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失利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我和你阿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讲道理。”
李世民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我不让你再去御膳房,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次算你运气,要是下次再发生这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此刻的李世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唐圣人,只是一位期望子女安康的好父亲。
“你阿耶说的对,你有这份孝心就好。这次没考好,下次再努力就是了。”长孙皇后也柔声劝道。
李治抬起头,哽咽道,“阿耶阿娘,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呜呜呜~,稚奴都担心受怕了一整天,呜呜呜~”
“你又没问。”
李世民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搞得好像,自己什么时候在成绩这方面惩罚过他似的。
李治一时语塞,只好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
长孙皇后心疼地扶他坐下,给他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稚奴来尝尝你自己的手艺。”
李治吸了吸鼻子,夹起鱼送入口中,“不愧是我做的,就是好吃。”
这时,萧奕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想起我还有件事没做,就先走了哈!”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殿外走去。
李世民见对萧奕一口一个小囊菌的小兕子,现在居然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要跟上的意思,很是不解。
“咦?小兕子你今天怎么不跟你小郎君一起走了啊?”
“哼~,我不认识他。”小兕子把头扭向一边,气鼓鼓的回道。
“这是什么情况?”小兕子现在这个反应让李世民有点摸不着头脑。
城阳公主见状,朝李世民招了招手,“阿耶我来告诉你,刚刚……”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世民摸了摸小兕子的头发,笑着说,“呵呵~,小兕子做的不错,今天晚上阿耶陪你睡,让萧奕那个臭小子自己独守空房。”
可对于他这个提议,小兕子却非常坚决的摇头拒绝,“不要。”
李世民误以为小兕子是想跟长孙皇后一起睡,指着她的小肚腩说:“你阿娘现在不方便带你睡,听话。”
但一下秒,小兕子说出一个让他心碎的回答,“我不系要和阿娘睡,我今天晚上跟小囊菌睡。”
笑脸僵在脸上的李世民,看着她幽幽的说,“你不是跟他绝交了嘛?”
小兕子点点头,“是鸭,但晚上天黑了就和好了啊。”
“还能这样玩。”
大失所望的李世民深深的叹了口气,抬手准备去夹鱼肉,却发现李治他现在正抱着鱼在啃。
“吓死我了,还好我跑的快。”
逃回小超市房间的萧奕,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刚刚李世民一进立政殿他就想跑路。
好在有李治这个挡箭牌,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否则他今天到立政殿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城阳公主和小兕子贴奖状。
而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已经被人提到颉利可汗处,欣赏那美妙的舞姿。
“不行,回来也不太安全,得找个地方躲躲。”
说着,萧奕鬼鬼祟祟的离开房间……
大明,应天府,某处河边。
“天德,今天要是再钓不起那条青鱼,咱们就抽水。”
头戴草帽,身穿钓鱼马甲,手拿鱼竿的朱元璋恶狠狠的朝一旁,跟他相同配置的徐达说道。
徐达闻言,手里的拌料盆都差点掉河里,苦着脸道:“陛下...哦不,大哥,您这都跟它耗了七天了。那青鱼怕不是成了精,专挑您下饵的时候蹭线玩儿。”
朱元璋眯着眼,盯着水面那道若隐若现的巨大黑影,把鱼竿攥得嘎吱响:“精?咱当年在皇觉寺出家,菩萨都没收咱!”
“它能比菩萨还厉害?今天要么它上来,要么这河里的水下去,你选。”
徐达缩了缩脖子,不敢接这话茬。这位爷说抽水,那是真能干出调动卫所兵马来挖渠放水的勾当。
不过同为钓鱼佬的徐达却没朱元璋这么大的气性,他只要有口就行,不像朱元璋专钓大鱼。
太阳渐渐毒辣起来,但水面依旧波澜不兴。
朱元璋如同泥塑的雕像,草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得能穿透水面。
徐达此刻却已经开始琢磨,从哪里开始挖渠比较省力了。
突然,朱元璋手腕一抖,鱼线瞬间绷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切水声。
他整个人猛地后仰,脚下泥土簌簌滑落。
“来了!”
徐达一个激灵跳起来,抄网都差点扔出去。
只见水面轰然破开,一条青黑色、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的巨尾狠狠拍在水面上,浪花溅起一人多高。
“好家伙!这个头!”徐达惊呼。
朱元璋双臂肌肉虬结,死死控住鱼竿,身子随着青鱼的发力微微晃动,却如老树盘根,脚下寸步不退。
他嘴角勾起一丝狠厉的笑:“跟咱较劲?咱打江山的时候,你祖宗还在泥巴里打滚呢!”
那鱼线时而嘶鸣,时而松弛,一人一鱼在午后的河岸边展开了一场纯粹的角力。
徐达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既怕线断,又怕竿折,更怕这位爷脾气上来直接跳进河里跟鱼肉搏。
足足半个时辰,那青鱼的力道终于渐渐弱了。
朱元璋看准时机,开始沉稳收线,额角汗珠滚落,眼神却愈发明亮。
就在巨青即将力竭被牵到岸边浅水区时,朱元璋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盯着那条在浅水里缓慢摆动、鳃盖艰难开合的硕大青鱼,它黑色的脊背如同一段沉没的古城墙。
徐达赶紧递上抄网:“大哥,快!成了!”
可朱元璋没接。
他沉默地看了片刻,忽然抬手,猛地一扯鱼线——那足以承受百斤拉力的昂贵丝线,被他生生用手指掐断。
青鱼似乎愣了一下,巨大的尾巴下意识一摆,搅起一片浑浊,随即缓缓地、沉重地,朝深水区潜游而去,黑影逐渐消失在幽暗的水中。
徐达目瞪口呆:“大哥…您…您这是…”
朱元璋把只剩半截鱼线的竿子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水渍和鱼腥,摘下草帽扇了扇风。
“抽水动静太大,扰民。”
他转过身,往堤岸上走,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再说了,能跟咱耗七天的,是条好汉。杀了可惜。”
徐达看着那恢复平静的水面,又看看朱元璋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啥也没说出来。
只是弯腰捡起了那根价值不菲的断竿,拿上自己的鱼竿快步跟上。
走在前面的朱元璋,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低声自语,只有自己能听见:“下次…下次带只更大的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