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女儿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朱由检如雕塑般伫立,沉思良久。他终于亲自拿起案桌上的毛笔,如蛟龙出海般蘸满一旁磨好的墨水。然后笔走龙蛇,给何玉柱写了一封密信,随后唤来自己的亲信将其遣送出去。
朱由检本以为,这封密信犹如一把利剑,能刺破何玉柱的心扉,换来他的效忠。即便不能如愿,至少也能收到对方的回信。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望眼欲穿,却始终没有等来那只言片语。
有些不甘心的朱由检,如执拗的孩童,再次挥笔写了一封密信。这一次,他如护犊的老母鸡,千叮万嘱必须将信亲自交到何玉柱手中,然后派人送往陕西。
接下来的时间,朱由检如热锅上的蚂蚁,接连让人送了好几封密信出去。可是,最终的结果却如石沉大海,没有等来任何的回音。
气得朱由检在书房里暴跳如雷,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摔砸了许久,这才稍稍发泄出心中的怒火。然而,他嘴里依旧拍着桌案,对着陕西的方向,破口大骂何玉柱的无耻行径,那声音如惊雷,震得房梁似乎都在颤抖。
最后,朱由检如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坐在椅子上。一想到早上朝堂上众大臣如饿狼般向自己要钱的场景,再想想在大明这如泥潭般的处境,他就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着一直站在身边的王承恩,朱由检的语气如残风中的烛火般苍白无力:“王承恩,你说这帮大臣家里,难道真的没有钱吗?朕都亲自开口,管他们借钱了。你看看他们拿出来的这点钱,简直连朕的一天的生活费都不够。”
站在一旁的王承恩,看着皇帝那如霜打的茄子般的为难样子,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他很想告诉面前的皇帝,这帮大臣不是没有钱,而是如惊弓之鸟,不敢拿出来。
但是,这话却如鱼刺般卡在王承恩的喉咙里,让他如鲠在喉,难以启齿。毕竟,王承恩深知,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若是自己说出这句话来,那自己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也就离死亡不远了。
为此,王承恩如一只温顺的羔羊,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嘴里大声呼喊道:“万岁爷,奴才这几年省吃俭用,积攒下了些许钱财,尚有二十万白银。奴才甘愿将其献出,以供万岁爷驱策。”
正在气头上的朱由检,万没料到眼前的王承恩,竟然能掏出五十万白银,这可比朝廷上那帮官员拿出来的多太多了。即便是自己的老岳丈,也不过才给了三万白银。
听闻有五十万白银的朱由检,上上下下将跪在地上的王承恩打量了个仔细。他的眼神闪烁着,如夜空中的寒星,令人难以捉摸。手也下意识地在案桌上,开始有节奏地敲打起来,仿佛是在弹奏一曲神秘的乐章。
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听着那敲打案桌的声音,虽看似平常无奇,却如惊雷在耳边炸响,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颤抖。
这一刻的王承恩,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懊悔自己为何在此时贸然出头。
而坐在上首的朱由检,却对跪在下方的王承恩视若无睹。他的思绪飘向了朝廷,想到那因缺钱而陷入困境的局面,又不禁想起女儿所说的,陕西遍地白银的说法。
一想到陕西那富庶的模样,朱由检心中那被压抑下去的念头,如野草般慢慢开始生长,手也愈发有节奏地敲打起眼前的案桌。
突然,朱由检如同被惊扰的雄狮,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王承恩,传朕旨意,即刻准备,朕要亲自前往陕西!”
听到这话的王承恩,本来还跪在地求饶。可是听到这话,吓得直接瘫倒在地,连忙磕头道:“万岁爷,使不得啊!陕西路途遥远,又局势不明,万一有个闪失,这大明可怎么办呐!最为关键的是,那陕西总督何玉柱,他是个不安稳因素的人。那人根本不是和咱们一条心,万岁爷你要是去了,就太危险了!”
朱由检却心意已决,冷哼一声道:“朕若再坐以待毙,这大明迟早要亡!去陕西,说不定还能寻得一线生机,若是能够收服那何玉柱,或许朕还可以重振我大明江山!”
王承恩见劝不住,只好领命去安排行程。朱由检一边筹备着亲自去往陕西之事,一边幻想着到了陕西后,能不能收服对方。自己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由于朱由检此次出行甚是隐秘,故而并未携带过多人马。仅是简单地带上了王成恩,以及五六个贴身侍卫而已。
与此同时,他将朝堂之事托付给了几位内阁大臣处理。对外则宣称自己身体抱恙,需要静心调养。若无紧要之事,切勿前来叨扰。
临行之际,朱由检仿若想起了什么。遂又将自己的爱女长平公主唤至书房,与她交谈了一番。
朱由检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定然不愿随他一同前去。还需自己好言相劝,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当自己表明,欲携长平公主一同前往陕西时。
长平公主竟然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这着实让朱由检心生疑惑。
在临行之前,长平公主下意识的带上了自己母后送给自己的玉佩。
一行人经过乔装改扮,如鬼魅般秘密地离开了故宫。朝堂上的官员们,对此毫无察觉。
然而,高启强在朱由检离开皇宫的瞬间,便已敏锐地察觉到了,或许朱由检已然离开了皇城。
高启强通过各种手段,最终确认朱由检确实离开了皇宫。而且所去的方向,极有可能是自己公子所在的陕西。须臾之间,高启强便将此消息,飞速传回了陕西何玉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