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城主,这位是方先生方寒,他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澹台秋月本就身姿挺拔,此刻更是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吴天,声音铿锵有力:“吴城主,我镇妖司那些英勇牺牲在天益城的将士们,他们为守护一方安宁,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必须得到厚葬,这是对他们英灵的敬重。”
吴天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傲慢。
他慢悠悠地开口道:“澹台大统领,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过是个外来之人,在我这天益城的地盘上,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如此强硬地说这样的话?倘若你是以哀求的语气和我说此事,或许我念在同为修行之人的份上,还可以考虑一二。但现在,你这般强硬,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毕竟你只是镇妖司在天元署的大统领,你可不是那权势滔天的镇北王,莫要太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方寒直视着吴天,缓缓问道:“吴城主,这是你最终的决定?”
还未等吴天回应,方寒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若是如此,那你便没有资格参加镇妖司牺牲将士的厚葬仪式。现在我也明确告诉你,我镇妖司想要把这些死去的兄弟葬在哪里,就葬在哪里,谁也阻拦不了。若是你敢从中作梗,妄图阻拦,我方寒定当先斩你的人头,以儆效尤。”
吴天一听,顿时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大声怒喝道:“你好大的口气啊!竟敢在我这天益城城主府如此放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还敢威胁我?我现在就扭下你的人头。”
他身上的气势暴涨,马上就要对方寒动手。
“城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就在此时,一个神色慌张的男子如一阵风般冲进了会客厅,脚步踉跄,气喘吁吁地对吴天喊道。
这家伙,正是先前在暗处目睹方寒教训吴含春的那个小厮。
吴天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大惊道:“阿越,你……你说什么?小姐被谁打晕了?快给我说清楚!”
小厮阿越满脸愤恨,伸手指着方寒,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这小子。他和澹台秋月不知为何与小姐发生了激烈的口角,这小子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接把小姐打飞了出去。小姐不过说了澹台秋月是勾引冠军侯的狐媚子,又说了他们为何无所事事地跑到城主府来,而不是去猎杀妖兽,为守护城池出份力,这家伙就突然动手,实在太过分了。”
吴天听闻此言,瞬间暴怒,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眼神如刀,仿佛要将方寒刺穿。
他手指着方寒,大声咆哮道:“是你打晕了我女儿?”
方寒神色依旧淡然,嘴角微微一撇,不屑地说道:“没错,她是个没教养的家伙,你身为父亲,不好好教育她,让她如此口无遮拦,肆意羞辱他人,那我只能代你教育教育她了。”
吴天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你算什么玩意,也敢教育我女儿,你这是自寻死路!”
说罢,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方寒面前,一掌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接向方寒拍去。
澹台秋月见状,连忙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闪电般掠过,也是一掌拍出,与吴天的手掌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轰!”
一声巨响,如同惊雷炸响,两人掌上的气劲四散开来,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吹得周围的桌椅都微微晃动。
再看两人,澹台秋月身姿依旧挺拔,身形纹丝未动,如同扎根于大地的磐石一般稳固。
而吴天却倒退了好几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角还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在这一招交手中吃了不小的亏,被震得浑身气血翻腾,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
吴天原本心中暗自得意,他自认为比澹台秋月年长三十几岁,而且比澹台秋月早十几年踏入筑基境初期,在修行的时间和经验上都要远超澹台秋月,所以一直觉得自己的实力肯定比澹台秋月要强上不少。
但这一交手,立马分出了高下,澹台秋月的实力竟然比他强不少,这让他心中又惊又怒。
他压根不知道,澹台秋月原本只是比他稍胜一筹的。
但是这一次,澹台秋月的体内被方寒注入了精纯的真气,而且方寒还给了她珍贵的丹药和太阴经,让她开始了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澹台秋月击退吴天之后,眼神冰冷如霜,寒声道:“吴城主,是你女儿羞辱我在先,你最好不要乱来。若是你执意要为女儿出头,与我镇妖司为敌,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澹台秋月,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名叫方寒的小子,不惜与我为敌、公然得罪我吗?”
吴天心中怒火中烧,本欲再次出手教训方寒,可一想到澹台秋月的实力以及方寒那神秘莫测的背景,心中又满是忌惮,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瞪大了双眼,怒视着澹台秋月,咬牙切齿地说道。
澹台秋月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愤怒,冷哼一声道:“方寒先生乃是我镇妖司的第一客卿,其地位尊崇无比,就连那威名赫赫的冠军侯见了,都得礼让三分。今日,他与我一同前来找你,本是怀着诚意与你商议厚葬镇妖司那些英勇战死的将士之事。可刚踏入这城主府,你女儿便肆意羞辱方寒先生与我,还口出狂言,说方寒先生是以小犯上。哼,论地位,方寒先生的身份,丝毫不亚于一般的王爷,比起你这个小小的城主,那可高得多了。然而,你们父女二人,却都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跋扈,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吴天听闻此言,脸色瞬间一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脱口而出道:“方寒如此年轻,怎么可能担任镇妖司第一客卿如此重要的职位?”
而先前那个前来报信的小厮阿越,听到这番对话后,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方寒神色从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那令牌在上面刻着“镇妖司第一客卿”几个大字,清晰而醒目。
方寒手持令牌,目光冷峻地看向吴天,沉声道:“令牌在此,难道还能有假?你还不速速参拜我?”
吴天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令牌,口中喃喃自语道:“这……这真是镇妖司第一客卿的令牌。”
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恐惧,无奈之下,只好缓缓单膝跪地,跪在方寒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参见方客卿!”
方寒神色淡然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那我镇妖司要厚葬死去的将士之事,你如今还要反对吗?”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气势陡然升腾起来,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将城主吴天牢牢压制。
那强大的气势让吴天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吴天这才真切地感觉到,方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远比澹台秋月更加恐怖。
他深知自己不是澹台秋月的对手,若是此刻贸然与方寒动手,只怕会落得个惨败的下场,甚至性命不保。
想到这里,吴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方客卿,这件事情,我完全听从您的安排,您想要将镇妖司的将士葬在哪里,就葬在哪里,我绝无异议。”
此时的他,几乎是完全匍匐于地,姿态卑微至极。
就在这时,方寒还没有开口让吴天起身,只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父亲!澹台秋月那小骚蹄子和那小子走了吗?”
紧接着,一个身影捂着脸,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正是吴含春。
“小姐……”
小厮阿越一听吴含春那口无遮拦的话,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心中暗叫不好。
他想要提醒吴含春,告诉她方寒就是镇妖司第一客卿的事情,可由于过度害怕,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吴含春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厮阿越的异常,她瞪大了眼睛,对着小厮阿越大声质问道:“阿越,你没看到我被那小子打晕了吗?你没告诉我父亲?”
“含春,你……你快跪下!”
吴天心中大惊,连忙对吴含春喊道。
他深知女儿再这样胡说八道下去,若是惹得方寒发怒,那今天的事情可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父亲!父亲!你这是究竟怎么了呀?你怎么会跪在这小子的面前呢?”
吴含春瞧见眼前这惊人的一幕:自己的父亲吴天,竟双膝跪地,拜在方寒面前!她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声音都因极度震惊而变得尖锐起来,满是不解与惶恐地大喊道。
“你给我跪下!”
吴天猛然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懊悔,再次声色俱厉地喊道。
此刻,他心里满是自责,悔恨自己平日里对女儿太过宠溺,以至于她如此不谙世事,到了这般地步,竟还看不明白眼前这严峻的形势。
“父亲,这小子先前无缘无故就把我打晕了,你不仅不帮我,还要我跪他?你赶紧帮我杀了他,还有那个澹台秋月,那小浪蹄子,你也得帮我狠狠教训她一顿!”
吴含春却全然不顾父亲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依旧不知死活地在一旁胡乱嚷嚷着。
“你找打!”
吴天一听女儿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他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吴含春面前,扬起手,几个响亮而又狠辣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向了吴含春。
吴含春原本就因之前方寒的一顿暴打,脸肿得如同猪头一般,此刻又被父亲劈头盖脸的一顿耳光,整个人被打得晕头转向,身体摇摇欲坠,模样那叫一个凄惨,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父亲,你……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是不是疯啦?”
吴含春捂着火辣辣的脸,满心委屈与不解,实在不明白平日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为何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自己动手。
“我打你都算轻的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就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羞辱他?”
吴天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女儿怒喝道。
“他谁啊?他不就是澹台秋月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吴含春依旧梗着脖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大祸临头。
“小跟班?哼!他可是镇妖司的第一客卿,地位尊崇无比,远在为父之上!你竟敢如此羞辱他,那就是真正的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到时候,就算为父拼了这条老命,也保不住你!”
吴天气得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竟然蠢到了如此不可救药的地步,心中满是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