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头顶圆月,刘平安缓缓起身,他心里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转视温砚卿,刘平安声音平静,道:“我来。”
“你是何人?”温砚卿察觉到威胁,不自觉问。
“刘平安。”刘平安回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念自己名字时刘平安没有丝毫情绪,好像那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瑶山山主!《九啸雷刀》的开创者!”有人补充道。
“《九啸雷刀》?”温砚卿疑惑,还有人把剑法叫刀法?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登台前,刘平安转头看向自己的徒弟刘平平,嘱咐道:“平平,虽然你修行慢,但请记住这并不是坏事。从你取得刻轮台第一就能看出来,慢,不为是一种另类的快。万不可生气馁之心,看好了,今时我将展示不争之剑最强的招式,要好好学。”
点头,刘平平眼含热泪,说:“徒儿记住了。”
听完刘平平的回答,刘平安微微一笑,转而飞身上台。
“请赐教。”刘平安拱手,谦逊有礼。
“请。”温砚卿以淑女礼还之。
刘平安很强,挥手改变天象,只见祥云翻滚,将圆月包裹,不过瞬间,七彩奇光便铺满整个逆命台。
自语:“古籍有载,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话罢,刘平安双手握虚,凝练出一柄古朴长剑,神器不争剑,显!
不争剑平平无奇,但在温砚卿眼中却是金光四溢,她感受到一股无以言说的豪迈,刘平安心雄万夫!
出剑,刘平安轻声:“不争是争。”
不争剑爆发出耀眼金光,刘平安身形如龙,翻身刺剑,以极速冲向温砚卿。
调转炁,温砚卿横旋情义剑,高声:“护!”
不争剑与情义剑相撞,气浪腾升,使得二人黑发飞扬,表情抽搐,逆命圆满该有的气度全然消失,直至试探结束,齐齐收剑,表情才恢复正常。
温砚卿点头,赞叹:“好想法,好剑法,心雄万夫,不争是争。”
刘平安同样点头,赞叹:“情剑仙之心,坚如万古寒石,非平安所能及也。”
勾起嘴角,温砚卿淡然一笑,以示对刘平安所说的认可。
这回合由温砚卿率先起势,只见她将情义剑抛向空中,双手结印,以万古剑光将祥云搅碎,紧接着翻身握剑,于空中飞舞,轻声道:“情义,万古神峰一剑平。”
面对温砚卿这惊天一剑,刘平安笑了起来,只听他道:“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天悟,剑消!”
蓝光与金光相撞,冰凤与金龙相争,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誓要一较高下。
只是二人心知此击并非最强手段,最终炁相抵耗尽,再次分开。
见到温砚卿和刘平安无匹之姿,台下众人无不动容,高呼起各自看好者的姓名。
竖起食指,温砚卿示意一招结束战斗,刘平安点头,认同了这个想法。
短暂平息,刘平安缓缓开口:“一个真正的剑修会永远跟随自己内心,铭记自己为何而战,为何而死!”
这番话是给自己说的,也是给徒弟刘平平说的,他要让刘平平知道,慢一点也没关系,不死总会出头。
“不争是争,争是不争。”刘平平心中明悟。
使出《九啸雷刀》,刘平安转剑横扫,刹那,空气被撕裂出九道尖锐咆哮,恍若惊雷炸响,白光乍现间,他手腕轻抖,破空而出,瞬移至温砚卿面前。
“九啸,大破!”
与郑无烬使出时天差地别,刘平安的九啸沉重,大破无敌,远胜其千倍万倍。
面对刘平安这最强一击,温砚卿不惧反笑,只听她长吟:“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为何她不惧反笑?因为温砚卿真正的剑招《万古刀》并非由剑触发,而是由心发动,以心力为基,直抒胸中心气。
唯有心向无敌者,才能发动《万古刀》,恰她正是。
“万古刀!”
视角转变,顾云楼看见,无奇剑与冰蓝剑相撞,时间都被拉长,台上二人在空中交手多次,从最初的有影到最后的无影,从最初的有剑到最后的无剑。
最终情剑仙温砚卿更胜一筹,以一记剑掌,将刘平安推下逆命台。
虽然刘平安输了,但他的神情却是一如登台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境高深莫测。
“精彩,真是精彩,万分精彩!”顾云楼感慨,情感逐层递进,他从两人论剑中学到很多。
“争还是不争?这是个问题。”
顾云楼沉思良久,将争与不争引申为无敌何解?
无敌,全无敌,无一敌。
赵长生和李等之都教导顾云楼要向善,可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善是什么,有什么用?
先前的顾云楼并不知道,现在的他有了理解,善即本心,是自己认为对的,要坚守的,不因外物所改。
把手放在左边胸膛,感受着自己强有力的心跳,顾云楼笑了,他的心是那样纯洁,那样热烈!自信油然而生,为无敌埋下种子。
“我之未来必定比剑仙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