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当然是都觉得啊!”
周百川笑得很虚伪。
“你们的楼,我们出钱,出人,出材料,年底分成你们拿大头!”
“你当我傻?”
任天恒语气忽然冷了。
“你出人、出料、出工程,最后我出地,你拿大头?”
“你这是来谈合作的,还是来耍我们三联帮的?”
“任老板,这不是个商业谈判嘛,大家坐下来谈谈条件….”
“别跟我讲条件!”
任天恒站了起来,走到周百川面前。
“你知不知道,几年前有个跟你一样口音的人,来找我谈生意!”
“结果呢?”
“我让他跪着滚出港岛,回去喝稀饭!”
周百川脸色发白,不敢吭声。
“这片地,港岛的地,谁敢动一下,就得问我答不答应!”
“想谈合作?可以!”
“但规矩,是我们定的!”
“不是你们这些外地仔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
“听明白了吗?”
“明白……”
周百川点头。
“那就滚吧!”
任天恒冷冷道。
“等你们能拿出诚意,再来谈!”
周百川灰头土脸地走了,出了碧海宫的门,腿都在发抖。
任天恒坐回沙发上,轻轻吐了口烟。
“现在这些人,都以为我们三联帮不敢动了,是吧?”
“那就让他们一个个试!”
“试完之后,就知道,这港岛,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港岛西环,成兴街那边,一家叫“祥隆”的老厂子,铁皮招牌锈得发红,门口还挂着“清盘处理”的布条。
这里原本是港岛本地一个叫“花旗帮”的地盘,早些年靠做贴牌服装勉强混口饭吃,后来订单全被三联帮那边的工厂抢走,撑了不到两年就断了粮。
这天,一辆黑色保母车停在厂门口。
丁修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真他妈破,这也叫工厂?”
丁修往地上一吐,转头看向厂区大门。
门一开,几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小混混凑了出来。
带头的叫“包山虎”,花旗帮的小头目,三十出头,一脸横肉,说话的时候还嚼着口香糖。
“哟——三联帮的大人物,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厂子踩点?”
“踩你妈!”
丁修懒得废话,把合同往他胸口一拍。
“这地盘以后姓任,厂子合同我们接了,人我们养,地你滚~!”
包山虎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真当我花旗帮没人?我哥可是混猴国出来的,后面有人撑腰,你们三联帮再横,也不能黑吃黑吧?”
“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是吧?”
丁修一步冲上前,一手捏住包山虎的下巴。
“你以为我们是来谈条件的?”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低了几分。
“这厂子你们早签给日升集团了吧?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包山虎咬牙,眼神开始飘。
“那是……那是我哥的意思,我拦不住……”
“你拦不住?那你现在拦一下试试?”
话音刚落。
身后一道身影缓缓走出车门,穿着黑色西装,扣子系得整整齐齐。
任天恒。
他走得不快,表情也不多,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压迫感,让包山虎腿直接软了半截。
“我不喜欢废人占着资源!”
任天恒声音很平。
“厂子我们要,货我们做,人你留下!”
他顿了顿。
“但你留下什么姿态,得你自己选!”
包山虎脸都白了,支支吾吾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发紧。
“任爷..……误会啊……我们真的不知道你要接这块….…”
“误会?”
任天恒笑了下。
“那你找你哥来解释!”
他摆了下手,黑凯撒从车后扛着一大麻袋走出来,砰一声丢在地上,袋子口一松,里面一堆红头合同掉出来,全是花旗帮签给日升集团的文件。
“你觉得,这一袋‘误会’,值你几条命?”
空气瞬间冷下来。
丁修冷笑一声,补了句。
“你特么以为你哥真在猴国啊?他早躲濠江去了,怕死得比你还快!”
包山虎彻底跪了。
“任爷.……放过我一马,这厂我现在就交,人你随便带走……我不跟日升玩了,我真不玩了!”
任天恒没说话。
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也没点,就这么盯着包山虎跪在地上,半分钟没出声吨。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慢。
“滚之前,记得把你那块‘虎纹”纹身割下来!”
“港岛没你这个'虎’字辈!”
丁修嘿嘿笑,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
“自己动手,省得老子帮你!”
包山虎脸惨白如纸。
但他不敢不接。
晚上,厂子里灯火通明,三联帮的人进驻,重组车间,把废布料全清出去,换上从内地进的一整批高端纺织布料。
师爷苏站在厂区的二楼平台上,手里拿着份报表。
“这厂位置不错,租金便宜,设备还能修,拿来做高仿奢侈品皮包正好!”
“只要不走明面渠道,港岛这些走私人脉,我们有人!”
任天恒点点头。。
“让人把太国那边的橡胶也弄过来,我要搞一批仿皮限量款,做得比真货还像!”
师爷苏一笑。
“到时候,还得看谁才是玩得最真!”
任天恒把烟叼回嘴里,眼神冷了几分。
“港岛这地方,谁想抢我一口吃的,我就让他三天之内饿死!”
他扭头,看向港岛的夜277景。
“这仗,不光是打地盘,也是打脑子!”
“黑龙帮,东升会,不急!”
“先清一下这帮跳梁小丑!”
夜里十一点,祥隆厂区的灯还亮着。
几个工人正在装设备,苏师爷坐在二楼办公室看图纸,阿国打着电话安排西贡那边的货车调度,任天恒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上,一支烟点了一半,没抽,指尖夹着轻轻转动。
屋里没人敢说话,连丁修都低着头刷手机,像只没电的狼狗。
这时门“砰”地被推开了。
“任哥,不好了!”
阿生冲进来,气喘吁吁。
“花旗帮那批人跑去找了九龙街的‘潮义社,说我们三联帮搞他们厂子,是不给港岛本地面子,潮义社那边说要出面,明天开围圈会!”
丁修眼皮一抬,冷笑了一声。
“这帮人真他妈还活在八十年代?”
“围圈会?”
“他们以为这是哪年啊?谁还信那套?”
阿国也走进来,插了句。
“那帮老家伙,前年还在为湾湾一部三级片争片场打架,现在倒是装正义代表了!”
“潮义社那个邓大年,还没死呢?”
“活着,比以前更硬气,听说现在跟新家坡那边的‘金华堂’有合作,背后有人撑腰!”
阿国说完,靠在墙边抽了口烟。
“不过那老头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次摆明了想借围圈会给日升那边送个投名状!”
任天恒坐着没动。
“谁说我要参加?”
一句话让整个屋安静下来。
苏师爷轻轻推了下眼镜。
“任哥,他们想在圈子里做局给你下套,面子上你不去,是没事,可他们要是趁机放话,说三联帮不讲规矩,不给港岛老前辈面子,下面人多少会有些议论!”
任天恒看了他一眼。
“议论?”
“谁敢议论我?”
“我不去,他们反倒得跪着求我!”
丁修咧嘴笑了。
“任哥,我陪你一块不去!”
阿国也跟着笑。
“他们开会我们开厂,你看,咱们这边还多请了几个内地的师傅,那边吵架我们挣钱,他们傻不傻啊?”
“师爷,把那几个帮派的账单翻出来,我记得‘潮义社’之前不是还欠我们一家运输公司几百万货款吗?”
苏师爷翻了下资料。
“有,三年前的账,至今未结!”
“那就行!”
任天恒站起身,把烟头弹进烟灰缸里。
“让他们开,想开什么都行,但下次他们要是想开会,就别指望我再给他们厂子送一根针一根线!”
“想玩规矩是吧,那就一条条玩清楚!”
“告诉九龙街的人,我任天恒现在是正经做生意的,账都在报表里,谁敢碰我一毛钱,我连他爷爷的祖坟都给翻了!”
“让他们自己想清楚!”
第二天中午。
九龙街“德兴酒楼”顶层,围圈会正式开场。。
来的人不少,除了潮义社的老头邓大年,还有几个本地社团的小头头,都是老江湖,穿得倒是挺讲究,西装皮鞋,但手上的纹身一堆,脖子上金链粗得像拴狗的。
人刚坐齐,一个叫“锤仔”的中年人就起了头。
“各位,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最近港岛的局势不太安稳!”
“有些人,不讲规矩,搞黑吃黑,占地盘还不给交份子钱,搞到我们这一代人都抬不起头!”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没吭声,但目光都往主位上的邓大年那边瞄。
邓大年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也是话事人。
他坐着没动,手里搓着个核桃。
“你说的是谁?”
锤仔咽了下口水。
“就……就三联帮,任天恒那边……最近太高调了,搞厂子、搞赌场、搞船、搞地皮,什么都搞,还把花旗帮赶出厂区……”
“你意思是,要我出面压他?”
邓大年眼神有点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