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友其没说话，只是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她怀里那只小边牧的脑袋。
“那我们养？”
苗念微微努嘴，眉头皱起，像一只试图反驳的小猫：“我们怎么养啊？平时都住队里……天天训练、早出晚归，它一个人在家多可怜。”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全是认真，甚至有点委屈，像孩子撒娇般自然又真实。
郝友其侧过头，凝视她的侧脸，目光温柔得几乎要化开：“真的很喜欢？”
“嗯……”她应得极轻，手指停在狗耳根处，指尖微微蜷缩，像攥住了某种不敢说出口的渴望。
郝友其转了转手机，屏幕亮起，点开聊天界面，手指飞快敲击几下。
片刻后，小狗被抱进去准备打针。
苗念隔着玻璃窗望着它，眼神专注又心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
郝友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腕，掌心温热，像一束悄然靠近的光：“想想，狗狗叫什么名字？”
苗念面上有些失落，却还是浅笑着摇了摇头，声音软软的：“等小五宝取吧，以后狗狗要跟着他们呢……”
“我们的狗狗，当然是你来取。”他低声说，语气笃定，像在许诺一件注定会发生的事。
苗念闻言一怔，猛地抬头看他，眼睛睁大，像初雪落在清晨的湖面——清澈、明亮、还有一点点不敢相信。
“我们？我们养它吗？”
郝友其被她这副表情逗乐了，抬手碰了碰她面颊，指尖带着温度，轻轻划过她微红的脸颊：“一会儿我们去给它买窝，还有狗粮那些！”
“但我们平时比赛、训练怎么办？”她仍有些迟疑，语气里藏着一丝不安。
“放爸爸妈妈那儿~”他笑得温润如春水，眼里全是笃定，“我刚刚跟爸爸妈妈沟通了，他们很愿意。正好我们不在，院子里空落落的！或者等大点，可以送去陪姥姥、姥爷。”
“好耶！”苗念顿时喜笑颜开，眼睛弯成了月牙，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片刻后，秦毅和柯瑞牵着五宝走进医院。
五宝一进门就直奔玻璃窗边，那只刚打完针的小边牧正蜷在检查台上，湿漉漉的绒毛还没干透，耳朵微微抖动。
“爸爸，它真的好小好小！”五宝眼睛亮得像星星，踮起脚尖，小手几乎要贴到玻璃上，声音里全是惊喜，“比我的手掌还小！”
秦毅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动作轻柔：“是呢，才两个月大，以后会长大的。”
柯瑞蹲下来，膝盖微曲，神情温和又认真，像是面对一个即将成长的小大人：“五宝，养宠物啊，不是一时兴起，是要一直陪它长大。从现在这么小小的一只，变成以后能陪你跑、陪你睡的大狗狗。你要有足够的耐心，懂吗？这只小狗是念念姐姐先遇到的，她特别喜欢它，还给它擦干身子、喂水、抱着它等医生……如果以后你遇到自己的小狗狗，你也要像她一样，好好照顾它哦。”
五宝听得极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妈咪，我会的~”
他仰头望着苗念，眼神清澈：“念念姐姐，下次五宝可以去找小狗玩吗？”
“当然可以啊！”苗念蹲下来，与他平视，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笑容温软如春阳。“我们到时候一起去露营好不好？”
“好！”
秦毅站在一旁，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欣慰。
“你小子！”他笑出声，声音低沉而温厚，眼角泛起细纹，“不错。”
郝友其一愣，眉头微蹙，一脸茫然：“啥？”
秦毅看着他，眼神里藏着笑意，也藏着某种深意：“是个能解决问题的男人了。你和苗念以后会很幸福的！”
郝友其没说话，只是低头注视着苗念。
“只要她在，我都很幸福。”
两小时后，郝友其和苗念推开家门，屋外寒风凛冽，屋内却暖意融融。
“好冷好冷~”
苗念脱下外套，郝友其示意她。“你先洗个热水澡，我来装狗窝。”
“不用我帮忙吗？”
郝友其挑眉，“苗小念同学，不信任我嗷？”
她笑着摇头，脚步轻快，发梢还带着一点湿气。“百分百信任~”
等门轻轻关上，屋里只剩他和那只小边牧。
郝友其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摊着一地零件和说明书，手指灵巧地拧螺丝、拼挡板，动作熟练得像个老手，眼神专注又温柔。
“小家伙，”他一边看说明书一边碎碎念，语气轻快又带点调侃，“你这大冬天钻雪洞，遇见你念念姐姐心软。不然早被冻成冰棍儿喽～”
那只小边牧安静地趴在他脚边，毛茸茸的脑袋微微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尾巴轻轻摇动。
郝友其低头看了眼它，嘴角忍不住往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里全是笑意：“我们家条件还行，有吃有喝，还有空调暖气。”
他一边说，一边将最后一块挡板卡进槽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动作利落又认真。
“小家伙，你可要活久一点，晓得不？”他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小狗的鼻尖，“不然你念念姐姐会难过的~”
小边牧软软地呜了一声，喉咙里传出细碎的声音，像是回应，也像撒娇。
郝友其勾起嘴角，笑得眼睛都弯了：“哟，还挺聪明！到时候长大了，得回小别墅看家知不知道？还得教你认认路，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就陪爷爷奶奶，散散步，晓得了不？”
那只小边牧静静望着他，耳朵微动，尾巴轻轻拍着地面，仿佛真的听懂了。
片刻，郝友其就把狗窝装好了。
他后退一步，双手撑在膝盖上，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巧却温馨的“家”。
暖黄色的地毯铺在地板上，柔软得像阳光洒落；木制拼接的狗窝结构稳固，边角打磨光滑，连缝隙都严丝合缝，透出一股沉静又踏实的暖意。
“还行，你现在体格不大，先住这单间吧～”他蹲下来，一手撑地，一手轻轻拍了拍狗窝边缘，语气带着点调侃，眼神却温柔得不像话，“等哥哥努力抡球拍，拿了奖金，给你换大别墅住！”
小边牧安静地趴在他脚边，耳朵微微动了动，忽然凑上前，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他掌心。
郝友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弯腰将它抱进怀里，另一只手顺着它的脊背缓缓抚过，指尖停在它头顶那撮蓬松的毛发上，轻轻揉了揉：“小家伙，还挺通灵性。”
小狗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