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装甲指挥车的引擎声低沉地咕哝着,穿行于中巢与上巢之间那宛如肠道一般复杂的交通隧道。
后排,李峰一边拿着军用加密通讯话筒和安柏莉低声交流,一边打开胸前战术背心的手机支架,打字记录着东西。
而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政委凯恩则是忽然回头,看向搭着耳麦、正一脸严肃的卡斯庭,嘴角抽了抽,小声开口:
“嫂子?你们现在都叫她……小安……嫂子了?”
他脸上的惊讶简直像刚刚知道自家猫能开装甲车。
卡斯庭一脸理所当然地转过头:“不然呢?政委,难道你不打算娶她?”
“嘘嘘嘘!我没有!别瞎说!”凯恩立刻神情紧张地打断,声音压低得像是在和渗透小队接头。他甚至本能地检查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徽章扣子。
“审判官那种级别的女人,能不能通过你的眼神判断你是不是心里藏了点啥?她笑着和你说话,下一秒就能把你祖传三代的家谱调出来。”
“审判官女朋友,那不是谈恋爱,那是随时准备在枕头底下藏一份忏悔录。”凯恩一边想,一边把视线从车窗外的黑暗调回舱内,整个人像被谁拔了电的通讯兵。
就在这时,李峰那边结束了通讯,把军用话筒递回给卡斯庭。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转告政委。”
卡斯庭熟练地将耳麦拔下,将加密无线话筒重新按进了她背后的通讯背包插槽,然后转头汇报:
“政委,安柏莉审判官说:柯立芝部长的孙子,前不久抢了我给马博送的那辆车,还顺手杀了马博的狗……”
凯恩:
“然后……马博就这么一路追杀,从下巢杀到中巢,刚刚把他干掉了。”
“干……掉了?”凯恩瞳孔地震,差点把口中的能量棒咬断。“你说的是……内政部长的亲孙子?”
“确认击毙。”卡斯庭点头,“哈里·柯立芝,现已阵亡。”
整车人集体倒吸一口冷气,仿佛有人在车里点燃了一包冰碴。
凯恩手指有些抖:“那……现在怎么办?”
“安柏莉说了,”卡斯庭严肃地翻开记录板,“按照军法体系,目前中巢现场唯一有政务与指挥授权的是你。所以,她委托你以军事司法代理的身份,前往现场将斯莱·马博临时收押,等待调查与进一步审理。”
“临时收押?”凯恩头皮发麻,“这可是……杀了高领主孙子的临时收押啊!”
“好消息是,”李峰忽然接口,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包“细荷花”,一边晃了晃手中的Zippo打火机,“她说马博的身份特殊,政委你带人去就行,没人会拦你。”
他看了眼车厢内,特别是坐在他身旁的斯维特兰娜和卡斯庭,礼貌地征询了一下眼神:
“我可以抽根吗?”
两位女士点了点头,斯维特兰娜甚至微微一笑。
李峰这才点燃烟,缓缓摇下车窗,靠着冷冰冰的钢板边抽了起来。他手中那枚Zippo金属打火机,在灯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表面印着一个竖着眼睛的红心图案——那是川久保玲限定款。
卡斯庭的视线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领导,你换新打火机了啊?”
李峰点了点烟,深吸一口,淡淡回答:“不是我买的,是安普瑞斯的,我顺手拿来用了。”
“您的……女朋友抽烟?”斯维特兰娜一脸好奇地问。
“抽啊,”李峰吐出一口白雾,语气平静中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温柔,“我们俩偶尔喜欢坐在阳台上,一人一瓶冰啤酒,抽根烟,吹吹夜风……聊点成年人的话题。”
他说得像个玩笑,却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暧昧,像烟雾一样缭绕不清。
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两秒。
然后凯恩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们两个一直都这么……荤的吗?”
他话音刚落,众人表情各异。
看起来正气凛然、洁白小鲜肉的李峰,结果烟酒荤段子样样不落;而一脸滑头、感觉应该油腻猥琐的凯恩政委,居然不抽烟,酒也少喝,只热衷打牌、喝茶,情感上更是柏拉图式恋爱信徒。他和安柏莉那点小情小爱,从头到尾也就牵过几次手——还是戴战术手套的。
李峰笑了笑,弹了弹烟灰,调侃着说道:“其实现在这世道……女生荤起来,还真轮不到我们男的插嘴,对吧,政委?”
说罢,他把烟头往窗外一弹,带着一丝讽刺的狡黠笑意看向凯恩。
凯恩叹了口气,扶了下额角的战术眼镜,无奈地说道:“我懂……但你注意点,车上还有两位女士呢。”
李峰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被两位身穿军装的女军官一左一右包围着。低头看了眼——咦,斯维特兰娜脸颊泛红,扭头看向窗外。卡斯庭也是一副若有所思、带点羞涩的模样。
李峰暗道不好,这玩笑可能过头了。
他咳了一声,赶紧补救:“两位,刚刚我那话啊……你们就当是我放了个没品味的屁。我其实……是坚定的女权主义者。”
“不是不是!”两位女军官居然同时开口反驳。
卡斯庭耸耸肩,笑着说道:“其实我平时也会有些……奇怪的幻想。比如有时候会想,如果某位上级军官,比如说某位突然冲进我办公室,对我上下其手……”
“我也是,”斯维特兰娜也接话了,神情认真得让人哭笑不得,“有时候我会幻想某位英俊的男士在作战前夜蒙住我的眼睛,然后让我猜他是谁……然后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
话音未落,车内后排的空气开始变得粉紫起来了,两个女军官喋喋不休的向李峰说自己的xp系统。
听到后排的言论,前排的凯恩慢慢地把头转回去,看向窗外正在飞驰而过的轨道隧道。
凯重新看向正在行驶的道路。他看了看身旁安静开车的尤根,果然还是尤根好,很简单、纯粹而且话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