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宁啊?”
“好好好,你来看姥啊,姥就高兴!”
“不过我这脚肿着呢,不方便,我就不站起来啦!”
老太太勉强地笑了笑,拉着许宁的手摩挲着。
她可是知道许宁的可怜的,也不知道自己亲家怎么就这么狠心和冷血!
唉,也就是亲家老两口都走了,不然看见现在这么一表人才的大孙子,不后悔才怪呢。
许宁跟老太太聊了几句,然后就借口上卫生间,跟二叔许二国一起出了病房。
“二叔,检查结果怎么样?”
许二国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才在病房里的故作欢笑现在是彻底笑不出来了,脸上只有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检查结果跟老家那边一样!”
“就是肝硬化终末期!”
“要想活命,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换肝!”
“唉......”
许宁默默点点头,他倒是能想得到。
虽然老家那边医疗水平差,治疗不行,但对病情确诊还是能做的。
果然,老家医院说必须换肝,到帝都来检查一圈结果也是一样的。
“那就换吧!”
“老太太才刚70,保养得好怎么也能活到90!”
医生建议换肝,他们又不懂这些,遵医嘱就是了。
许二国苦笑一声,笑声中带着无可奈何。
“我倒是想换!”
“可换不起啊!”
“我刚才找过医生了,要做换肝手术,第一步就要预缴60万!”
“然后就是排队等肝源!”
“哪怕第一次手术60万够了,后续恢复也得10万块!”
“后面还要吃什么抑制排异的药,也不是小钱!”
“我跟你二婶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钱来啊!”
说完以后,许二国就蹲了下去,将头埋了下去。
中年的无奈,这时候是藏也藏不住了。
对贫困县的农村人来说,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现在问题就摆在眼前,老太太两个孩子,韩丹还有个弟弟。
老太太手里是有一些养老钱的,而且老房子卖了也能凑一点。
韩丹把家里存款拿出来,弟弟弟媳出一部分,再跟亲戚朋友借一些,至少第一期的手术费用是能凑得出来的。
可下午检查结果出来以后,韩丹跟他弟弟打电话时候他弟弟怎么说?
不治,治不起!
真是踏马好儿子啊!
别看老太太乐呵呵的,但心里其实什么都知道,明镜儿似的!
许二国都看见老太太偷偷抹眼泪了!
钱都让他们两口子出的话,就算借,恐怕也借不来这么多!
他都想跟媳妇说放弃治疗了,不过这个话不应该由他这个女婿来说。
就等着韩丹这个女儿做决定了。
至于上午许宁说他有钱,他来负责治疗费用,许二国根本就没有认为是真的。
而就在这时,他就看见许宁转身走向电梯,然后径直进电梯下了楼。
许二国自嘲一笑,他还以为许宁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呢。
他也没指望许宁,这孩子能来看一看,就算心里有他这个二叔了!
毕竟,当初自己一家也没能扶持上许宁一把。
一切都是命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旷的走廊里又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许二国没有抬头,他以为那只是来探望病人的家属或者亲友,跟自己毫无关系。
可脚步却在他身前停了下来,因为他耷拉着脑袋,只能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两条腿。
诧异地抬起头,却看见了许宁那嘴角带笑的脸。
“大宁,你没走?”许二国站起身来,惊讶地道,他一直以为许宁已经离开医院了。
许宁脸上的笑容始终淡然,将自己手里的单据递给了许二国。
许二国下意识接过来,待看清单据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被闪电劈中一样,惊骇地呆住了。
70万?
许宁递给自己的单据竟然是医院的缴费凭证,而且是预缴70万的缴费凭证!
许宁交的钱?
这怎么可能!
许宁一个刚毕业还不到一年的大学生,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哪怕帝都比老家赚钱容易一些,可跑货拉拉又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工资高又能高到哪里去?
他不会是动了什么歪脑筋吧?
现在都说什么网贷骇人,许宁该不会去借了网贷吧?
想到这里,许二国脸上表情骤然由惊愕变成惶急。
“大宁,你这钱哪儿来的?”
“你是不是去借高利贷了?”
“你可别吓二叔!”
“大不了这病我们不治了,你别把自己一辈子都毁了啊!”
许二国激动地抓住许宁双臂,用力摇着。
许宁都没想到二叔力气这么大,一个不注意身子差点都被晃散架了。
“放心吧,二叔,我都说过我很有钱了!”
“你跟二婶就把心放踏实吧!”
“走,我带你去酒店开个房间,到时候姥做手术你们两个人也得换着休息。”
说着,许宁就轻轻挣开了二叔抓着自己的手,当先往电梯那边走。
许二国怔怔地看着许宁的背影,怎么也不难以相信许宁的说辞。
许宁发现二叔没跟上来,扭头看他还呆立在原地,不由哭笑不得。
“来吧,二叔,开房间要用你的身份证啊!”
许二国下意识跟上许宁的脚步,可脸上表情还满是不可思议。
一直到出了医院进了旁边的酒店,他才回过神来,看着酒店前台墙上电子屏幕显示的价格,差点跳脚!
“大宁,不住这儿,不住这儿!”
“赶紧换一家旅店!”
“这价格可不是我们住得起的!”
是啊,大床房和标间一晚1500,绝对算得上高档的星级酒店了。
要知道,来之前他们两口子可是做过打算的,就在医院附近租一个地下室都行,反正一个月不能超过1500块!
可现在一个晚上的价格就抵得上他们一个月的住宿费了,这谁受得了?
要不是实在觉得场合不妥,他都要强拉着许宁往外走了。
许宁淡淡地笑着,他当然理解二叔心中所想。
如果自己没有系统,这时候帮不上太大忙,那么自然不会替二叔二婶做决定。
不过,谁让咱有系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