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帐内气氛瞬间凝固。田豫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决定,对他来说,为了边境的安宁,这样的手段或许是必要的。庞统则惊讶地看向赵云,他没有想到一向仁义的赵云居然会做出如此狠辣的决定。但转念一想,乌桓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他也渐渐释怀,只是心中仍不免有些唏嘘。而难楼则身体猛地一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他看着赵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分明是要将乌桓灭族啊!他不禁为自己的部族感到担忧,同时也对赵云的狠辣手段心生畏惧。
赵云扫视了一眼三人,目光停留在田豫身上,沉声道:“田豫,汝去准备吧!”田豫立即抱拳行礼,领命而去,脚步沉稳,没有丝毫犹豫。
赵云又看向难楼,眼神缓和了一些,说道:“难首领,汝部粮食被丘力居所抢,此番所获的粮食汝全部拿去,另外,再分给汝五万头牛羊,至于俘获的女子,分一半给汝如何?”难楼听闻,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之色,连忙起身,对着赵云深深一拜,感激地说道:“多谢赵将军!赵将军大恩,难楼没齿难忘!”
…………
夜幕降临,草原上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拂过草丛的沙沙声。八万乌桓老人和男孩被羁押在营地,随着三更时分的到来,整个营地陷入了沉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此时,蹋顿带领着五万多乌桓骑兵正悄悄地朝着营地逼近。蹋顿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愤怒。他得知家人被俘,心中犹如刀绞,发誓一定要将他们救出来。他握紧手中的弯刀,低声下令:“加快速度!”骑兵们纷纷策马,马蹄声轻而急促,朝着营地疾驰而去。
大军进入营地后,蹋顿大手一挥,果断下令分兵行动。一部分骑兵朝着羁押家人的营帐奔去,另一部分则准备突袭赵云的大军。然而,当乌桓骑兵进入营帐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消息很快传到蹋顿耳中,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暗叫不好:“中计了!”他当机立断,大声喊道:“撤退!快撤!”另一边,还在营救家人的乌桓骑兵听到命令,也纷纷准备掩护家人们撤退。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将整个乌桓部落照得亮如白昼。田豫站在高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手一挥,四周的拒马桩迅速拉起。紧接着,无数新冀集团军将士如潮水般涌出,将乌桓部落围得水泄不通。连弩手、弓箭手一排排整齐排列,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乌桓骑兵。
蹋顿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心中充满了绝望。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收拢心思,大声喊道:“兄弟们,随吾突围!”他挥舞着弯刀,一马当先,带领着乌桓骑兵朝着包围圈冲去。
田豫一声令下:“放箭!”顿时,万箭齐发,破空之声响彻云霄。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乌桓骑兵纷纷落马,鲜血染红了草原。连弩手和弓箭手毫不留情地无差别射击,无论是乌桓骑兵还是那些老弱俘虏,都在箭雨下纷纷倒下。哀嚎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营地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赵云、庞统和难楼站在高处,静静地观看着下面的一切。难楼虽然见惯了生死,但此刻看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倒在血泊之中,心中也不禁胆寒。他暗暗发誓,此生绝不能背叛大新,否则今日乌桓的惨状就是他的下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部落内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成小溪,流淌在草原之上。蹋顿知道,如果再不突围出去,整个部族必将全军覆没,被灭族。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亲自率领大军朝着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发起冲锋。在他的英勇带领下,乌桓骑兵们悍不畏死,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防线。虽然牺牲了无数骑兵,但他们终于冲过了拒马桩。
赵云将蹋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怎会让蹋顿轻易逃走,否则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他命人拿来宝雕弓,张弓搭箭,眼神如鹰般锁定蹋顿。随着“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直直地命中蹋顿的后心。蹋顿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甘之色,他想要挣扎,却无力回天,最终一头栽倒在马下,当场死亡。
蹋顿一死,其他乌桓骑兵顿时慌乱起来。有的骑兵红了眼,继续拼命冲锋突围;有的则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但田豫没有丝毫怜悯,他下令继续射击,那些投降的乌桓骑兵也在箭雨中倒下。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场无情的杀戮才终于结束。田豫开始打扫战场,对于那些还有一口气的乌桓人,将士们毫不留情地补刀。赵云为了震慑草原上的其他敌人,下令砍下乌桓部落的头颅,筑成京观。一颗颗头颅堆积成山,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这场惨烈的战斗,也彻底改变了草原各部对新军的认知,赵云的威名,从此在草原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翌日,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赵云正将兵符收入漆盒,忽闻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田豫撩开牛皮帐帘疾步而入,甲胄上的铜铃撞出细碎声响:\"赵将军!此番清点女虏,竟有十二万女眷,请问如何处置?\"
赵云搁下狼毫,青铜烛台将他剑眉下的阴影投在舆图上道:\"从中挑六万年轻体健者随军带回。\"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幽州地形图,\"一万赏赐幽州有功将士,优先分给未成家的。另五万交予新冀集团军,解往冀州安置。余下半数......\"话音戛然而止,帐外夜风卷起帐角,发出猎猎轻响。
\"交给难楼?\"田豫目光微凛,下意识握紧腰间刀柄。赵云抬手按住案上散佚的竹简,沉声道:\"北境需安抚,难楼部落善骑射。让他用这些女眷扩充人口,也算投桃报李。\"
当难楼跨进帐时,虎皮披风还沾着夜露。听明来意后,这个乌桓大人铜铃般的眼睛骤然发亮,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腰间弯刀上:\"赵将军信得过在下!难楼定叫鲜卑人不敢越雷池半步!\"他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触到青砖,\"若有异族犯境,吾部愿做新朝马前卒!\"
赵云伸手虚扶,玄色大氅在身后扬起:\"守住上谷外围,便是大功。待班师回朝,某定为汝请封。\"目送难楼哼着草原长调远去,他转身凝视壁上火把,火光映得瞳孔如淬了铁的寒星。\"传令下去,明日辰时拔营。\"帐外更鼓惊起寒鸦,赵云摩挲着腰间玄铁剑,在夜色中走向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