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们试!”
“看看到底谁撑得久!”
当天晚上,铜锣社十几个人在中环一家酒吧门口堵住了封浪,动了手。
虽然没伤着人,但场子被砸了,封浪脸也挂了点彩。。
消息第二天就传到港岛地下圈。
飞鹰堂当场宣布,暂停在中环所有夜场抽水业务,并公开道歉,说是“内部沟通失误”。
铜锣社顺利交差。
但他们的代价也不小。
当天夜里,铜锣社在旺角的一家茶餐厅被人开车冲了两桌,砸了玻璃,打了三个人进医院。
杨志标亲自带人找三联帮求支援。
丁修只说了一句:
“你不是说你能搞定?你搞啊!”
“搞不定就把你的位置让出来!”
铜锣社最终把旺角那边的三个小地头卖给三联帮旗下的“兴荣行”,换了一批人手保护自己的场子。
这就是规矩。
想吃饭,先把牙刷干净。
不服气,就别来混。
任天恒没说一个字,但港岛地下那边传出一句话:
“你得先会听话,才能配说话!”
三联帮不靠嘴吃饭。
但只要他们想,谁都得闭嘴。
港岛西湾码头区,原本一块没人管的仓储地盘,这几天突然热闹了起来。
一个叫“汇盛集团”的商会背景公司,名义上是搞物流转运的,实际上被丁修查出背后是东升会那边的壳公司,想悄悄插一脚港岛的货运码头业务。
那天晚上,苏师爷在金港中心跟任天恒碰面的时候,顺手递了一张纸条。
“你看看这几家公司,都是汇盛旗下注册的空壳!”
“光这一个月,就签了四份转口协议!”
“表面看起来是走家具和布料,其实里面混的东西,我们怀疑……不干净!”
任天恒把纸条收进口袋。
“人呢?”
“找到了,正在准备请他们喝茶!”
“我让大雷过去了!”
“他不是最喜欢‘请人吃饭嘛!”
苏师爷点了点头。
“这一批人,不能简单对待!”
“他们背后除了东升会,还有太国一家叫‘顺联财团’的港口代理在撑!”
“这几年走私转口他们玩得最熟,一口咬下去,得小心反噬!”
丁修一边喝茶一边插话。
“所以这次你看我就没去!”
“我这人没耐心!”
“上来就动手,容易坏事!”
“得让大雷那种……会说话的去!”
苏师爷瞥他一眼….
“你那叫说话?”
“你那叫给人下最后通牒!”
“别人谈判是坐着谈,你是摁着头谈!”
“得亏你不是代表三联的外交组,不然我们全得断货!”
“那也比你天天拿着合同敲脑袋强!”
丁修撇嘴。
“你那法子,看着斯文,其实骨子里比我狠!”
“我起码打人之前会提醒一句!”
苏师爷没理他。
电话响了一下,是大雷发来的信息。
只有两个字。
【搞定!】
他笑了笑,把手机扣在桌上。
“那几个小子在码头搞了三辆假牌货柜车,今天凌晨刚卸下一批不明货物!”
“我们的人在场,把车全拍了下来!”
“他们现在坐在车里,一个个嘴比锁还紧!”
丁修看了一眼任天恒。
“要不要上手?”
任天恒摇头。
“先等等!”
“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铁!”
“他们要咬死不说,就让他们在仓库里冷两天!”
“看谁先撑不住!”
第二天上午,大雷亲自押着三人去了三联帮在九龙的旧仓库。
这是三联帮早年留下的旧据点,表面早就荒废,其实底下还有个密室,专门用来“请客”。
三人被丢进密室。。
大雷没多说话,只给了三人一壶水,一包干粮,没窗没信号。
“你们想什么时候开口都行!”
“但你们别想这么快出来!”
“外面天亮不亮,跟你们没关系!”
“嘴硬也行,不过——”
“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三人被锁进去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开始有一个人撑不住了。
“我说……我真不是东升会的人!”
“我只是个跟单员……我是被叫过来办手续的!”
大雷靠在门口抽烟,隔着铁门说了句。
“哦,那你说说,那个叫‘谢平’的,是不是你上面的负责人?”
“他昨天是不是刚去过太国?”
对方愣了。
“你们….你们跟踪我们?”
“我们要真跟踪了你,现在不是坐牢,是挖坑了!”
“你现在这点口供,还不够我任哥塞牙缝!”
“继续说,你不说清楚,我就让你和那个谢平,住同一个坑!”
第二个小时,第二个人开口了。
“我们不是主意,是太国那边的‘顺联’直接给的货单,说这批东西不能走报关,要我们走地下路线!”
“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听说是高值原料!”
“有人说是翡翠,有人说是金条……”
“你们可以查,那三个货柜是临时换的车头,没有记录的!”
“你要不信,去找黄记货运,问他们‘吴经理’,那人也是我们线上的!”
大雷转头看着手下。
“去,把黄记那个吴的资料挖出来!”
“我要他所有接过的单子!”
“所有转运路线,司机名单,仓位编号,全给我拉出来!”
晚上,三联帮内部会所。
苏师爷把整理好的资料一份份递过去。
“这个‘汇盛’表面是做物流的,实际已经暗中吞了三家报关公司,还试图拿下港口八号泊位的使用权!”
“他们这一套动作非常隐蔽,走的是太国‘顺联’的代理线,从船到柜、从柜到车、从车再到仓,全部绕过官方清单!”
“我们不动他们,他们迟早会把港岛这边的物流线整合成自己的!”
“那时候,我们连进一批电子配件,都得过他们的手!”
任天恒点了根烟。
“这么说,这不只是插一脚的问题!”
“是想整条腿踩进来!”
苏师爷点头。
“而且是踩在我们头上!”
丁修咧嘴。
“踩头就不行了!”
“踩地我们可以考虑!”
“让他们跪着踩!”
苏师爷没笑。
“他们现在只是试探!”
“如果我们这次放过,他们下次就直接动赌船线了!”
“到时候,任爷你那边濠江的业务,就有麻烦了!”
任天恒吐了口烟。
“那就别让他们有下次!”
“从今天起,把他们在码头的所有仓位冻结!”
“联系金港那边的‘腾信行’,让他们来接盘!”
“汇盛欠下的合同,全部撤资,不退钱!”
“另外,把顺联’那边在太国的橡胶园也查清楚!”
“我记得我们也在太国有块地!”
“阿国那边的人,让他们走一趟!”
“告诉他们,顺联要是再敢插手港岛的物流,我让他们那边的橡胶,全烂在林子里!”
苏师爷点头。
“我安排!”
丁修笑了。
“任哥,这才是我们三联的风格!”
“你不说狠话,他们真当我们是做慈善的!”
“还真当港岛没人了!”
第二天早上,汇盛集团正式收到通知。
金港码头八号泊位,暂停使用。
三辆货柜车被移交海运协会清查。
港岛几家保险公司联合取消了汇盛旗下所有货运投保协议。
同一时间,太国“顺联”在本地代理的报关公司,账户被冻结,理由是“单据不实、涉嫌非法通关”。
港岛商界哗然。
谁都看得出来,这不是相关部门下的手。
这是三联帮在出拳。
一拳打下来,连带着旁边几家想插手港口生意的公司也都缩了。
没人敢接汇盛的尾单。
就连原本答应和他们合作的湾湾一家货运公司,也临时撤回了合约。
理由只有一句话:
“港岛的事情,我们不掺和!”
第三天下午,阿国那边回话。
“太国那边的橡胶园接到风声,说顺联准备临时撤人!”
“他们担心港岛这边出事,怕牵连!”
“已经有两家合伙人从太国飞去暹罗那边避风头了!”
“现在顺联在太国那边已经乱了!”
“阿国说,我们要出手,就是现在!”
任天恒听完点头。
“让他们乱!”
“这事就当给东升会一个提醒!”
“阿修那边打电话过来了,说北角那块地,有人插手了!”
丁修站在任天恒面前,脸上神情不怎么好看。
任天恒正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低头泡茶,动作不急不慢,像是在听天气预报。
“谁啊?又是哪条不知天高地厚的癞皮狗?”
丁修犹豫了一下。
“听说,是一个叫‘金鸿会’的本地小社团,背后还有条暹罗来的线——什么‘龙象帮’,说是在太国那边搞香料、搞古玩的,最近想插手我们港岛的建材市场!”
任天恒把茶杯放下,看着杯里的茶,声音冷了几分。
“香料?古玩?他以为这儿是跳蚤市场?他是想在我三联帮眼皮底下搞生意?”
丁修低声道:
“关键是……他们最近跟几家材料商谈合作,还拉拢了一个内地来的投资商,说要在九龙新建一个大型家具批发城,要跟咱们的建材城抢市场!”
“呵!”
任天恒笑了笑,那笑不是高兴,是一种像猫看到老鼠的耐心和兴趣。
“让他先搞,别拦着,看他们能跳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