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也身受重伤,而江先生你似乎安然无恙,这恐怕很难用简单的自卫来解释吧。”
她的话语带着明显质疑,显然仅凭江尘的一面之词,无法让她相信。
毕竟,从结果上看,江尘才是造成大规模破坏的一方。
更何况己方的损失更大,她身为酒店管理者,要是不追究下去,损失可就要自己承担了。
江尘脸上淡笑依旧没有消失,反而似乎更明显了一些。
他微微歪了下头,看着这位气质冷艳的吴家千金,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吴总的意思,是更相信你这位陈队长的一面之词,或者说更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结果对吗?毕竟你的酒店遭受了损失,你的员工受了伤,而我这个外人却好好的站在这儿。”
吴婉清迎着他的目光,并未躲闪,语气坦然中带着属于管理者的冷静,道:
“江先生,我并非偏听偏信,但事实摆在眼前,酒店的损失是实实在在的,我的员工也确实受到了人身伤害,作为这里的负责人,我需要一个清晰的事实和合理的交代,而不是各执一词的争论,在真相明了之前,我自然更倾向于保护我的员工和酒店的权益。”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立场,又没有完全否定江尘。
只是强调了她作为管理者必须基于事实和损失来处理问题。
而这个事实,从表面上看,无疑对江尘不利。
江尘点了点头,对对方的回答并不意外。
他随意抬手指了指大厅天花板的几个角落,那里安装着几个不太起眼但确实存在的半球形摄像头。
“既然吴总强调事实那就好办了,帝豪酒店这么大的地方,监控设备应该很齐全吧?刚才发生的一切想必都被录了下来,事情的起因经过究竟是陈队长说的那样还是我说的那样,调出监控一看便知,这不比我们在这里空口白牙争论更有说服力吗?”
此言一出,陈东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尽管他脸上肿得厉害,但那骤然缩紧的瞳孔还是暴露了他的惊慌。
他刚才只顾着颠倒黑白,却差点忘了这茬。
他下意识的就想开口反驳。
“小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们帝豪酒店的监控是你想调就能调的?你当你是谁还能对我们酒店内部事务指手画脚不成?”
陈东色厉内荏地喊道,试图转移话题,同时用眼神拼命暗示吴婉清。
“吴总,您看这小子多嚣张,打伤了人还想反咬一口,分明是没把吴家放在眼里!”
吴婉清紧蹙的眉头微微一动。
她当然知道有监控,只是刚才被现场的状况和双方截然不同的说辞牵制,一时没有立刻想到这一点。
陈东那略显过激的反应,也让她心中疑窦更生。
她抬起手,止住了陈东还想继续煽风点火的企图。
“少说两句。”
陈东立刻噤声,只是眼神中的慌乱更甚。
她转向旁边一个还能勉强站立的保安,吩咐道:
“去把大堂这边刚才的监控录像调出来送到这里。”
保安看了一眼陈东,见队长脸色难看却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应了一声,一瘸一拐朝着监控室方向跑去。
陈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冷汗混着脸上的血污流下来,刺得伤口生疼。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想着对策。
监控确实拍下了画面,但有些细节……
就在这时,之前被江尘放倒的一个亲信保安,趁着吴婉清和江尘对峙的功夫,悄悄挪到陈东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飞快说道:
“队长,别太担心,咱们酒店这个区域的监控只录像不录声音。”
没有声音?
陈东肿胀的眼睛一亮。
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监控只能看到画面,听不到他们当时具体说了什么。
他心中大定,只要听不到声音,那解释权可就大多了。
黄杰先动手推搡他是事实,姓江的后面大打出手也是事实,至于之前他如何挑衅全都死无对证!
他可以随意编造一套说辞把两人塑造成无理取闹的暴徒!
黄杰啊黄杰,还有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今天你们死定了。
看吴总怎么收拾你们!
没过多久,保安捧着个笔记本跑了回来,恭敬递给吴婉清。
吴婉清接过,就在原地操作,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目光专注的看向屏幕。
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监控的结果。
江尘依旧是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甚至还有闲心打量酒店大堂装潢。
黄杰则有些紧张握着拳,他相信师父,但也知道监控可能会断章取义。
林瑶呆呆站着,眼神空洞,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吴婉清看得很快,但很仔细。
屏幕上的画面清晰地记录下了从黄杰和江尘进入大堂,到陈东上前拦阻,双方发生言语冲突。
虽然没声音,但从肢体语言和口型能看出在激烈争吵。
再然后是陈东呼叫保安,保安围拢,黄杰被激怒率先推了陈东一把,然后江尘出手如电放倒一片,最后黄杰追打陈东的全过程。
看完之后,吴婉清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她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江尘脸上,眼神比刚才更加复杂。
还真是这家伙出手三两下放倒了一地人。
“监控我看完了。”
吴婉清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江先生,黄先生,恐怕你们今天,不能就这么离开了。”
江尘挑了挑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吴小姐的意思是?”
吴婉清将笔记本递给旁边的保镖,冷淡道:
“监控画面很清晰,是这位黄杰先生先动手推搡了我的员工,之后江先生你才介入,并造成了大规模的破坏,无论起因如何,先动手的一方是你们,而且你们造成的损失和人员伤害是客观事实。”
黄杰一听就急了,他涨红了脸,上前一步激动辩解道:
“不是这样的吴总,监控没有声音,是陈东他先不断辱骂我,用最恶毒的话侮辱我和我的家人,我几次让他让开他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