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晨光刚漫过“玄山鉴宝联盟”的玻璃幕墙,楼下已停着三辆不起眼的越野。陈轩将修复完整的玄山文书塞进防水密码箱,指尖触到箱底父亲留下的三目佩时,指腹下意识摩挲着玉佩边缘的纹路——昨夜补全坐标时,正是这枚佩饰的光影,与文书上的星图纹路完美重合,西北古城遗迹的方位才终于清晰。
“轩哥,警方的防爆毯和定位器都装好了,李队带的便衣兄弟已经在最后一辆车上待命。”阿木拍了拍驾驶座的车门,黑色工装裤腿上还沾着昨夜检查车辆时蹭的机油,“就是这一路要走大半段国道,过了河西走廊之后,有几十公里连信号塔都没有,‘黑鸢’要是想动手,大概率会选在那片无人区。”
苏晴背着装满摄影设备的双肩包,手里攥着打印好的路线图,指尖在“红崖山口”的标记上轻点:“我查了近三年的路况,那个山口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刮沙尘暴,‘黑鸢’要是真在那儿设伏,我们的视线会受影响,但反过来,他们的车队也很难形成合围。”她顿了顿,将一张拍立得照片塞进陈轩手里,照片上是昨夜紧急修复文书时,陈轩用天眼术补全密码的侧影,“要是路上信号断了,这张照片背面有我记的应急联络暗号,跟之前跟警方约定的频段对应。”
小林抱着一摞法律文件匆匆跑下楼,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飞:“王总那边刚招供,‘黑鸢’在西北有个临时中转站,专门负责调派车辆,我把地址标在路线图背面了,李队说可以让前方警力先去排查,但怕打草惊蛇,只能外围蹲守。”她将文件递给陈轩时,指节还在微微发颤——昨夜突审内鬼时,王总提到“鸢老”手里有支专门处理“麻烦”的车队,那些人的车牌都是套牌,且个个带过械,“轩哥,要不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联盟的法务文件我都存在云端了,路上要是需要核对王总的供词,我……”
“小林,联盟这边更需要你。”陈轩打断她的话,将密码箱的钥匙分了一把给她,“我们走后,博物馆的张馆长会送一批待鉴定的民间文物过来,你得盯着登记流程,别出纰漏。而且‘黑鸢’说不定还有漏网的外围成员,留在滨海能及时跟警方对接,比跟着我们跑西北更重要。”他拍了拍小林的肩膀,目光扫过众人,“这次去西北,不是鉴宝,是跟‘黑鸢’抢时间,更是为了查清我爸当年的事,大家都小心点,等我们把玄山氏的真相带回来。”
上午八点整,三辆越野车依次驶离市区。陈轩坐在中间车辆的副驾,手里摊着路线图,苏晴则将相机架在车窗边,镜头不时对准后方——按照计划,他们要先沿高速行驶两小时,再转入国道,可刚过第一个服务区,苏晴突然按下相机的连拍键,低声道:“轩哥,后面那辆银灰色的轿车,从我们出市区就一直跟着,刚才服务区我们故意绕了三圈,它还是跟在后面。”
陈轩顺着后视镜看去,银灰色轿车的车窗贴着深色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他立刻拿起对讲机:“李队,后方一公里处有辆银灰色轿车,疑似跟踪,注意保持车距,别打草惊蛇。”
对讲机里传来李队沉稳的声音:“收到,我让最后一辆车的兄弟放慢速度,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
不过三分钟,后方的银灰色轿车突然加速,竟直接变道超到了第二辆车旁。陈轩猛地抬头,只见轿车副驾的车窗降下,一只手伸出窗外,手里攥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张折叠的纸——苏晴反应极快,相机快门声接连响起,将那张纸的模样拍了下来。可还没等他们看清纸上的内容,银灰色轿车突然猛打方向盘,竟直直撞向第二辆车的车尾!
“小心!”阿木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车身剧烈晃动了一下才稳住。陈轩攥着对讲机大喊:“李队,第二辆车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没事,只是后保险杠被撞凹了,那辆轿车已经加速跑了!”李队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刚才他们撞车的时候,我看到驾驶座的人脸上有一道刀疤,跟王总招供的‘黑鸢’行动组组长特征对得上!”
苏晴立刻将相机里的照片导出来,放大后,纸上的内容终于清晰——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标记着国道旁一处废弃加油站,旁边还写着“午时三刻,等着你们”。陈轩指尖敲击着膝盖,眉头紧锁:“他们故意留下线索,就是想引我们去那个加油站,那里大概率有埋伏。”
“可要是绕开,我们就得走更偏僻的县道,比原计划多花三个小时。”阿木看着导航上的备选路线,“而且县道旁边全是戈壁,一旦被围,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陈轩打开密码箱,将玄山文书拿出来,借着车窗透进来的光,再次确认遗迹坐标——从当前位置到西北古城,只有国道这一条主路能在两天内抵达,若是绕路,不仅会错过与前方警力的汇合时间,还可能给“黑鸢”足够的时间转移遗迹里的文物。他将文书放回箱子,抬头看向苏晴:“把那张地图发给李队,让他通知前方警力,提前在加油站周围布控,我们按原计划走,但是车速放慢,保持三车联动,一旦有情况,立刻形成防御圈。”
越野车重新启动,车速比之前慢了不少。陈轩靠在椅背上,指尖仍在摩挲三目佩,脑海里反复回想王总的供词——“鸢老”最擅长用“声东击西”的手段,上次货舱的炸药是幌子,这次的加油站埋伏,说不定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苏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将一瓶矿泉水递过来:“别太紧绷,你昨天一夜没合眼,要是现在垮了,我们可就没主心骨了。”她指了指窗外掠过的戈壁滩,“你看,过了前面的收费站,就是河西走廊的入口,听说那里的日落能把整个天空染成金红色,等解决了‘黑鸢’,我们说不定能赶上看一次。”
陈轩接过矿泉水,瓶身的凉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看着苏晴镜头里不断倒退的戈壁,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给他讲玄山氏的故事时,曾说过“玄山后人,走的每一步都要朝着光明”。那时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此刻握着文书,奔向父亲当年守护的遗迹,才终于明白——所谓的光明,不是避开黑暗,而是明知有危险,仍要带着信念往前走。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李队的声音:“陈轩,前方五公里处发现三辆无牌越野车,正朝着我们的方向驶来,车速很快,像是冲我们来的!”
阿木立刻踩下油门,同时打开车上的对讲系统:“第一辆和第三辆的兄弟注意,准备变道,把中间的车护在中间!”
陈轩将密码箱紧紧抱在怀里,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去,远处的公路尽头,三辆黑色越野车正卷起漫天尘土,像失控的野兽般朝他们冲来。苏晴迅速收起相机,从背包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强光手电:“要是他们敢逼停我们,我用手电晃他们的视线,你和阿木找机会冲过去。”
“不用慌。”陈轩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突然注意到对方车辆的轮胎纹路——那是专门用于越野的防滑胎,但这种轮胎在平整的国道上,速度会受限制。他立刻对阿木说:“前面有个弯道,过弯的时候你加速,利用弯道甩开他们,他们的车太重,过弯时肯定不敢跟太近。”
阿木点头,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弯道。当第一辆黑色越野车距离他们只有一百米时,阿木猛地打方向盘,越野车贴着弯道的护栏疾驰而过,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得让人牙酸。后视镜里,紧随其后的黑色越野车果然因为车速太快,过弯时不得不减速,与他们的距离瞬间拉开了五十米。
“好样的!”苏晴忍不住喊了一声,可话音刚落,对讲机里就传来第三辆车的声音:“李队,他们的车分成两队了,有一辆绕到我们后面了,我们被夹在中间了!”
陈轩心里一沉,转头看向苏晴:“你还记得之前路线图背面的中转站地址吗?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有多远?”
“大概三十公里,过了前面的桥就是!”苏晴立刻拿出手机,调出离线地图。
“李队,让第三辆车的兄弟别硬抗,我们往中转站的方向开,前方警力应该已经在那附近了!”陈轩对着对讲机大喊,同时注意到前方的公路上,一座石拱桥正逐渐清晰——那是通往中转站的必经之路,桥身不宽,最多只能容纳两辆车并行。
“阿木,过桥的时候你故意放慢速度,让后面的车以为我们要停车,等他们靠近,我们再突然加速冲过去,把他们堵在桥上!”陈轩快速制定计划,指尖因为用力,指节都泛了白。
阿木点头,脚下缓缓松开油门,越野车的速度逐渐减慢。后视镜里,后面的黑色越野车果然以为他们要停车,立刻加速追来,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当越野车的前轮刚踏上桥面时,阿木猛地踩下油门,越野车像离弦的箭般冲过石桥。紧随其后的黑色越野车来不及刹车,前轮刚踏上桥面,就被对面突然驶来的一辆警车拦住——那是提前埋伏在中转站附近的警方支援!
“太好了!是自己人!”苏晴激动地拍了下手,看着警车与黑色越野车对峙的场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陈轩靠在椅背上,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密码箱,三目佩正透过箱缝,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那道光顺着车窗,落在远处的戈壁上,仿佛在指引着他们,朝着西北古城的方向,继续前行。
越野车驶过石桥,与前来支援的警车汇合。李队从警车上下来,走到陈轩的车旁,脸上带着庆幸:“还好你们来得及时,我们刚在中转站控制了两个‘黑鸢’的成员,从他们嘴里问出,‘鸢老’已经提前派人去遗迹了,你们得抓紧时间。”
陈轩点头,打开车门下车,望着西北方向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逐渐散开,阳光穿透云层,在戈壁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斑。他握紧手里的三目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父亲,等着我,我一定会查清当年的真相,守住玄山氏的传承。
十分钟后,三辆越野车重新出发,朝着西北古城遗迹的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的风景逐渐从戈壁变成荒漠,远处的山峦轮廓越来越清晰,玄山文书上标记的坐标,也在不断靠近。而陈轩知道,这只是西北征途的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古城遗迹,以及隐藏在遗迹深处的“黑鸢”总部,才是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