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接连三日 孟西洲都未有动作，反倒一直围着楚清辞转
武将们联合在一块逼他将楚清辞推出去引出南襄王
“大军十五万踏进边疆，南襄王不可能没收到消息，他无任何表示，便已经表明了他舍弃了楚清辞，此事不准再提！本王说了，不可伤楚清辞！都给本王下去！攻打一事本王自有他法！”
“樟林之地有去无回！摄政王要因为一个楚清辞而舍弃将士们的性命吗！”
“摄政王！你难道忘了你的母后，先皇后了吗！她死前甚至腹中还有龙子！此仇不报，广朝十几载前的耻辱如何洗刷！”
“摄政王难道忘了国仇家恨！难道忘了先后之耻！”
“摄政王为何不回答！老臣等待十九载，摄政王便是给老臣这样一个答复？为了一个男人！你便忘了先后之罪！”
“南襄王杀我广朝万万子民，甚至杀了先后母族的几位将军，那可是摄政王的亲舅舅！摄政王当真要让他们生生世世蒙受那屈辱！”
孟西洲一直在沉默
他不是不报仇，而是不想动楚清辞，如今南襄王不出来，便已经表明用楚清辞当诱饵也无用，此番将他交出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若因为一个男人便放弃国仇家恨…老臣不如死在当年的战役中…”他说完便毫不犹豫举起剑横在脖颈
“请摄政王交出楚清辞！”
“请摄政王交出楚清辞！”
众人将剑横在脖颈，眼中皆是视死如归
“放肆！尔等是要威胁本王吗！”
“摄政王，你可知先皇后是如何死的…”
“往日我们担心你被仇恨蒙蔽，不敢告知于你”
“先皇后被南襄王抓走后，根本不是死于自刎！而是被侵犯致死！你的五个嫡系庶系一脉的舅舅为了救她出来，都死完了……”
“你说…什么…”
“尸首是我去背回来的，先皇后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下身撕裂严重，血流淌的如同小河，腹子的头部已经落了出来，她十指皆被折断，盆骨碎裂，腿骨扭曲，牙齿全部脱落，甚至没有衣袍遮挡！”主帅泪流满面
“先皇也根本不是伤了头后昏迷，而是见到了先皇后的尸首后疯了……”
孟西洲瞪大了眼睛
“摄政王，先皇后之辱，我们怎敢忘记！”
……
天才蒙蒙亮，楚清辞被强行拖拽起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日的孟西洲格外不同
他眼中皆是森冷，眼珠布满红血丝
他被粗鲁地裹上羊毛毯子，然后被一根绳子绑着手拖拽到雪地，绳索的另一头绑在了马儿身上
马儿踱步慢跑，他被拖拽往前
羊毛毯子足够厚，他倒还好，暂时并未感觉到疼痛
可时辰一长，他便觉着不适了，胸腔似膨胀了一般，喉咙有痒意，手也无了知觉，身上开始泛疼
在接近樟雾处，马儿猛地向前，他被狠狠拖拽，手都差点断了
待马儿停下，他唇角已有血迹滴落
周自恒将他直接拖拽起来，狠狠踹向他的膝盖逼着他跪下
楚清辞跪倒在地，一丝反抗能力也没有
“席烬离！懦夫！你给我出来！”
身后骑马跟来的将士亦跟着高喊，一时间，喊声震耳欲聋
“席烬离！若再不出来！我便当着你的面把他折磨致死！等他死了，我们再攻打进去！”
“你当初对广朝进行了血洗，怎么？如今见我们来寻仇，你怕了？哈哈哈！懦夫！”
“懦夫！出来！不出来，我就杀了他！”
他举起鞭子一鞭打在他后背
楚清辞被那道力道十足的鞭挞打得直接趴倒在地
一口鲜血呕出，他再次被强行拖拽起来
“席烬离！看清楚他是谁！看看他！哈哈哈哈！看看这张脸像谁！”
“席烬离！我知道你躲在雾后面！不出来是吧！好！”他直接提剑，揪住楚清辞的右手挑断了他的手筋
“啊！！！”楚清辞疼得瞳孔一颤
“席烬离！你这个废物！懦夫！你确定要让一个孩子来承受这些吗！嗯？”
“我数到三！若再不出来，他便要死在你前头了！”
“一！”
“二！”
“三！”
他将楚清辞从地上拉扯起来，拽住他的左手，丝毫不手软的挑断他的左手手筋
楚清辞疼到虚弱惨叫
周自恒踩着他的头哈哈大笑
“看到没有！你的亲生父亲，明朝南襄王席烬离！是个懦夫！是个没用的废物！贪生怕死到让你一个孩子来承受怒火！”
周自恒抓住绳索拖拽他，任由他手上的鲜血染红白雪
“看到没有！你的亲生父亲根本不敢出来！若到了阴曹地府，记得找他算账！他很快，便会去陪你！”
他举起鞭子
一鞭，两鞭，三鞭……
楚清辞的惨叫声夹杂着风雪的声音裹挟进孟西洲耳中
他攥紧缰绳，眼泪从眼眶滚落
周自恒切下他左手的小指，还刻意丢进雾霾处
孟西洲瞳孔一缩，然而马儿刚动便被主帅拦下
“摄政王！他不会死，断个手指而已！先后之恨，岂止这些！何况，已有大夫备着，他不会有事！至少能保命！”
孟西洲无力地闭上眼睛
楚清辞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周自恒将晕死过去的他泼醒，切了他的左手无名指
楚清辞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大军就在身后，庄严肃静，天地间只余他的惨叫声和风雪裹挟的声音
“住手！”马蹄声和凌厉的呵斥声从雾霾处传来
楚清辞呕出一大块血块
他心知自己怕是回不去了，他歇斯底里吼出一句“别管我！”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席盛行说，他是南襄王的孩子…
这么重要的事…
他怎么能不记得了呢…
他泄了气，倒在了雪中
耳中只余马蹄声和兵器声，再然后只余下风雪的声音
眼前一转，他看到了孟西洲
孟西洲紧紧抱着他，嘴唇在颤抖着，眼泪似断线的珠子
楚清辞喃喃“把…阿…映…还…给…我…”
“摄政王，交给我吧”云千山上前
孟西洲将药塞进楚清辞口中，抱着他就要往回走
“摄政王！现下是擒获席烬离的好时机！不要忘了先后之死！”
孟西洲无力地闭了闭眼，只能将楚清辞交给他
“若他出事，本王会杀了你！”他提长枪翻身上马
马儿冲向人堆，他回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楚清辞，随即便厮杀进人堆
云千山勾唇
为了广朝大业，为了复仇，死他一个又如何！
掌权者怎么能有软肋呢？
楚清辞必须死！
“楚清辞，你找的那个江映客，半年前，就死了！”
楚清辞本怔愣的眼眸一缩
“就在你走的那天！啧啧，他啊，被马儿拖得血淋淋的，头还差点被削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
“留着你的作用就是把你亲生父亲席烬离骗出来而已！”
“而你，不过是给摄政王暖床的下贱玩物而已！”
“你以为这段时日待在你身边的是江映客？哈哈哈！是摄政王！”
他将他把孟西洲认成江映客的事说出，再将楚父的死告诉他
楚清辞眸中都是恨意，目眦欲裂瞪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拼命伸出，试图掐住他的脖颈
“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去好好陪你的三郎吧！”
他将他丢下崖边
楚清辞最后留下的，只余满是恨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