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主宰三界这事,陆长风没想过,甚至脑海里都没有过这个概念。他甚至觉得楚天狂说得太高端了,不适合他。
楚天狂明显对陆长风的答案不是很满意,问道:“能说说理由吗?”
陆长风道:“理由算不上,晚辈自身原因而已。晚辈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没有能力掌控三界”
楚天狂似笑非笑地道:“那如果你不是凡夫俗子,而是切切实实有一份傲视三界的本领,又当如何?”
陆长风仍旧微笑摇头:“还是不行!”
楚天狂似乎仍并不打算罢休,语气中似乎鞭策之意:“为什么?身为御天门人,你应该明白自个职责所在,应守护三界,造福苍生!如果能成为三界之主,你自然流芳千古,你的妻儿老小也能想尽荣华富贵,世代相传,岂不美哉?”
陆长风笑道:“那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晚辈一向散漫惯了,并不想管着别人,也不想被别人管着,自然做不了什么三界之主。至于什么职责不职责的,跟晚辈更是没什么关系,这三界离了谁都照样转。说起来晚辈成为御天门人,也不过是偶然中的事情,自然不想担当那份责任。妻儿老小就更不用说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能安稳过完此生足矣,后辈们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
楚天狂直视陆长风,正色道:“你倒是很通透,可话虽如此,如今世道纷乱,生灵涂炭,你一身本事却什么都不管,岂非等同于纵恶。就拿神界来说,诸神之梦坏事做绝,玄心剑宗和你都深受其害,你就没想过要除掉他们?”
“这……”陆长风已然感受到了楚天狂话语中的压迫之意,心神莫名地一紧。可他想了片刻之后,还是摇头道:“前辈此言谬矣,除恶和取而代之是两回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晚辈愿意除恶,可也仅限于除恶而已,至于其他的……所谓做的越多错的越多,晚辈就不掺和了。”
“哦?做的越多错的越多,怎么讲?”楚天狂虽表示疑问,可语气已经明显轻松了不少。
“这个很简单!”陆长风指着桃源城中的灯火,说道:“晚辈以为,对于三界的芸芸众生来说,其实帮他们除恶就够了,除此以外并不用去管他们,他们比我们清楚应该怎么活才能活得更好!”
楚天狂恍然大悟:“所以你当初除掉了丹鼎宗和弓木一之后就选择归隐,就是这个意思?”
“不错!”陆长风点点头,随后突然意识到不对,问道:“前辈怎么知道的?”
“你的事迹,并不难打听到!”
其实以楚天狂和唐小山的本事,并不太怕被诸神之梦通缉,自然也没到无处安身,需要陆长风来庇佑他们的地步。他们愿意跟陆长风来人界,一方面是确实对人界感觉好奇,想来看一看,另一方面是为了陆长风而来。
破界刃是每一个修者梦寐以求之物,楚天狂也不能免俗,此等神兵在他手上明显要比在陆长风手上有用得多,起码目前是这样!楚天狂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只是需要彻底地了解一下陆长风的这个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太掉价的事情,楚天狂自然干不出来,可如果是陆长风罪有应得,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两师徒悄悄地走了,就为了不透露意图和风声,保证所见所闻是真实的。陆长风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很久。楚天狂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凡让他确认陆长风有作奸犯科之举,比如吃人害人什么的,那陆长风多半已经没了!万幸,两师徒这几日打听到的全是对陆长风歌功颂德的东西,都可以立个传了……所以好人有好报!
当然,楚天狂做的不止以上这些,方才的谈话自然也是试探了。除了见不得别人的恶行之外,楚天狂最烦的还有一项,那就是一个人夸夸其谈,动不动就要上天入地,认不清自己的实力。这种行为在楚天狂眼中虽然不致死,但能影响他今后对待陆长风的态度。凑巧的是,陆长风的回答仍旧没什么破绽!
“不错,你真的很好,对我胃口!”楚天狂笑容可掬,与方才的咄咄逼人大相径庭。
“前辈……”陆长风还没有完全领悟楚天狂的意思,只是觉得其前后的态度差得有点多,一时让他摸不着头脑。
楚天狂又道:“你娘既然认了我为兄长,按理你应该称我一声舅父,就不用前辈前辈地叫了!”
“舅父!”
“很好!”楚天狂亲切地拍了拍陆长风的肩膀,完全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关怀小辈的行为。
陆长风感到一股温和的灵力传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神情也随之松懈下来,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衣衫。
楚天狂和蔼地道:“你身负御天大神传承,按理说可号令三界。如今你既然有除恶的想法,于公于私,我当全力助你。接下来我会和小山在你这呆上几年,并且听你吩咐,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
陆长风闻言大喜,楚天狂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留在云隐山,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对于门中之人的修炼能提供莫大的帮助。届时龙虎周华这些人让他指点一二,还愁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吗?
“太好了!多谢前……舅父!”陆长风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珍惜这几年功夫,心中已经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一家人,说谢就太见外了!”楚天狂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道:“对了,先前酒桌上那个大个子,好像叫龙……龙虎,我感觉他气息很奇怪。此子绝非池中物,天赋之高,老夫生平仅见!”
这……
果然,龙虎气宇不凡,瞒不住高手的。陆长风当即坦白道:“不瞒舅父,龙虎身负斗战圣体,金色火灵根!”
“什么?”
楚天狂瞬间张大了嘴,这是陆长风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