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国良那直白而暖心的话语,郑天惠已是泪流满面,她仰起头迎着张国良的目光道:
“国良哥,自从与你结伴而行,风雨同舟以来,我从没有后悔过。
你是我心目中最值得信任,最难以割舍,也是我最知心的人。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记得在我和你选择了这条道路时,妈妈曾告诉过我。
说既然我们这一生选择了这条路,就预示着将要经历残酷悲壮的现实了,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容常人所不能容,行常人所不能行,决常人所不能决之事了。
她还说,也许我们遭遇的比这些还要残酷,还要艰险。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有了赴难报国之心。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欣慰,因为自走上这条路以来,我们虽然经历了太多的艰辛和卓绝,但是我们始终并肩前行,我们的心也始终在一起。
国良哥,这就足够了,有这么一段相伴相随的历程,我感觉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让人心满意足的一段美好时光。
有你,此生足矣!”
说到这里,郑天惠在温馨中一头扎进了张国良的怀中。
而张国良也是热泪盈眶,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着,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想用这短短的一瞬间弥补他们今后长久的分离。
当门外传来段克明的呼叫声时,张国良才松开了郑天惠,他深情地道:
“天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到那时,我们独居一处优美的小院中,和妈妈共度时光,颐养天年!”
“国良哥,保重!”郑天惠千言万语无法表述,只能用这五个字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会的,天惠,等着我,我一定会始终不渝,功成身退的!”
张国良与郑天惠挥手告别,当他来到广场上时,石玉昆,魏书霞向他致敬,并祝他和段克明一路顺风。
当张国良和段克明坐上越野车驶出基地大门时,郑天惠挥着手流下了不舍而无奈的泪水。
在执行任务的中途,娜仁托娅并没有放弃因时间短而不去寻找小雅。
当她卖票坐上火车并转了两次公交车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尤氏一家曾经租住的三间房屋前。
当她敲开门看到这三间房屋已另换租客后,马上客气地向他们询问道:
“大哥大嫂,我以前是这里的租客,请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叫小雅的八岁的小女孩来过这里?”
“没有,我们这里的孩子都是本地人,而且没有一个叫小雅的女孩来过。”
一看房子主人就是个诚实可靠之人,娜仁托娅继续说道:
“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在三年前走丢了,如果你们以后见到她,请打这个电话号码,麻烦你们了!”
娜仁托娅掏出一个纸条,并在上面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送给了女主人,然后又掏出了十张十元人民币递给了她:
“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烦请你见到这个孩子后,一定要通知我。”
女主人是过来人,明白和了解为人母亲的心酸和痛苦,她眼含热泪,并信心满满地道:
“放心,只要我们见到这个孩子,就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谢谢你,另外,请你转告一下其它邻居,让他们替我留心一下我的女儿,如果找到她,我一定会以重金相谢的。”
与女主人话别后,娜仁托娅又匆匆赶往了幸福大桥,此时已是下午两点钟,上下班高峰期已过,过往的行人十分稀少。
娜仁托娅多么希望那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能够出现,可她在桥上徒步行走了两个来回,都没有发现比记忆中高出半头的小雅的身影。
她长叹了一口气,坐在桥柱之上蹙眉深思。
再有二十分钟就必须离开这里了,因为魏书霞已经下了通知,两个小时后,要在h市集合,去奔赴另一个战斗任务。
此时的娜仁托娅茫然而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要经受多少磨难和艰辛才能找到自己的女儿。
虽然此刻她是饥渴困顿的,但是她还是不肯放过这短短的二十分钟。
在她的心中也总有一种希盼,那就是,也许在这二十分钟的最后时刻,小雅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有时候,她的脑海中会浮现出小雅那双灵动的眼睛,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叫着自己妈妈,但是当她伸手触摸时却空空如也。
娜仁托娅只歇息了片刻就又重新立起身继续巡视着过往的行人。
可是当二十分钟即将过去时,她收回了那渴望而希冀的目光,背起行囊立在大桥的最高处,来最后寻视着对面走来的一老一少。
当时钟指向了三点时,娜仁托娅忍悲含泪的一步一回首地走下了大桥。
而此刻的小雅和冬妹正行走在一条美食街上。
因为这里有三个大饭店,中午两点以后,饭店里的工作人员会把一些残渣剩饭倒入后街的一个铁制垃圾桶中。
而运送垃圾的一位大伯也是苦寒出身,前一个月看到小雅和冬妹衣不遮体,饥不择食地啃咬着烂黄瓜把儿和几个胡萝卜头儿,他就萌生了恻隐之心。
于是,他承诺每天中午三点钟会在大饭店后门的垃圾桶中挑选一些可食用的饭食供她们享用。
两个孩子当然是喜不自胜,她们说,她们不愿白吃牛大叔的东西,愿意以力气相抵,所以,每天她们都会早早地来到这里。
因为牛大伯兼管着六个大小饭店的食用垃圾运输,因此小雅和冬妹每天都会帮牛大伯进行垃圾分类,然后协助他把垃圾运出城去。
而此时的娜仁托娅在找寻小雅无果后,已登上了南去的列车。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着,而冬妹也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日子。
在牛大伯的引领下,她来到了一个蔬菜加工厂,虽然年龄小体力不足,但是拣蒜头,挑葱头是儿童力所能及的活计。
由于老板是一个星期结一次账,所以冬妹很是卖力。
她十分兴奋,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的力气挣工资,而小雅就不同了,由于她只有八岁,所以老板并没有收留她。
不过,冬妹十分讲情面,懂事理,她把第一个星期拿到的工资分成了三份,一份给了小雅,一份自己留着,还有一份她自己存了起来。
她说她们两个必须存钱,她希望她们能攒到足够的钱,那样就不用睡在野地里和桥洞底下了,到那时她们就可以租房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