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娜的警官证,像一道惊雷炸在庄大壮眼前。他一直以为林娜娜只是调到省城公安厅的特殊案件科室,却没想到竟是国安部门——那可是连身份都要对外严格保密的存在,难怪上次林局长提起女儿的工作时,只含糊其辞地说“在省里做事”,半点具体信息都不肯透露。
庄大壮盯着林娜娜身上笔挺的黑色西装,忽然想起她此前她与男人约会的模样。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男友”,她只是因为工作性质特殊,需要和过去的社交圈切割。这个念头让他心头的凄凉散去几分,却又涌上更深的怅然——连一句真诚的告别都没有,只留下满地误解和冰冷的距离。
毛思思攥着警服的袖口,对林娜娜的身份不以为然,此刻听对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更不肯轻易松口,公事公办地抬出规矩:“关于疯子乞丐的案子,是我们距离立案的要案,你要是了解案情,得按正规流程找我们局长对接,我只是个刑侦中队的小队长,没权限透露案件细节。”她刻意加重“正规流程”几个字,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戒备。
林娜娜显然没料到毛思思会如此强硬,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只是语气更沉了几分:“案件的正式对接,我自然会走程序。现在我问的不是案件,是你们以私人身份和疯子乞丐接触的经过,希望你们能配合!”
毛思思挺直脊背,迎上林娜娜的目光:“这公寓是我老同学开的,前段时间总发生怪事,租户都吓得不敢住。我和大壮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帮忙,晚上就在值班室守着查根源,后来发现是有人装神弄鬼,而那人很有可能就是疯子乞丐。”她故意顿了顿,瞥了眼身旁的庄大壮,眼神中还特意带着一丝暧昧,“那天晚上可多亏了大壮,不然我恐怕就被那疯子乞丐算计了。”
林娜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落在庄大壮身上时,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她自然听出了毛思思话里的回避,也品出了那点刻意的亲近,却没有再追问细节——国安办案的规矩她比谁都清楚,追问私人琐事只会落了下乘。
“我提醒你们一句。”林娜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声音里带着冰冷的警告,“那个疯子乞丐不是普通的流浪汉,他手上有很多人命,是极其凶险的杀人狂魔。你们再见到他,最好躲远点,小心丢了小命!”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个案子后续会由我们部门接手,你们最好离远点。”
庄大壮看着林娜娜转身要走的背影,心里积压的话像潮水般涌上来——想问她伤势恢复得如何,想问她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想问她当初的疏远是不是真的只是工作需要。可话到嘴边,却又堵得说不出口,只能急急忙忙上前一步,伸手拦在她身前:“等一下!要是我再发现关于那乞丐的线索,怎么联系你?”
林娜娜白了一眼他横在身前的胳膊上,语气冷得像寒冬的冰:“不用你联系。如果有需要,我们会第一时间找到你。”她绕开庄大壮的胳膊,径直往门口走,临到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庄大壮,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还有,别试图通过我爸打听我的消息,我的伤势,也是机密,最好少管事。”
“咣当!”值班室的铁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墙壁上的挂钟都晃了晃。庄大壮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还保持着挽留的姿势,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不小心碰到她袖口的冰凉触感。值班室里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下敲在他心上,将那点刚升起的怅然,敲成了满地冰冷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