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友其几乎要把花盆翻个底朝天的努力下，那枚备用钥匙终于重见天日。
\"你包得跟粽子似的？\"乔楚覃眯起眼睛，盯着视频里郝友其举到镜头前那个被保鲜膜裹得严严实实的钥匙包。
秦毅在一旁得意地哼了两声：\"幸好我想起来公寓那边还留了备用钥匙。\"
就在这时，院子的自动感应门缓缓开启。
乔楚覃和秦毅像被按了开关似的，瞬间在玄关处挺直了背脊。
苏怡笙推开车门，月光下她皱着小脸，眼睛危险地眯起：\"乔楚覃，我就知道是你通风报信！\"
\"冤枉啊！\"乔楚覃立刻举起双手，嘴唇委屈地抿成一条线，\"是他自己找上门说无家可归的！我发誓一个电话都没打！\"
\"真的？\"
\"比珍珠还真！\"
王于随后下车，看到秦毅时直接翻了个白眼。
她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掌：\"在华京时我就看你不靠谱！五宝长这么大，什么苦的难的时候，人家柯瑞都自己熬过去了。现在倒好，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是不是？大年初一让人家这么折腾？\"
秦毅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纹丝不动：\"阿姨教训得是，这事确实是我秦家的错。我认。\"
王于冷哼一声：\"都给我进屋说！\"
客厅里，王于的训斥声不绝于耳。
秦毅全程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乔楚覃！\"王于突然调转枪口，\"你给我站直了！别以为能蒙混过关！\"
两人像军训的学生般并排罚站。
苏怡笙双臂环抱，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不是没车吗？怎么去接的人？\"她盯着乔楚覃质问。
乔楚覃立即垂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是...是吴泛接的他...\"
\"乔楚覃！\"苏怡笙突然逼近一步，眼睛危险地眯起，\"我和秦毅，你选谁？\"
\"你！\"乔楚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
秦毅在旁边挑了挑眉，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那你还帮他？\"苏怡笙步步紧逼。
\"我真没有...\"乔楚覃脑袋越垂越低，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真的...\"
\"那你半小时前发消息时怎么不说？\"
\"我问你情况你都没回我！\"乔楚覃突然抬头，委屈地撇着嘴。
见苏怡笙脸色不善，又赶紧补充道：\"而且...秦毅是带着放弃抚养权协议来的。既然是个误会，是不是应该...\"
\"嗯？\"苏怡笙一个上扬的尾音，让乔楚覃瞬间改口。
\"机会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他飞快地转折。
秦毅猛地扭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兄弟，你这改口速度是不是破了世界纪录？\"
\"快认错！\"乔楚覃挤眉弄眼地暗示，\"不然今晚你真得睡院子！\"
乔涪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将那份协议翻得哗哗作响，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份放弃抚养权协议，条款倒是写得挺周全。\"
秦毅立即挺直了腰背，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般连连点头：\"是！都是按照法定程序拟定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指节微微发白。
半小时后，乔涪和王于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长叹一声。
王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行了，时候不早了。\"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你今晚先在客房住下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秦毅刚要开口，话头就被王于一个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她抱起双臂，嘴角向下撇着：\"怎么？还想给我交房租？\"她突然站起身，围巾的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是心疼五宝那孩子！当初送来时小小一只，谁知道他亲爹就在眼前晃悠！\"
待二老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乔楚覃用手肘碰了碰秦毅的肩膀。
\"先住下吧，\"他压低声音，\"柯瑞那边也需要时间慢慢思考。\"
站在楼梯口的苏怡笙立即挑起眉毛，双手叉腰：\"哟，您心疼啦？\"
乔楚覃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拽住她的衣袖晃了晃：\"老婆～\"他拖长音调，眼角微微下垂，\"今天累不累啊？要不要我给你捏捏肩、揉揉腿？\"
\"不～累～\"苏怡笙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所以今晚你睡三楼的书房。\"
\"别啊！\"乔楚覃瞬间垮下脸，连肩膀都塌了下来，\"天这么冷，你再考虑考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
\"没得商量！\"苏怡笙转身就往楼上走，发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秦毅憋着笑，拍了拍乔楚覃的肩膀：\"回华京给你俱乐部充十年会员。\"
乔楚覃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嘞！\"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深夜，月光透过纱帘洒落一室清辉。
乔楚覃踮着脚尖推开房门，木地板发出极轻的\"吱呀\"声。
\"嗯？\"苏怡笙在睡梦中轻哼，睫毛微微颤动。
乔楚覃迅速掀开被角钻进去，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
\"宝宝，晚安。\"他的唇瓣几乎贴在她耳畔。
苏怡笙勉强掀开一半眼帘，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水光。
\"哼...\"她带着浓重的鼻音，\"知道错了？\"
\"知道了，\"乔楚覃立即收紧手臂，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我进行了非常深刻的反省。\"
他边说边在她脸颊落下轻吻，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
\"真的？\"苏怡笙的声音还带着睡意，却已经伸手揪住了他的睡衣前襟。
\"嗯。\"乔楚覃又亲了亲她泛红的脸颊，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散落在枕上的长发。
苏怡笙突然一个翻身，整个人像只树袋熊般扒在他身上。
\"那...明天交八百字检讨...\"她含糊地说着，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要手写的...\"
乔楚覃苦笑着收紧怀抱，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
\"好，八百字。\"
月光描摹着他无奈又宠溺的轮廓，指尖轻轻拍着她后背哄睡，\"手写的那种。\"
次日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书房，乔涪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反射着微光。
他皱着眉头看向案前奋笔疾书的两人，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在写自传吗？\"乔涪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我都还没开始练字，你们倒是文思泉涌啊？\"他说着走近几步，目光突然落在乔楚覃手边的纸张上，顿时瞪大眼睛：\"乔楚覃！你写个检讨书，为何要用我的宣纸？地上的A4纸不能用吗？\"
乔楚覃闻言抬头，一脸茫然：\"啊？我以为这是最便宜的纸了！我看您把其他的都收起来了...\"
乔涪无奈扶额，叹了口气，默默将自己的笔墨砚台往远处挪了挪，动作里透着几分心疼和不舍。
“你回头买新的给我！”
“好嘞，您等我哄我您闺女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