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怕,果真是被他选中来气我的人。”
“不愧是商司的眼光。”
“不错,很好。”
常宁被周妤锦踢的眼前一阵阵泛黑,但她没有昏迷,还不到那个时候。
她也不能昏迷。
相较于昏迷,她更愿意清醒的疼着。
此刻,这带笑的声音落进耳里,常宁睁开眼睛,然后身子动,挣扎着从这冰冷的地面坐起来。
到此时,她长发早已乱,身上的衣裤也乱,很皱,而她脸上落了地面的灰尘,亦沾染了血,东一块西一块。
偏生,她皮肤白的吓人,一双眼睛极为透彻。
这样的她,不丑,相反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周妤锦看着常宁这模样,眼底生出汹涌的嫉恨。
三年。
即便洛商司不曾碰常宁,但那三年的时间都是常宁在洛商司身边,她周妤锦不存在。
这是不应该有的。
他的身边不应该有别的女人出现,只能是她周妤锦!
所以。
周妤锦嘴角的笑弧在这一刻极深,她看外面的雨幕。
雨似天上打翻了的无底缸,一直下着,下的很大,无穷无尽,下不完,这雨声里时而伴着雷声轰鸣,伴着狰狞闪电,一道道的劈在天空,响在天地间。
周妤锦看着外面的雨,笑容变得愉快。
“今夜,我就让你看看,他有多爱我。”
说完,周妤锦看向一个男人,说:“东西都准备好没有?”
男人说:“准备好了。”
“嗯。”
周妤锦视线收回,看着常宁:“你不是怕虫子吗?”
常宁面色瞬变。
周妤锦清楚的看见常宁面色的变化,尤其她眼中露出的恐惧,无可遮掩的。
周妤锦笑了,呵呵的笑起来:“不知道吧,孙家,孙世钦的未婚妻,南瑶,是我很好的朋友。”
“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你们去南东城,去的孙家,南瑶看到商司就立刻同我说了,我这才知道他身边的人是谁。”
“是你,常宁。”
“一直都是你,你在他身边。”
“离婚,只是一个借口,以此引起他的注意,看到你的与众不同,然后以工作为由,再次出现在他身边,让他对你难以忘怀,从而把我从他心里的位置一点点剔除。”
“你这张脸看着清纯,但这心思,还真是深呢。”
“不过,能让他找来气我的人,不心机深,怎么能有用呢?”
“就像现在,他不这么逼我,我能做出今夜的事?”
常宁唇瓣紧抿,没出声。
她看着周妤锦,便似在看着一个陷入了自己幻想,永远都不会走出来的人。
这个时候,谁都阻止不了她。
除了她自己。
说着话,周妤锦点着烟灰,吸了一口烟,然后拿出手机拨通洛商司的电话。
她按下免提,看着常宁,笑容愉快道:“让你听听他的声音。”
常宁看着周妤锦手中的手机,很快的,嘟声从手机里传来。
这一刻,周遭的气息静了。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雨水被极快的车速给撞碎,一重又一重的雨幕被撕裂。
洛商司坐在车里,看着前方变窄的路,面色暗沉。
他刀削的轮廓在这昏暗里,似已然出鞘的利刃,随时会嗜血。
“呜呜……”
手机振动。
他拿起手机,垂眸。
陌生号码。
青州。
他看着这个号码,眼眸微缩,可怕的暗刃从他眸中一闪而过。
指腹微动,划过接听:“喂。”
空旷的废弃楼盘,手机开着免提,四周一点声音都未有。
外面的雨声,风声,雷声,似乎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只有这嘟声,一声声的清晰的落进耳里,落进心里。
常宁听着嘟声,心咚咚的跳,很快。
她猜到了是周妤锦,不知道他猜到没有。
即便猜到,他也无法知道她在哪里。
这个地方很偏僻,不好找。
他需要时间。
可她几乎快拖不了多长时间了,周妤锦的耐心已然告罄。
这样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这里有五个男人,都高大威猛,他们不是普通的小混混,是明显经过训练的人,她跑不过他们,可能还没跑出这里,她便被他们抓住。
而无法跑,她又该怎么逃?挟持周妤锦?
可她全身都被绑住,她怎么挟持?
所以,她无路可逃。
在这嘟声里,常宁脑中思绪杂乱,她想自救,但发现在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况下,她要自救,难如登天。
她的心沉甸甸的。
“喂。”
低沉的嗓音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从手机里传来,落在这空旷的地方,一瞬落进她耳里。
常宁眼中瞬间生出光芒,看着周妤锦手中的手机。
周妤锦拿着手机,看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商司。
只是看着这两个字,她便觉得幸福,满足。
而当洛商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她面上瞬间就是满满的笑。
无比的愉悦,无比的快乐。
“商司。”
带笑的声音落进洛商司耳里,洛商司指节收拢,手机在他掌心变得滚烫。
他没有出声。
似乎他不知道周妤锦做了什么,不知道常宁现在在周妤锦手中。
似乎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和平常一样,心思难测。
周妤锦听着手机里的安静,看常宁。
常宁头低了下去,看不到她的模样,只能看见她额头上的血,落在她脸颊,下巴,落在她浅色的衣服上。
触目惊心。
她笑容大了。
“商司,你猜我现在在哪?”
慢悠悠的声音,似磨人的刀,在寸寸的割着血肉。
洛商司张唇:“你在哪。”
周妤锦瞬间便笑的眼睛眯了起来:“我在万安镇,我来找你了。”
“这么多年,我们兜兜转转,误会丛生,我想在今晚都说清楚。”
“……”
洛商司没出声了。
周妤锦听着手机里的安静,笑容愉快,接着说:“对了,我还带走了一个人,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常宁。”
“她真的太讨厌了,她占据了你整整三年的时间。”
“哦,不对,是四年。”
“你们从认识到离婚,再到现在,满打满算怎么都有四个年头了吧?”
“这四个年头,本该是我在你身边,但却被她占据了,你说,她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