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帆和姜姝榆也同时眼睛一亮!他们虽然没见过,但是这个名字在金融圈可真是太有名了。只是......
聂海清的兴奋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立刻清醒的认识到两个问题。一是儿子能代替老子做决定吗?二是,唐天云凭什么给自己注资?他这个可是个无底洞。
因为随着国际镍价的持续攀升,那保证金的数额也将会越来越大。
聂沛帆和姜姝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李桐不是太懂这种事情,此时他只能笑着安慰道:“他来了再说吧,万一是条大腿呢?”
众人沉默,姜姝榆也刷起了手机。她刷一会儿就跟李桐聊两句,无非就是这个镍价对于整个国家工业的重要性和未来能源发展的重要性。反而把带她来的聂沛帆晾到了一边。
李桐这才知道,镍原来这么重要。
伦敦金属交易所
“盖伦,你觉得聂到最后的下场是什么?”一个秃头络腮胡问道。
“他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马克里奇想要什么我却知道。”盖伦没有直接说明,他也没法说明。
“他想要什么?”秃头络腮胡继续问。
“你不是犹人吗?他也是犹人,你猜不到他的心思?”盖伦开了个玩笑。
“他是想拿到印尼镍矿的经营权啊。”没等秃头络腮胡说话,盖伦接着说出了他的答案。
京市。
过了一会儿唐小程就赶到了聂海清的会议室。办公场所同属一个中央cbd,距离不远。
唐小程大咧咧地进了办公室。看到聂海清后也哈哈一笑伸手过去“哎呀聂董,缅国一别甚是想念啊,别来无恙啊!”聂海清也伸手跟这个性格跳过的年轻人握了握手。
如果他爸不是唐天云,就这副做派聂海清根本不会搭理他。
唐小程又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眼睛就被姜姝榆定在了那里。李桐赶紧站起来跟唐小程打招呼,这才把唐小程的魂给叫了回来。
“来来,给我介绍一下大家呗!”唐小程走到李桐跟前,眼睛还一挤一挤的。聂海清作为东道主主动介绍起来:“小唐啊,这是我儿子聂沛帆和他同学。”
李桐也扯开话题说道:“小程今天叫你来有点事情。”然后看了一下聂海清的助理。助理会意,赶紧过来简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聂海清十分怀疑这个小网红是不是能听懂这些。
没想到唐小程听完之后表情严肃的思考了一会儿说:“聂董,如果不把镍价打下来,你这里往里面扔多少钱都没用啊。”
聂海清点点头,心想“看来跟着他爸爸也学了一些东西。”他不知道,唐小程是复海大学金融专业的学生。
李桐试着问道:“要不然你问问你爸,有什么主意?”唐小程点点说:“我可以问问,但是我估计可能性不大。”
这个时候,姜姝榆把手机放下问唐小程:“唐先生,您父亲公司的投资是不是也包含了一些矿产和能源公司?”
唐小程赶紧说道:“别叫我唐先生,多生分。叫我小唐或者小程或者唐哥都行。”李桐无语地挠了挠鼻子,这小子!聂沛帆面带微笑毫无波澜。他已经习惯了,同龄男生初见姜姝榆就没有一个不被惊艳的。
唐小程接着说道:“我爸那公司确实有投矿产和能源公司。”李桐也知道,毕竟上次收购的“黔新”集团就有这项业务。
姜姝榆继续问道:“那唐董还能联系到更多的矿产公司吗?”唐小程说道:“那我就让他尽量联系。”
这话说的古怪。姜姝榆也有点哭笑不得。这种示好方式是不是用错地方了?你要帮的可是聂海清啊。
李桐一下想到了大师兄薛中海就是做这方面产业的。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说,毕竟这种事水很深。
姜姝榆把思路重新理了一下对聂海清说:“聂董,我有一个想法可能对您有用。只是这次要吃点亏。”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面对近乎死局的绞杀,这位还没毕业的漂亮女孩能有什么办法?
聂海清也是死马当活马治,同时想看看这位自己心目里的儿媳妇有什么见解。“现在的亏已经快吃到破产了,还能怎么亏?你尽管说,然后我们再商量。”
姜姝榆平静地说:“第一,债转股。将你们面临爆仓的空头头寸,转换为集团的股份。以此为条件引入国内资本作为战略投资者。比如说唐家,唐家吃不下再找其他人。只是度过资金危机先稳住交易所。”
聂海清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指节有点发白。债转股,意味着控制权的稀释,甚至可能易主。
姜姝榆继续说:“我知道这样有可能失去最大的控制权。但是如果不及时解决这个资金问题,那失去的就是印尼镍矿的经营权。并且是被外资控制。”
这个时候聂海清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走出办公室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神情更加紧张。
那是国资委领导的电话,主要意思就是“镍矿经营不能丢,有什么需求可以提。”
聂海清此时已经认同了姜姝榆的第一条方案。他对唐小程说:“能请到你父亲吗?”唐小程说:“我给他打个电话。”说罢走出办公室。
“第二条呢。”聂海清心里竟然隐隐有了些期待。
姜姝榆继续平静地说:“现货置换。只要我们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足够交割的现货,或者向市场证明我们拥有这种能力,逼空的基础就不复存在!刚才唐小程说过他爸公司投资过类似企业,那就从这里下手。多联合几家企业,必要时向国家求救。”
聂海清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姜姝榆提到了向国家求救,这跟刚才国资委领导的电话不谋而合!这个小姑娘了不得!她必须是儿媳妇!她绝对能帮聂家走的更远!
“只是,我们短时间内不可能凑够这么多现货!”助理在一旁对姜姝榆的办法提出漏洞。
聂海清插话道:“不用凑够,有一些就行。”
聂海清老江湖了。姜姝榆的办法只是个大概,但是他已经把后面的事情想清楚了。多仓空头根本不想要现货,只要他能先筹集5-8万吨现货上船,就足以向伦敦金属交易所证明他有能力直接兑现现货。
实物交割!这正是所有逼空者最害怕的终极武器。他们赌的是空头拿不出实物,如果空头真的能拿出,那么他们手中囤积的天量现货就会瞬间从资产变成负担,砸在自己手里。
这个时候唐小程走进办公室对聂海清说:“聂董,我爸一会儿亲自过来谈合作。”聂海清说了声“谢谢。”这里的计划能成一半了。
聂海清轻叹一声:“就差现货了。”在唐天云答应以债转股之前,他还不能到处寻找镍板。否则镍板来了,钱不到位还是完成不了交易。
唐小程一愣问道:“高纯镍板?我帮你问问我师大爷看看他有吗。”聂海清好奇地问道:“你师大爷是谁?”
“薛中海。”唐小程一边拨号一边说。
“我操!”聂海清心里爆了句粗口!这事大概率就成了!
接下来“黔新”和薛中海能拿出来的现货有4万吨左右。唐天云也已经谈好了整个股份的占比,这个只有他俩和唐小程知道。唐小程也没想到老爹公司这么多钱!
最后一步,聂海清拿起电话打给了国资委......
先是补齐保证金,然后5万吨现货整装待发。消息传给交易所后“贝德”和“嘉科”所有人都麻了。如果现在交易,这两家连同所有玩家会赔的连裤衩都不剩。
这个时候国家队出手照会交易所高层。第二天,伦敦金属交易所在工作日罕见的停盘。再开盘时,镍价从8万美元回到了4万美元。
国际逼空的玩家赚了,但是控制镍矿的目标破灭了。唐天云的手伸进了镍矿,聂海清损失几十亿美元和一部分股份。建行和国资委持有了一部分股份。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整个事件离不开李桐的穿针引线和姜姝榆的神来之笔。
聂海清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既感谢李桐的助力,又担心他把自己认准的儿媳妇抢跑。老父亲难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