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成了分水岭。
桦桦脸颊微红，呼吸有点快，手心汗多，擦台时手背来回抹了两遍。
观赛席上，方梓和苗念、邓楚姝微微蹙眉。
“桦桦还是年纪比较小，有点紧张~”
“嗯，有点不敢出手了。”
桦桦喊了个暂停，试图把节奏放慢。
她连续三次台内摆短把球“吊住”，等到对方搓出台半个球，反手拧拉直线，再以正手前冲弧圈吃对角。
比分一直胶到8:8。此时她做了个让全场倒吸一口气的选择：接发直接挑打！球像针一样扎向卫清安正手小三角，命中。
10:8。局点上，虽然被卫清安凭经验追到10:9，桦桦并未慌乱，发球仍旧极短，不贪力，轻抽直线，11:9！
总比分2:2平！带着少年人的勇猛把比赛拖进决胜局。
决胜局换边前，桦桦抬与观赛区的林嫚对视，林嫚轻轻点头。
女孩的睫毛上挂着细汗，唇角抿得很紧。
卫清安淡淡吐了口气，擦汗时手背停在额头上多停了一拍，眼里全是豁出去了的狠劲儿。
“看落点，盯肘线啊，小妮儿！”
林嫚手背上青筋微起。
第五局一上来就进入拉锯。
卫清安利用斜线优势，压桦桦反手深区，再突然直线偷袭，连得两分。
桦桦没被带走，回以两次“半出台+反手撕”的追平。
4:4后，两人互送小球，摆短的弧线都贴着网带走，谁也不给谁空间。
桦桦抢到一个半出台，反手先上手，6:5领先。
两人换边，偷长奔深线，卫清安略退，反手挡带借旋回长，桦桦判断精准，侧身正手前冲，球贴线穿过，7:5。
可胜势面前，情绪一浮。
7:5的下一分，桦桦抢得太急，接短挑的拍面打开了一分，出界。7:6。卫清安闻风而上，发球变化连环套：下旋、再下旋，步调全一样，硬是让桦桦多想了半拍，连丢两分，7:8。
桦桦胸口一起一伏，点点头，抿唇站定。
8:8，9:9，10:10，比分像拉开的弓弦，紧得发鸣。
10:10这一分，两人对拉到第九板，卫清安突然吸短，变线！
桦桦被晃了一下，脚下一个小碎步没跟上，球拍擦空。
10:11！
桦桦救回一个赛点：11:11。
11:12、12:12、13:13……每一分都像从缝里抠出来的。
14:14时，卫清安的发球轮次。
她抛手更高，逆侧下旋极短落入桦桦反手台内，桦桦手腕一压，准备拧。
就在她微微引拍的瞬间，卫清安整个人已像弹簧一样贴上台沿，抢到了“提前点”，拧拉的线路并不快，却极重，奔直线去冲桦桦正手小三角。
桦桦被迫横跨一步，勉力托起，回了一板半高球。卫清安没有贪力，抬肘、收腕、前送——一道干净的直线抽杀，拍响清脆，14:15，卫清安再拿赛点。
桦桦选择搏杀，她变长发奔深线，想抢先手。
卫清安预判精准，反手挡带借力把球“送”回她肘部。
桦桦横拍一转，强行换线直抽！
球贴着台擦边而出。
裁判手势坚定，出界。
16:14。
终场哨响，比分定格3:2。
卫清安微仰头，长吐一口气，握拳在胸前轻轻一捶。
她赢了，她终于赢了！！！女单！！！
桦桦的眼眶红了一圈，努力把泪水按回去，嘴角却倔强地上扬，拍面在掌心转了一圈，向四周致意。
苗念几人起身鼓掌，“很棒，很棒！很精彩！！！”
三个小时后，方梓和邓楚姝挤在酒店房间那张略显窄小的床上，像两只小猫，屏息凝神地盯着苗念的脸色——怕一不留神，她就暴躁了。
“你家其哥和卫清安……成cp了？”方梓压低嗓音，手指还捏着手机屏幕，“这波操作也太离谱了吧？”
“好冷门！”邓楚姝附和，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一边说一边往苗念那边凑近，轻轻拍了拍她后背。“这网上的东西，是不是越来越离谱了？今天还给整出个‘双人限定’？！”
苗念正靠在床头，盯着那官网新发的照片，刷着下面的评论。
“这宣传照拍得挺好啊，站一块儿，笑得挺甜。”
邓楚姝舔了舔下唇，喉结动了一下，不敢接话，只敢低头看手机，手指飞快滑动，像是在找什么证据：“那个……你有看见新开的那个帖子吗？上面多了好多条分析，连情侣装都整上了！什么‘同款运动背心’‘配色一致的护腕’‘连鞋带颜色都一样’……”
“这，简直了。”方梓扶额，整个人瘫倒在枕头上，哭笑不得，“我感觉郝友其很快就要遭殃了——热搜+炒cp+黑粉三连击？”
她说完，两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苗念，眼神复杂。
“你还好吗？小念念？”
“要不，咱们去把他揍一顿?”
“揍谁？我可不打架。”苗念撇嘴，翻了个白眼，“看我干嘛？”她话音里带着几分怒意，“看我给他们点赞送祝福？”
另一边，男队庆功宴的包厢里，空气还飘着烤串的香气和啤酒的泡沫味。
黄浩源正低头刷手机，忽然手指一顿，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
他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嘴唇微张，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吞了口冰水。
“其哥！其哥！其哥——！”
他连喊三声，声音拔高到破音，手指死死按住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郝友其正夹起一块五花肉往嘴里送，闻言皱眉：“嗯？咋啦？”
语气漫不经心。
可下一秒，他就看见黄浩源那副“世界崩塌”的表情，瞬间停住筷子，眼神一凛。“你这什么表情？”
“你上热搜了！”黄浩源把手机怼到他眼前，“快看！快看！”
德岐嚼着肉，含糊不清地插嘴：“他上热搜不是常有的事儿吗？这次又为啥啊？”
黄浩源脸色赧然，“他和卫清安……成一对了。”
“我和卫清安？”郝友其愣住，下意识放下筷子，伸手去掏手机。
他点开热搜页面，瞳孔骤然收缩——
#郝友其卫清安同框照#
#双人限定款情侣装？#
#两人站一起居然这么配？#
他盯着那几张照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嘴角抽搐了几下，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
“什么玩意儿？！”他声音陡然拔高，语气里混杂着震惊、愤怒和一种近乎滑稽的困惑，“这些照片都啥时候拍的啊？！我什么时候跟她的名字连一块了？！”
他一把抓过手机，手指飞快滑动，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扫过每一张图——
哪有合影？哪来的“情侣装”？
明明只是训练间隙顺手拍的一张侧影，却被剪辑成“亲密无间”，再配上一句“他们之间有故事”，简直离谱到令人发笑！
他越看越气，额头青筋微跳，咬牙切齿地低吼：“这不是眼神问题，这是脑子问题！这些人到底想干啥？！”
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连德岐都暂停了咀嚼，几人看着郝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