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已经离心，乔晚香再和伏黑甚尔保持这么亲密的姿势已经感到不适。
正想催促伏黑甚尔，他在这时开口了。
“关于大小姐说的第一件事，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看的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这样问心无愧的态度，搞得乔晚香气攥紧了手。
“你信不信我跟你拼命！”她咬牙说道。
而伏黑甚尔只是轻笑了两声：“大小姐不想听见第二件事了？”
“……”乔晚香只得忍耐。
“我回的短信内容，或许你可以猜猜。”
伏黑甚尔不着痕迹地继续抚摸着乔晚香后脑的发丝。
“不过这段时间你操劳了很多事情吧，接下来，大小姐只要好好休息就是了。”
不给乔晚香回答的机会，他轻轻一捏她的后颈，少女直接晕在男人的臂弯里。
“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到乔晚香失去意识的那刻，五条悟再也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别这么大惊小怪，干你们这行的，受伤不是常有的事吗？”伏黑甚尔把乔晚香放在地上，站直身体后，还是那副轻蔑的表情。
五条悟其实已经看到了伏黑甚尔的动作，而且也确认了她除了晕倒没再遭受其他伤害。
无非只是想从伏黑甚尔嘴里亲口听到。
他觉得他现在的心理有些扭曲，他很讨厌乔晚香和这个男人有过交往，但他更憎恶乔晚香这么努力护着的男人会背叛她，会伤害她，对她没有几分真心。
乔晚香愤怒他对不起她，他也愤怒他对不起她，两个人的愤怒叠加在一起，他现在唯有杀了他才会解恨。
这会儿晕倒了正好，没有人再拦着他，他可以放开手脚地，终于与这个男人战斗了。
-
乔晚香醒了。
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糟了。
她晕过去了多久？
环顾四周，唯独避开自己的打斗痕迹，虽然还身处学校，但已经是一番山河破碎的景象。
她耳朵嗡鸣了好几秒，感觉手足无措。
这就是她多日苦思，多日预防，多日应对得到的结果吗？
现在已经到剧情里的哪一幕了？
五条悟倒在血泊里？还是天内理子被枪毙？亦或者已经快进到伏黑甚尔被五条悟杀死的阶段了？
乔晚香越想越觉得头脑晕眩，她恐惧着，不肯接受现实的绝望令她胸闷气短。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呆滞的目光打量着周围景象。
来到学校地底。
昏死过去的夏油杰和天内理子的尸体令她瞳孔一缩。
她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甚至抱过最后一丝期望，希望伏黑甚尔能看在和她的往日情面上别做最伤害她的事情。
可如今的局面，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究竟、算什么？
……
慢慢的，乔晚香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
夏油杰没醒，就说明还有一件事她可以阻止。
可她现在有些动摇了，心情和她踉踉跄跄的脚步一样不受控制。
还有阻止的必要吗？
乔晚香垂着涣散的双眸，盯着地面。
都这样对自己了，但凡有骨气一点，也不会再护着那人了吧。
-
迎着夕阳走出盘星教，伏黑甚尔没想到五条悟居然能重新站在他面前。
他虽然给这小子留了口气，但若不及时救治也会立马死亡的吧。
但如果是“六眼”的话，倒是有这种强大自愈的特殊性。
觉醒反转术式了吧。
真难缠啊。
“你失败的原因在于没把我的头砍下来，以及插穿我头的时没用那把咒具。”
哼，什么失败。
他分明是故意。
本就没想过杀他，任务也想糊弄行事，打算过个几招就溜走。
回一个拿五条悟没办法的幌子，把委托推了，钱也全退。
这样便是回应两边最好的对策。
但这次，很明显是是杀手和被追杀者对调了啊。
五条悟是明显冲杀他来的。
他要是不把对方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很难脱身。
不想惹那位大小姐进步一生气之前，还是先做好自保吧。
原本做到这一步，他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但是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监视他的人知道他战胜五条悟了，这时候肯定不会放任他逃跑吧。
在别人的视角里，看到的五条悟已经被战胜，夏油杰就更不足畏惧，那么不杀死“星浆体”就太不像话了吧。
“果然，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吗？”
伏黑甚尔看向天，他难得的惆怅情绪，让深陷癫狂状态的五条悟感到颇为惊奇。
“喂喂，你不会是已经在告别了吧？不过也是，遗言就趁早才能说出来啊！”
“谁告别还不一定呢。”伏黑甚尔恢复风轻云淡的模样，眼里再次燃起斗志。
“战斗才正要开始！”
-
一阵白光闪过，乔晚香捂住了被刺痛的眼睛。
刚刚，她还在拨打五条悟的电话，不知道自己还来不来及。
但白光过后，她明白了。
尘埃落定，剧情没有一点偏离。
乔晚香脑子很空白，什么都没想，举着电话愣愣地走进五条悟的视野。
她的一切行动都很迟钝，在看见满地的血，半个身子被轰炸的伏黑甚尔时，情绪也没跟上来。
她又回头看向五条悟。
电话的铃声隔着口袋不间断地在响彻在这样的一个午后。
胜者的脸上很平静，和她空荡的内心一样。
乔晚香掐断拨出去的号码，木讷的眼光在五条悟身上扫了扫，记录着他的伤痕。
五条悟在伏黑甚尔死的时候，内心很平静，在看见乔晚香出现的时候也很平静。
他原本想好了少女在看见伏黑甚尔尸体的时候会流露出怎样悲伤的神情，想好了她会怎样去责怪他，甚至想好了他们的关系会更加雪上添霜。
唯独没想到她竟是也很平静地走向自己，或者说是有些失神。
继而，轻轻拥抱住了他。
“辛苦了，悟。”
……
五条悟原本以为，领悟咒术真谛的他，已经很难有真心再为世间的一事一物动容。
他回抱住乔晚香，紧绷的身体有了歇脚之处。
“一起把理子的尸体带回去吧。”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