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小时后，乔楚覃洗完澡，水汽还未散尽，发梢微湿，贴在额角，整个人带着刚从热水中走出的清爽和放松。
他换上一件柔软的家居服，脚步轻快却不失稳重，像一只归巢的鸟，终于落回熟悉的枝头。
重新下楼时，苏怡笙早已坐在餐桌旁，灯光落在她身上，勾出柔和轮廓。
她见他下来，立刻站起身，眼睛亮得像刚点亮的灯泡：“你快来~”
“哦哟，三菜一汤？”乔楚覃挑眉，嘴角微扬，颧骨因笑意微微隆起，眼神里满是惊喜与宠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镜头精准对准那盘热气腾腾的饭菜，边拍边笑：“这可得记下来！”
“当当当~”苏怡笙双手比了个夸张的“欢迎仪式”，小脸凑近他，语气骄傲又带点撒娇，“猕猴桃黑椒牛肉粒；卤鸡腿，还有这个现炒的上海青！”
每说一道，她就用筷子轻轻敲一下碗沿，仿佛这不是家常饭，而是精心准备的晚宴。
乔楚覃坐进椅子，身体微微前倾，鼻尖几乎能闻到食物的香气，眼底泛起暖光：“不错不错，”他笑着点头，声音低沉温和，“我尝尝！”
说完便夹起一块牛肉粒放入口中，闭眼咀嚼，表情从惊艳转为满足，最后忍不住夸了一句：“嗯，真的香！”
“是吧~”苏怡笙心满意足，“爸爸妈妈也夸我做的好吃！”
乔楚覃闻言，眉梢一动，忽然伸手捏住她手腕，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
“下厨弹到油了？”他声音低沉，眼神却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藏着心疼，也藏着一丝责备，“疼不疼？”
“还好，就一点点。”苏怡笙缩了缩手指，脸微微偏开，像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真的被烫了一下。
可她的皮肤太白，哪怕只是极浅的一点红印，在灯光下也格外明显，像一朵刚绽开的小花，脆弱又动人。
乔楚覃眉头皱得更深，喉结动了动，“下次别做了。”
“哎呀，睡一觉明天都好了~”苏怡笙嘟囔着，语气软得像刚融化的糖浆，眼角却悄悄弯起，带着点孩子气的狡黠。
她抬手轻轻捋了捋乔楚覃额前那几缕乱翘的碎发，指尖滑过他温热的皮肤，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一场梦。
“对了，咱们之之是不是又要打疫苗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快，像是刚刚才想起这件事。
“嗯，对！”乔楚覃一边咀嚼一边点头，嘴里还含着一口饭，说话带点含糊，“四个月大好像是要打三针？IpV、dtap，还有那个轮状病毒疫苗，都是第2剂。”他顿了顿，眼神认真起来，“上回远哥还建议打一个，13价肺炎疫苗，好像4个月的时候也能打！咱到时候问问。”
苏怡笙笑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好！”
随后她忽然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贴着他肩膀，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试探和柔软：“哥哥，我们以后会一直好的么？”
乔楚覃筷子一顿，咀嚼的动作瞬间停住，整个人愣了一下，眉头微蹙，眼神倏地警觉起来。
“你不想跟我好了？”他声音沉了下来，语气里藏着一丝慌乱，甚至有点委屈，“我最近犯错误了？”
“没有~”苏怡笙连忙摇头，小脸凑得更近，像只黏人的猫，“我今天跟妈妈散步的时候，咱们后面那条街的李阿姨你还记不记得？”
“家里养两条狗狗的那个？”乔楚覃眯眼回想，嘴角微微扬起。
“对。”苏怡笙贴着他，声音压得更低，像在分享一个秘密，“她儿子带回了一个怀孕的小三。”
乔楚覃脸色一沉，眉头皱成川字，语气陡然严肃：“她儿子？那个带个眼镜、很爱穿荧光色羽绒服的？”
“对~”苏怡笙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八卦后的兴奋，又迅速收敛，变得有些无奈，“我就是听了个热闹嘛。”
乔楚覃翻了个白眼，一把将她往怀里一带，顺势把她的头按在他肩窝里，语气笃定又带着点护短：“咱家以后少跟她们家往来，什么人啊？”
“你知道为什么吗？”苏怡笙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忽然认真了些。
“什么理由也不能出轨啊！”乔楚覃斩钉截铁。
苏怡笙微微努嘴，笑而不语：“也是~”
乔楚覃捏了捏她面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苏怡笙，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别整天小脑瓜想别的。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老公，听见没？”
“我知道呢！”苏怡笙哭笑不得，脸颊被他捏得微微泛红，却毫不躲闪，反而更往他怀里钻了钻。
“那你瞅瞅你刚刚问的多吓人？”乔楚覃叹口气，语气里全是宠溺，“我这出去一趟，回来我媳妇闺女不要我了？”
苏怡笙埋在他胳膊里，笑得肩膀一颤一颤，“香喷喷的，怎么会不要你呢？”
乔楚覃轻轻贴了贴她前额，指尖微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温柔：“这几天带之之累不累？”
苏怡笙侧过脸，嘴角弯起一抹亮晶晶的笑意，眼尾染着几分狡黠：“不累呀，爸爸和妈妈带她出门见了好几次朋友。昨天还一起去庄园玩，你闺女胆子大得很！要不是还不会跑，估计能撵着那小羊小鹿跑~”
“这么大胆呢？”乔楚覃微微眯眼，唇角一扬，眼神里浮起一丝纵容的宠溺。
“还想着去薅狗狗的毛呢！”苏怡笙撑着脑袋，笑得肩膀都颤了起来，“你知道爸爸说啥吗？”
“说啥？”
“说千万千万不能发给你看，不然你得跳脚。”她笑得合不拢嘴，眼角泛红，声音都快抖成气音，“哈哈哈哈哈哈！”
乔楚覃瞥了一眼，眉头微蹙，语气轻飘飘地落下一句：“它这张嘴比我闺女脑袋都大。”
话虽责备，可目光落在她笑得通红的脸颊上时，早已软成一片春水。
乔楚覃望着身旁的女孩，目光缓缓沉淀下来。
她正低头翻着手机相册，指尖划过屏幕，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底盛着细碎的光。
他忽然怔住：原来“家”不只是一个地址，而是一个人坐在灯下等你回家的样子，是饭桌旁热气腾腾的一碗汤，是她一点点给你讲不在的这几日，家里发生了什么？
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星落进了眼窝里。
他静静听着，脑袋渐渐放空，仿佛所有疲惫都被这声音轻轻拂去；可心口却一点点被填满，沉甸甸的，暖得发烫。
所谓归处，不过是苏怡笙。
“老婆。”
乔楚覃嗓音低沉，像是从胸口轻轻吐出的字句，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嗯？”苏怡笙语气轻快，“怎么啦？”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用掌心温热的手背轻轻贴上她的脸颊。
“谢谢。”
“不客气，但是谢什么？”她终于抬眼看他，眸光清亮，嘴角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谢谢你……你的活泼，照亮了我这本无趣的山。”
苏怡笙怔了一瞬，随即笑出声来，眼角弯起细密的纹路，伸手捏了捏他耳垂：“哪里无趣了？我觉得刚刚好~多一分，少一点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