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清晨总裹着层淡淡的薄雾，把殿宇的飞檐染成半透明的白。马筱筱是被阿飘的冷香 “飘” 醒的 —— 她缩在软云榻里，怀里还攥着昨晚没吃完的芝麻仙饼，嘴角沾着点饼渣，软云榻的枕垫被她压出个深深的窝。
“主人，云轩仙尊在殿外等您，说有幽冥界的消息带回来。” 阿飘的声音轻得像缕烟，怕吵醒她，还特意把窗纱撩开条缝，让晨光温柔地洒在榻边。
马筱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仙饼渣从嘴角掉下来，砸在云榻上。她揉了揉眼睛，看见自己的发丝缠在枕垫的云纹上，随手扯了扯，嘟囔道：“这么早？云轩不用睡懒觉的吗？” 嘴上抱怨着，还是慢吞吞地坐起来，套上外袍 —— 那是件淡粉色的锦袍，袖口绣着小朵的祥云，是上次玉帝赏赐的，她嫌麻烦，平时都堆在榻边，只有见人时才肯穿。
刚梳好头发，就听见殿外传来云轩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再不起，我就把幽冥界的黑雪渣撒进你枕头里了。”
马筱筱赶紧趿着软云鞋跑出去，果然看见云轩站在殿外的老松树下，手里捏着个小小的琉璃瓶，瓶里装着些黑色的雪粒，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你还真带黑雪回来了？” 她凑过去看，琉璃瓶里的黑雪渣不像凡间的雪那样容易化，反而硬得像小石子，碰在瓶壁上发出 “叮叮” 的轻响。
“给你做个纪念，免得你总忘了幽冥界有多冷。” 云轩把琉璃瓶递给她，眼底藏着笑意，“言归正传，昨晚我去了幽冥界的乱葬岗，没找到那枚魔族令牌 —— 应该是被黑袍人回去捡走了。但我跟着瘴气的踪迹，追到了天庭西侧的废弃法器库。”
马筱筱接过琉璃瓶，揣进衣袋里，瞬间清醒了：“废弃法器库？就是那个堆着百年前旧钟鼎的地方？” 她记得那地方，上次跟着执法司的老仙吏去过一次，里面全是落灰的法器，门楣上的 “法器库” 三个字都快被藤蔓遮住了，平时根本没人去。
“就是那里。” 云轩点点头，指尖捻起一缕淡淡的黑气 —— 那是魔族瘴气的残留，在晨光里泛着淡紫色，“我在法器库外的墙角，闻到了和黑袍人身上一样的瘴气。还看见个穿灰袍的小厮，靠在库门旁边打盹，腰间挂着块‘判’字玉牌 —— 是判官的贴身小厮，叫小忠子，上次降魔大赛时，我见过他跟着判官。”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小厮手里还攥着串钥匙，时不时往库门里看，像是在守着什么。我绕到法器库的后窗，看见里面堆着十几个黑色的袋子，袋子上冒着瘴气，和恶鬼说的装镇邪铃的袋子一模一样。”
马筱筱听到这儿，忍不住一拍大腿，差点把怀里的琉璃瓶拍掉：“好家伙！判官这是把镇邪铃藏在天庭眼皮子底下了！” 刚要抬腿往废弃法器库跑，脚刚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住 —— 她想起那地方离判官的府邸不远，万一撞见判官的人，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送上门去？
再说了，她还没吃早饭呢，肚子正咕咕叫。
眼珠转了转，马筱筱转身往值班室跑：“阿飘，把墩墩和煤球喊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 “哒哒” 的脚步声 —— 墩墩迈着圆滚滚的步子跑进来，它是只水属性的灵宠，浑身雪白，像个毛茸茸的小雪球，跑起来肚子一颠一颠的，爪子上还沾着点水渍；煤球则是悄无声息地跳进来，它是只火属性的灵宠，浑身漆黑，只有眼睛是琥珀色的，平时最爱缩在马筱筱的肩膀上，像团小煤球。
“墩墩，过来！” 马筱筱蹲下身，摸了摸墩墩的脑袋，它立刻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 “呜呜” 的软声。“你去天庭西侧的废弃法器库，在库门左边的墙角吐圈水做标记 —— 记住，别吐太多，免得被那小厮发现，也别把自己的爪子弄湿了，回来我给你吃仙兽奶冻。”
墩墩听懂了 “仙兽奶冻”，立刻点点头，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像是迫不及待要出发。马筱筱又转向煤球，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的小耳朵：“煤球，你比墩墩灵活，跟在它后面，悄悄溜进法器库里 —— 不用进去太深，就看看那些黑色袋子旁边有没有魔族的符纸，要是有，就叼一张回来。记住，避开那个守着的小厮，别被他发现，回来给你吃烤仙豆。”
煤球的眼睛瞬间亮了，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还轻轻咬了咬她的手指，像是在保证 “一定完成任务”。
“你们俩路上小心，墩墩别光顾着玩，煤球别偷摸在法器库找好玩的 —— 那里的旧法器都有灵气，别碰。” 马筱筱又叮嘱了一句，看着墩墩迈着小短腿跑出去，煤球则纵身一跃，跟在它身后，很快就没了踪影。
意识海里立刻传来僵小东北的吐槽：“合着你自己不去，让两只宠物去冒险？马筱筱，你这摸鱼也太彻底了吧！万一墩墩和煤球被抓了怎么办？”
“放心，墩墩会吐水隐身，煤球能躲进阴影里，那小厮就是个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它们。” 马筱筱拍了拍衣袋里的自动签到符，伸了个懒腰，“再说了，我得去执法司‘坐班’，不然小禄子又该来找我了 —— 总不能让别人觉得我这副使天天躲在值班室睡大觉。”
说着，她往执法司走去。路过御膳房的时候，特意拐进去一趟，御厨刚把蒸好的水晶包端出来，晶莹剔透的皮子里能看见里面的肉馅，香气飘得老远。“李厨，给我装两个水晶包，再拿块桂花糕，记在我账上。” 马筱筱笑眯眯地说，李厨赶紧用荷叶包好，递给她：“马副使早啊，今天的水晶包加了瑶池的莲子，您尝尝鲜。”
抱着荷叶包，马筱筱慢悠悠地走到执法司。执法司的办公区已经热闹起来了，小仙吏们有的在整理文书，有的在核对法器清单，还有的在小声讨论案情，案桌上摆着刚泡好的仙茶，冒着热气。
马筱筱的办公位在最里面，靠窗，阳光能洒在案桌上。她把荷叶包放在案桌的角落，掏出自动签到符，往签到簿上一贴 —— 符纸 “唰” 地闪过一道淡金色的光，签到簿上立刻显出她的名字，字迹和她亲手写的一模一样，连笔锋都分毫不差。
“马副使，您来啦！” 小禄子抱着一摞文书走过来，看见她案桌上的荷叶包，眼睛亮了亮，“您还带了水晶包？闻着真香。”
“刚从御膳房拿的，你要吃吗？” 马筱筱拆开荷叶包，递给他一个水晶包。小禄子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谢谢马副使。” 他把文书放在案桌上，“这些是昨天各仙府报上来的法器损耗清单，您看看，要是没问题，就签个字。”
马筱筱拿起文书，翻了两页，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眼睛发花。她随便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笔，刚要签字，又想起什么，问：“小禄子，你知道天庭西侧的废弃法器库吗？就是堆着旧钟鼎的那个。”
小禄子点点头：“知道啊！那地方平时没人去，听说百年前有个仙吏偷拿里面的法器，被玉帝罚了，之后就一直锁着，怎么了马副使？”
“没什么，就是昨天听老仙吏提起，有点好奇。” 马筱筱含糊地说，签完字，把文书递给小禄子，“你把这些拿下去吧，有事再找我。”
小禄子走后，马筱筱立刻把文书推到一边，拿起水晶包啃了起来。水晶包的皮又软又糯，莲子肉馅带着淡淡的甜味，好吃得让她眯起眼睛。刚吃完一个，就听见窗户外传来 “啾啾” 的轻响 —— 是煤球！
她赶紧抬头，看见煤球蹲在窗台上，浑身的黑毛有点乱，像是在什么地方蹭过，右爪子上沾着点淡紫色的瘴气，还叼着一张黑色的符纸，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在邀功。
马筱筱赶紧推开窗户，把煤球抱进来。煤球立刻把嘴里的黑符纸吐在她手里，然后用小脑袋蹭她的手心，还 “啾啾” 叫了两声 —— 是在要烤仙豆。
“别急，等会儿就给你拿。” 马筱筱摸了摸它的脑袋，拿起那张黑符纸。符纸比她的手掌小一点，材质是魔族特有的 “噬魂布”，摸上去又硬又凉，还带着股淡淡的腥气。符纸上画着复杂的符文，是暗红色的，像用血画上去的，组成一个她认识的阵法 ——“噬魂阵”！
这阵法是魔族用来吸收法器灵气的，只要把符纸贴在法器上，阵法一启动，法器里的灵气就会被吸走，变成没用的废铁。马筱筱仔细看了看符纸的右下角，那里有个模糊的字，像是被水浸过，仔细辨认，能看出是个 “判” 字 —— 和判官玉牌上的字一模一样！
“好家伙，判官这是要偷换天庭法器给魔族啊！” 马筱筱攥紧符纸，心里又惊又气 —— 那些镇邪铃是天庭用来镇压恶鬼的，要是灵气被吸走，再落到魔族手里，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她刚要把符纸塞进储物袋，意识海里突然炸起僵小东北的喊声，比平时急了好几倍：“马筱筱！小心！有人盯着你呢！你办公桌上的窗户外头，有个穿黑袍的人！”
马筱筱的手瞬间顿住，心脏 “咯噔” 一下，刚才的轻松劲儿全没了。她慢慢放下符纸，装作要拿桂花糕的样子，用眼角的余光往窗户那边瞥 —— 窗纱是半透明的，能看见外面站着个高大的黑影，穿着和恶鬼描述的一样的墨色长袍，袍角绣着暗紫色的花纹，因为背对着晨光，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正盯着她的案桌，像是在看她手里的符纸。
煤球也感觉到了危险，瞬间绷紧了身子，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窗户，浑身的黑毛都竖了起来，发出 “呜呜” 的低吼声。
马筱筱悄悄攥紧了符纸，指尖有点发凉。她知道，这黑袍人肯定是判官派来的 —— 说不定是昨晚跟着云轩，或者今早跟着墩墩和煤球，找到这里来的。现在符纸在她手里，是判官勾结魔族的证据，黑袍人肯定是来抢符纸，或者来确认她有没有发现真相的。
她不敢轻举妄动，慢慢拿起桂花糕，咬了一口，装作没发现异常的样子，声音故意提高了点：“这桂花糕真甜，李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继续观察黑袍人 —— 那人没动，还是站在窗外，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发现自己。
马筱筱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自己修为不如黑袍人，硬拼肯定不行；喊小仙吏来帮忙，又怕打草惊蛇，让黑袍人跑了，还会惊动判官；云轩现在不知道在哪，传讯给他也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煤球突然纵身一跃，跳到窗台上，对着窗外 “喵” 地叫了一声 —— 它故意把声音变尖，像只普通的凡间猫。黑袍人显然被吓了一跳，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躲开。
马筱筱趁机往窗外看了一眼，终于看清了黑袍人的细节：他戴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嘴巴和下巴，下巴上有道淡淡的疤痕；手里攥着一把短刀，刀鞘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和符纸一样的暗红色符文；袍子的下摆沾着点灰尘，像是刚从废弃法器库那边过来的。
“谁啊？窗外怎么有猫叫？” 马筱筱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像是要开窗看。黑袍人见她要开窗，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走 —— 他走得很快，袍角带起一阵风，还留下一缕淡淡的瘴气，和符纸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马筱筱看着黑袍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松了口气，手心里全是汗。她赶紧把煤球抱进来，摸了摸它的脑袋：“煤球，你真勇敢，刚才多亏你了。” 煤球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说 “小事一桩”。
意识海里的僵小东北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黑袍人手里的刀有魔气，要是真冲进来，你就麻烦了！现在怎么办？判官肯定知道你发现了他的秘密，接下来肯定会更针对你！”
马筱筱把黑符纸小心翼翼地放进储物袋，又摸出系统面板 —— 上面的 “摸鱼查案” 支线进度已经变成了 40%，弹出个金色弹窗：【检测到宿主获取魔族噬魂符，线索进度 + 20%！当前进度：40%。警告：宿主已被敌方监视，请提高警惕，建议尽快寻找安全场所存放证据！】
她看着弹窗，皱了皱眉：“现在证据有了，可还没找到判官偷换法器的实锤。废弃法器库里还有那么多镇邪铃，得想办法把它们弄出来，不然三日后被送到忘川河畔，就来不及了。” 她摸了摸衣袋里的琉璃瓶，里面的黑雪渣还在 “叮叮” 作响，像是在提醒她，幽冥界的危险还没过去。
“先把墩墩和煤球找回来，别让它们在外面待太久。” 马筱筱打定主意，刚要起身，就听见小禄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马副使，判官大人派人来问，您昨天说的证词，今天什么时候给他送过去？”
马筱筱心里一凛：判官这是急着要证词，想看看有没有对他不利的内容？看来，这场和判官的较量，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