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异常的飞龙的战斗,根本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一个有些奇怪的敌人,仅此而已。
指挥官说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就好了。
“交接部队已经抵达既定位置,将目标转交以后立马返回。”洛林将指挥部的新指令传达。
虽然他很想让姑娘们立马回港,但是他不想让那个烫手的山芋跟着回来。
“收到,正在校准坐标。”共和国拍了拍勃艮第的肩膀,后者微微点头表示了然。
然后顺手将飞龙抛给里希特霍芬。
红男爵微微皱眉,让阿尔巴特罗斯接住那家伙。
全体舰队立即转向。
“呼叫回声-1,回声-2,跟上。”
共和国还会善意的提醒队友。
不过没人指望他们能跟上就是了。
那些小队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垫后。
勃艮第依旧担任锋矢,全队最高的航速,同时兼具战列舰的装甲强度。
她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职责的,更何况她是旗舰。
流窜的塞壬被小队轻而易举的碾碎,沿途只剩下燃烧的战舰残骸。
“交接设置在公海……看来指挥部不是一般的着急。”马耳他道。
“毕竟……说实话很难理解她是出于什么状态,才会做出抹掉阵营标识的举措。”里希特霍芬道。
“算了,那不是我们该管的,高价值单位往往会引起更多的注意。”
“重樱内部黑吃黑?”威尼斯瞬间来兴致了,“我老想体会一下重樱土特产的极道文化了!”
“那还是算了吧,不要节外生枝最好。”里希特霍芬耸肩,“保持警惕,内部打劫不太可能,但是塞壬还是很可能的,尤其是现在,正面战场的主力开始撤退了。”
“是是,我严肃正经的男爵大人~”威尼斯相当扫兴。
“专心,东侧,一支塞壬小队。”
春云立马弹射而出。
她离目标最近。
“马耳他,带鱼雷。”
“要你说?本小姐当然有数。”
阿尔巴特罗斯展开四翼,马耳他的舰装喷涌着蒸汽。
弹射器同步发出声响。
起飞的空中单位,很快结成编队,赶往支援春云。
小狐狸此时已经将目标纳入了目视范围,炮塔开始转向。
她的断刀在腰间摇晃着,破旧的刀鞘被布条束缚,以防止其解体。
其眼眸中闪着粉色的光晕……就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摇摇欲坠,无法照亮任何事物,甚至是她的影子。
炮弹在她身边炸开,她根本没有闪避或者减速。
拔刀瞬间完成,见切此时化作了格开炮弹的绝技,而近矢弹和跨射则被她无视了。
掀起的水幕,混着弹片轰然落下,就像下着一场死亡的暴雨。
如果弹片卡在舰装里,会导致作战效能下降,如果弹片切断肌腱,那么会导致接下来无法出击……
这都是不能接受的。
她避开了这些可能影响她作战的水幕。
以触目惊心的方式强行扭转自己的身体。
就和威尼斯一样,但远没有诗人那样的潇洒和优美。
威尼斯划过的弧线,永远是恰到好处的黄金分割,而不是春云这样——
僵硬且幅度微小的折线。
而且她没有威尼斯那样的柔韧性和舰装强度……其舰装可远没有威尼斯那样先进。
不只是舰装,她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爆响。
可她就这么擦着崩溃的边缘成功扭了回来,尽管一瞬间的剧痛让她瞬间失语。
她再次微微前倾着身体,就像用肩膀顶着一堵看不见的,正在缓缓崩塌的墙前进。
任凭爆炸的气流掀起她的发丝,任由灼热的破片擦着耳畔呼啸而过。
可在水幕与水幕的间隙里,她的五座主炮,依旧在开火。
不是此前掩护舰队时那种不计消耗的全速射,而是每开2到3轮炮击,就停下来,观察敌舰走向,然后继续开炮。
就像一个喘不过气的病人,或者发生故障的机器。
而炮击结束以后短暂而清晰的装填声,就像痛苦的呜咽……
港区消耗会纳入评估标准,过量消耗只有麻烦。
这里不是之前的表演,或者吸引火力的掩护……无人会关心这样壮丽的流星雨。
她用舰装上最坚硬的一块外板,弹开一枚127mm穿甲弹。
但强大的作用力依旧让她身形猛的一顿。
装甲板更换使用的资源更少,比结构损伤更加得当。
机组的轰鸣随后抵达,春云的100mm炮在友方的引导下三轮速射将一艘驱逐舰的上层建筑化作火海。
然后是鱼雷投放,配合马耳他的鱼雷机做出交叉姿态。
随后才是继续短促而精准的炮击。
可她依旧在冲锋。
一发由203mm炮弹引发的近矢弹终于是让她的冲锋陷入了微微的迟滞。
细密的弹雨立刻叮叮当当的将她笼罩,不像命中,像钝刀慢慢的切割——
她已经进入敌舰10km的射程。
春云干脆撞碎水幕,反正躲不掉了。
610mm鱼雷在两艘巡洋舰上引爆,火力顿时轻了不少。
浓密的黑烟漂浮在海上,很快被吹拂的风撕扯成褴褛。
她的身影在水幕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像暴风雨中飘摇的纸灯。
可她依旧在前进,不是无畏,更非英勇。
而是,离了弦的箭,已经不再思考自己能否命中目标,只是自顾自的冲向坠落的终局。
“炸弹已投放,驱逐舰a,c,失能。”
马耳他道。
“鱼雷命中,敌方舰队全部失能,春云,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