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了？”他低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嗯！”苏怡笙应得干脆，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语气带着点撒娇似的满足，“好了，我要睡觉了！”
五分钟后，她忽然抬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指尖微微用力，像是试探，又像撒娇。
“老公～”她拖长音调，尾音软糯地卷着，像糖浆滴在空气里。
“怎么了？”乔楚覃侧过头，眼尾还带着一点未散的睡意，语气却已清醒。
“我突然不困了。”她坐起来一点，膝盖抵着他大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刚从梦中醒来，又像刚刚被某种念头点亮。
乔楚覃闷声笑了出来，笑声低沉，带着一点无奈的宠溺：“今晚妈妈刚刚三申五令，你不能再偷吃东西了。”
“那我不吃东西不行么？”她歪着头，手指绕着被角打圈，一脸无辜，“那你让我干嘛？”
“那你想干嘛？”他反问，眼神温和，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戏谑。
“我想坐车。”她眨眨眼，语气认真得像个孩子。
“坐车？”乔楚覃挑眉，嘴角微扬，“什么车？”
苏怡笙噘着嘴，认真想了想，小指头戳着下巴，像是在回忆那个下午阳光下的小小玩具车。
“你说我们今天在楼下碰到那小孩的那个玩具车，有没有xxxL的呢？”
“那敞篷的大G玩具车啊？”他顺着她的思路接话，语气带笑。
“昂～”她点头如捣蒜，眼睛弯成月牙，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像一颗被点亮的小星星。
乔楚覃默默爬起身，他低头搜了一下，手指滑动屏幕时带着点宠溺的耐心，嘴里还嘟囔着：“你就专等着我回来折腾我是不是？”
苏怡笙缩回被窝，抱着枕头看他，嘴角一直没放下——那笑不是浮于表面的开心，而是从心底漫出来的柔软光亮。
“我哪有～”她小声嘟囔，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狡黠，像一只刚偷到鱼的小猫，尾巴翘得高高的。
乔楚覃侧躺过来，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脚踝，声音低哑：“宝宝，它没有成人的。要不，咱家的大G带你溜一圈？咱们家的标还比它的大呢！”
苏怡笙看着他认真的脸，忽然笑了，眼角弯成月牙，指尖戳了戳他的面颊，软糯地唤：“乔楚覃～”
“嗯？”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温热。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开车来北西接我吗？”她轻声问，眼神忽然变得柔软，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泛起一层层旧日涟漪。
“第一次，给你惊喜那次？”他反问，语气自然，仿佛那段记忆从未远去。
“昂！”她点头如捣蒜，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把时光拉回了那个夏天。
乔楚覃双手枕在脑后，脚趾轻轻勾住她的脚丫子，晃了晃，动作随意却带着熟稔的亲昵：“其实那时候……还是有点私心的。”
“什么？”她坐直一点，靠在他肩上，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t恤的袖口。
那时苏怡笙十九岁，乔楚覃二十一岁。
华京队男生宿舍，黄远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头发都用发胶打理出一丝不苟的弧度。
“哎，难得休假。你们还要待在队里加训啊？”他一边刷牙一边问，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没有，我们等乔楚覃洗头、洗澡。”秦毅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我们仨出去耍~”
“行，那我先撤了～”黄远拎包就走，临出门还回头看了眼正在吹头发的乔楚覃，“你这小子，真不打算去找笙笙？”
“他哪里是不去，人北西还有比赛。没放假呢！”黄远笑着摇头。
“怪不得。”秦毅耸肩，一脸“懂了”。
乔楚覃拎过外套，边扣扣子边问：“开谁的车？”
“我的没洗。”黄远举手投降。
“我的没加油。”秦毅摊手。
乔楚覃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点无奈的笑意：“得，我就多余问。”
几人路过停车场时，突然停住脚步。
“哎哟喂，这谁告白整这么浪漫？”吴泛压低嗓音。
三人怔在原地，看着那辆停在角落的白色SUV，车顶摆着一排蜡烛，灯光摇曳，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梦。
空气安静了几秒，三个人面面相觑，表情微妙又尴尬。
“我们是不是搁后边走好点儿？”秦毅小声提议，生怕打扰了这份仪式感。
“绕一下绕一下，别打扰人家。”
“行！快走快走。”乔楚覃低声说，“一会儿把我们仨当主角了~”
台球厅，私人包间里。
灯光柔和，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烟草味与冰镇可乐的甜香。
乔楚覃坐在角落沙发上，腿微曲，手机贴在掌心，手指轻快地敲击屏幕，专注得像在完成一项重要任务——那是他在给苏怡笙回消息。
曹图正低头打一杆，余光瞥见他动作，随口调侃：“哟，你这谈新的了？”
乔楚覃头也没抬，语气平静：“没，给笙笙回的。”
“你兄妹俩，感情挺好~”曹图耸肩，语气随意，仿佛这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根本没往心里去。
可吴泛不一样。
他正站在一旁看秦毅和曹图对打，目光却时不时扫向乔楚覃，眼神狡黠如猫。
等秦毅一记远台进袋，他趁机凑近几步，压低嗓音，带着点戏谑笑意：
“笙笙亲完你之后，没下文了？”
乔楚覃抬眼看他，眉尾微微一挑，不怒不惊，却有种让人不敢轻易试探的压迫感：“有话就说。”
吴泛也不躲闪，反而笑得更开，肩膀轻轻晃动，像在掂量措辞：“你俩现在这样算啥？旁人瞅着，你俩跟谈了没啥区别。”
乔楚覃沉默片刻，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小孩不提，我不好提。”
“为啥？”吴泛追问，眼里多了几分认真。
乔楚覃终于抬头，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心疼：“我怕给她吓着。”
“就这么拖着？”吴泛靠在台球桌边，手指绕着一根杆子转圈。
乔楚覃缓缓放下手机，动作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不然你有何高见？”
他顿了顿，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回答所有疑问：“你以为我不想要个名分？只是……我俩关系特殊。要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不是逃避，而是掂量。
不是犹豫，而是克制。
他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推得太远；也怕一步踏错，让她觉得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