛是渡口的守护神。
可能是因为瓮城内遭遇了敌人袭击,上面没有看到守卫,一片寂静,只有奔腾的河水声在耳边回荡,嬴改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随后快步跑向了前方的吊桥,指着城楼内部一个悬空的轴承说道。
“我来,你让后面的人快点出来。”郤隐解下绳镖,刚想冲过去击碎吊桥轴承,却被阳雨一把拦住,让他快去通知后方甬道内的其他人,自己则一步踏出。
双手手臂上蔓延出银灰色的臂甲,分别凝聚出了一枚火球和雷闪,火球熊熊燃烧,散发着炽热的光芒,雷闪则闪烁着耀眼的电光,噼里啪啦作响,阳雨将二者用力揉搓在一起,两种元素相互交织,在即将爆炸的前夕,瞄准吊桥轴承,猛地扔了出去。
“砰!”暴躁的火元素和雷元素相互纠缠在一起,却始终无法融合,互相排斥的力量如同两头愤怒的野兽,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爆炸的冲击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将吊桥轴承炸得粉碎,连一丝修复的可能性都没有,碎片四处飞溅,落进河水中,不知道被冲向了哪里。
“呼——咚!”
“狐仲,带人过桥,建设阻击阵地,掩护其他人离开。”
一阵猛烈的呼啸声响起,吊桥在爆炸的冲击力下,重重砸在了悬河对岸,距离水面只有半丈之高,仿佛随时都会被汹涌的河水冲走。
狐仲带领被庐骑兵谨慎而又快速地移动,穿过了摇摇欲坠的吊桥,当踩踏上河岸的泥土时,狐仲第一时间拿出马牌,召唤出战马,翻身而上,抽出叠臂弓,遥遥指向了渡口上方的城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快,快,过河,过河。”阳雨没有着急过河,而是站在吊桥桥头守卫着,大声招呼众人快速通过。
一路奔波之下,智果的脚步都有些踉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白沦帮忙搀扶着,在临走之前,从挎包中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嬴改怀里。
躲藏在垛墙下面的军官,正紧张地握着手中长刀,突然发现飞射上城墙的弩矢开始渐渐减小,密集如雨的机括声变得稀疏起来,心中涌起一股疑惑,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探头观望了一下。
只见瓮城内的部队纷纷钻进了甬道中,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小,心中一惊,赶忙遥望前方的渡口,顿时双目圆瞪,面红耳赤地咆哮起来,“吊桥怎么放下来了?!”
原本高耸的吊桥,此刻竟然消失不见了,显然已经落下,为对方搭建了一条逃生的通道。
“他们从甬道内跑出去了!快去渡口!”
“放箭!”
“嗖嗖嗖!”
眼看瓮城内的守军开始向渡口移动,狐仲张弓搭箭,一声令下,刹那间无数羽箭混合在雨水中,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对着前方的城墙倾泻而下。
羽箭根本就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密集地射向城墙,将守军压得起不了身,让后方的部队能够快速过桥就好。
一时间城墙上的守军被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寻找掩护,狼狈不堪。
“还有人吗?”
“没了,都撤出来了。”
智菲受到了阳雨的影响,带着王楚等亲卫负责断后,此刻最后一个来到吊桥渡口,气喘吁吁地回答道,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身上的衣物也被雨水湿透,阳雨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去拍了拍智菲的肩膀,让他快走。
“诶?那可不是——!”
“噗嗤!”
一名魏氏守军躲在城墙的一处角落里,听到渡口下方传来的声音,心中好奇不已,手里举着盾牌,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观望,除了发现阳雨和智菲之外,还看到了貌似和对方关系十分融洽的嬴改。
嬴改心中一惊,想到自己的身份可能会因此暴露,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然而阳雨反应极快,飞快在手中凝聚了一枚金矢,在嬴改的胳膊上划了一下,动作干脆利落,割破了衣服和手臂,鲜血顿时涓涓流淌下来,在雨水中晕染开。
“哪里来的小儿?我军不杀幼子,给我滚!”阳雨凶神恶煞地对嬴改怒吼道,手掌中捏着金矢再度挥舞而下,动作看似凶狠,然而却慢了些许。
嬴改反应极快,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十分恐惧地跌倒在地,身体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阳雨的攻击。
“砰!”随手将金矢扔向了城墙上的守军,魏氏士兵连忙蹲下躲避,用盾牌挡下了攻击,盾牌与金矢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阳雨最后看了一眼嬴改,微微点头,随后也快步跑上了吊桥。
“轰隆~~~”一枚接着一枚的火球和雷闪被阳雨扔在吊桥上,最后引起了一场剧烈的爆炸,冲击力木质吊桥瞬间变成两半,断裂的木板掉落进悬河之中,被奔流的河水冲向远方,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没有任何掩护的渡口,在风雨中格外孤寂。
“嗖~嗖~嗖~”两千骑兵踩踏着湿润的泥土,马蹄声轰隆隆作响,如同雷鸣一般,向着雨幕深处远去,身影渐渐模糊,城墙上的守军不甘心地又射了几箭,羽箭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地飞行,但是只能无力地落在地面上,根本就无法触及成功突围的部队。
嬴改跌坐在地面上,手臂上被阳雨割破的伤痕,竟然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伤口处的皮肤慢慢收缩愈合,只留下一片血迹,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看着阳雨消失的背影,嬴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捏着手腕上的贝壳饰品,喃喃自语地说道:“熊猫亭长,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轰隆~轰隆~”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搅动,似乎在进行最后的狂欢,雷霆如怒龙般在云层中翻滚穿梭,闪电似银蛇般不时划破黑暗,给下方被阴霾笼罩的黑暗大地,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光亮。
但光亮如同昙花一现,瞬间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留下大地在黑暗中继续沉沦。
此时的蒲中府,宛如一座被死亡诅咒的城池,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血腥气息,如同实质一般,紧紧包裹着整个城市,就连倾盆而下的雨水都无法冲刷干净。
城墙上斑驳的砖石被染成了暗红色,雨水顺着缝隙流淌,带着丝丝血迹,城墙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被擂石砸碎了脑袋,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流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滩滩令人作呕的血泊,有的被重斧劈开了胸膛,内脏器官裸露在外,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恐怖。
整个蒲中府已经血流成河,流淌的鲜血仿佛一条条红色的溪流,汇聚在一起,如同向邪神献祭的祭品一般,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蒲中府的北侧城门楼中,有一个两的士兵藏在其中躲避雨势,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身上的火红色军服早已被鲜血和泥土浸透,已经分辨不出是本身的颜色还是鲜血的颜色。
“t.N的,凭什么他们进去搜刮金银,老子要在这里看大门?!”一名满脸血污的士兵,脸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气冲冲地走到城门外,解下自己的青头巾,浸入雨水,一边用力地擦脸,一边愤愤不平地怒骂,并且还回头往城内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
晋阳落败,智瑶身死,战火在顷刻间便席卷了所有智氏领地,有的城池就像智开和智宽一样,为了保护手下其他人的安全,只能忍气吞声,选择投降,因为抵抗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投降或许还能为手下的人争取到一线生机。
还有的城池任然在负隅顽抗,坚守着最后的尊严,哪怕知道希望渺茫,也不愿意轻易放弃。
而作为智氏祖邑的蒲中府,又距离魏氏盐池特别近,魏氏对蒲中府觊觎已久,几乎在晋阳战果传来的瞬间,蒲中府的攻城战就已经打响了。
智氏的全部资源都集中在晋阳战场上,兵力又散布在外,蒲中府根本就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就被魏氏的盐池重兵攻陷。
如今城内到处都在烧杀掳掠,魏氏似乎将智氏欺压自己的仇恨,全部都发泄在这座城池上。
一群群士兵在各个府邸之中奔走,如同饿狼一般,冒着大雨抢夺钱物。有的士兵把头盔都解下来,将金银珠宝一股脑地塞入其中,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还有的士兵一脸淫笑,拖着苦苦哀嚎的妇女,公然在大街上行使淫乱之事。
整个蒲中府与被河水淹没的晋阳城一样,宛如人间炼狱,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老张啊,额俩都是种地的,和人家比什么,就连吃穿用都不一样,要不是参军能给家里减少点税收,谁愿意跑出来打仗啊。”另一名士兵搂住了同伴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憨憨的笑容,那透露出质朴和无奈,轻轻地拍了拍同伴后背,安抚说道。
“等这场仗打完,额就要回家种地了,在外面待了三年,额家娃娃都一岁多了,额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我说你就是傻,你在外面打了三年仗,孩子一岁多,你究竟会不会——诶?那是什么?”血污士兵咧了咧嘴角,刚想要嘲笑两句同伴,然而城门外的北部平原上,宛如珠帘一样的雨幕中,却升腾起一道道如同白幡一样的水汽。
水汽缓缓升腾入天空,仿佛一条条白色的丝带,又像是冥河对岸的召唤,给人神秘而又诡异的感觉。
“是不是谁在烧火做饭,如今蒲中府已经陷落了,将军应该会大摆宴席,犒劳一下我们吧。”憨憨士兵手搭凉棚,粗糙的手掌在额前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影,眯着眼睛,努力穿透雨幕向远方观望。
眼神中满是对安稳生活的向往,脑子里也都是十分朴素的想法,战争结束后能有一顿饱饭,能有一场热闹的宴席,就是最大的幸福,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置身于欢乐的场景之中。
“搜刮钱财都轮不上咱俩,宴席还能让我们去,赵氏派来了部队过来抓人,最后不还是要我们去,谁知道那队从前线冲出来的骑兵部队,现在到了——!!!”
血污士兵满脸的不耐烦,用力拍了一下同伴的脑袋,自己还在排腹上级军官的区别对待,心中满是愤懑。
然而此时,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之前三令五申的情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惊恐地看向前方那片飘荡着水汽的雨幕。
“长槊充能!!!”
“杀!!!”
“轰隆~~~”乌云之上,一道雷霆如同巨龙般突然炸响,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耀眼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被庐骑兵的身影,如同从黑暗中钻出的恶鬼,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马蹄踩踏在泥水中,溅起的朵朵水花如同地狱之中的曼陀罗,带着死亡的气息,被庐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直直冲向了防御如同虚设的蒲中府北城门。
“快!快!关上城门!被庐骑兵杀——!”
“噗呲!”
血污士兵刚想要大声示警蒲中府内的部队,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刺耳,然而一支纯铁打造的弩矢如同闪电般飞来,带着呼啸的风声,让他口中的话语只说出了一半,便硬生生停住。
铁甲弩骑射出的弩矢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射中了血污士兵和憨憨士兵,将他们射成了刺猬,身体在弩矢的冲击下摇晃了几下,便直直倒了下去,根本连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就这样让被庐骑兵畅通无阻地冲进了城门洞中,如同猛虎冲进了羊群。
“什么人?”
“是被庐骑兵!”
“他们是怎么穿越战场过来的?!”
“快!快!吹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