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弟子不由色变,怒目而斥。
“齐星海,你好歹也曾是玄天宗的真传弟子,难道忘了玄天宗的宗规?”
“若掌教知晓,定然将你凌迟处死!”
“........”
却见齐星海怡然自若,不屑冷笑,“骂吧,你们现在骂得越痛快,待会死的便越痛苦!”
说罢,他淡淡吩咐道:“来人,将他们几个丢到阵法里,记住,不要让他们死得太轻松了。”
“是!”
数名黑袍人上前,熟练地将几名弟子手脚打断,旋即宛如丢柴火般,扔到了搏动沸腾的血池当中。
“啊!!”
顿时间,那些弟子身上冒起青烟,衣袍和血肉,肉眼可见地融化。
伴随着阵阵痛苦扭曲的惨叫,几个呼吸便化成一滩血水,成为了阵法的养料。
“和顺、小晨.......不!”
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周白浑身颤抖,目眦欲裂道:“齐星海,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放过他们!”
“蠢货,你都自身难保了,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齐星海不屑嗤笑。
“啧啧,这不是曾经屡屡压我一头的周师兄么,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连乞丐都不如了呢.........”
他大步上前,一脚踩在周白的手背上,狠狠碾了碾,看着后者憎恨的表情,无比惬意。
下一瞬,齐星海却脸色吃痛。
低头一看,周白正死死咬在他的小腿上,用力撕扯掉一块血肉来。
“草!老子弄死你!”
齐星海神色狰狞,接连数脚下去,踹得周白不断嘴角喷血,气息萎靡。
“若非看你还有几分用处,兴许能引来李无道那杂碎,否则老子早让你死无全尸了!”
唾了一口唾沫,他仍觉得不解气,冰冷道:“来人,给他松松骨头,只要弄不死,就给老子往死里整!”
很快,周白便被扒去上衣,用锁链绑在了铁柱上。
两名黑袍人站在前方,人手一根铁刺鞭,一个蘸着盐水,一个蘸着辣椒水。
每一鞭子落下,周白的体表都落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撕扯出许多血淋淋的碎肉,痛得他几欲昏厥。
这时,大皇子李征,露出几分变态的笑容,道:“齐少,能否让我也体验一下,不知道玄天宗真传抽起来是什么感觉?”
“当然,殿下请随意。”
齐星海乐意至极。
“对不起,是我害了大家。”
周白奄奄一息地睁开眼,看着仅剩的五位同门,脸上浮现深深的自责。
“周师兄,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范川那个奸细害的!”
“是啊,我们从未怪过周师兄,谁也没想到魔族竟然如此奸诈,多年前就已经渗透进了宗门。”
“我们只恨死之前,不能拉其垫背!”
几名弟子嘴唇都咬破了,满目憎恨和不甘。
“想杀我,这辈子你们肯定是没机会了!”
不远处,范川桀桀一笑,“送他们几个上路吧。”
..........
玄天宗,缥缈峰谷底。
夏孤城静静坐在小湖边,安然垂钓。
他的背影清瘦,略显佝偻,依旧穿着那身浆洗得发白的棉麻袍子,乍一看去,与世俗寻常的老叟没什么分别。
然而,他的动作却异常沉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和力量感。
特别是那双眼睛,初看浑浊如老井,眼底却偶尔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金芒,气息凌厉,仿似有无数细小的剑锋内蕴其中,生生灭灭。
忽地,平静的湖边掀起一丝涟漪。
一名戴着斗笠的黑衣中年,突兀出现在湖边。
他带着白银罗刹面具,造型狰狞,给人一种冰冷的肃杀感,微微作揖道:“主上,有少主的消息了。”
“讲。”夏孤城平静的脸上浮现一丝波动,继续垂钓。
“这段时日,少主在大虞皇城可谓大放异彩,风头之盛,无人能及........”
罗刹鬼面中年似有些激动,隔着面具都能体会到心情不平静。
“哦?详细说说。”
夏孤城也来了几分兴致,悄然放下了手中的鱼竿。
罗睺可是他手底下的强将之一,听雪楼一等一的杀手,纵然在刺杀比他高三个小境界的强者面前,也没有如此失态。
能让罗睺露出这种情绪,他不由也好奇自己那便宜徒弟,都干了些什么。
“主上且听我一一道来........”
罗睺深吸一口气,组织措辞,尽量使自己镇定些。
旋即,他将李无道与皇城几大家族结仇、大闹御宝阁、斩杀二皇子、一刀重伤离火宗大师兄、一拳逼退沈国公等消息,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
听罢,夏孤城陷入沉默,有些惊疑不定道:“这些确定都是那小子做的?”
他心中纳闷,不久前,李无道也就有着武王初期的战力,怎么突然强横了这么多?
就算是纯阳圣体,也不应该啊,难道那臭小子藏拙了?
“回主上,千真万确,少主如今的实力,怕是足以比拟高阶武王了!”
罗睺郑重点头,眸光灼灼。
说实话,在他得知这些消息时,也感到不可思议。
李无道太年少了,据他所知,对方一年前还是个不能修行的废柴。
这么短的时间,不过十六七岁之龄,却拥有了老一辈武者都望尘莫及的实力,怎能不让人汗颜?
“好小子,没给老夫丢人.......看来试炼可以提早一步开始了。”
夏孤城捻着胡须,咧着参差不齐的黄牙,心情大好。
“属下相信,以少主如今展露的天资和战力,将来未尝没有机会争一争那个位置。”
罗睺笑道。
夏孤城不置可否颔首,“现在说这个太早了,等他历练两年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天妖心的事,预计再有两月时间便能无损取出。”
老者脸色微凝:“老夫等了这么多年,不得出现一丝纰漏,最近你多加派些人手盯紧点。”
“主上放心,此事属下已妥善处置,只要玄天宗那边没有变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罗睺言辞凿凿。
说罢,他忽地想起什么,略显迟疑道:“对了主上,还有个消息,少主击伤的费翰,其师尊乃是离火宗三峰主‘柴宴’.........”
“此人实力不弱,且脾气暴躁,极为护短,属下担心他会伺机报复少主,您看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说着,罗睺眼神一冷,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敢得罪听雪楼少主,区区一个二流宗门的峰主,杀了也就杀了,他可没有半点顾忌。
夏孤城眉头微蹙,继而舒展开来,摇了摇头:“不必,多给他一些历练的机会,不经生死搏杀,很难练就一颗强者之心,这对他将来有好处.......”
“危急关头,保他不死即可,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早成长起来。”
说罢,他幽幽长叹,浑浊的眸子遥望着天际,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
一名青铜鬼面黑衣男子出现,单膝跪地,恭声道:“见过楼主、见过罗尊。”
“可是少主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罗睺盯着他,隐约意识到什么。
“刚才收到‘刃一’的消息,他们在保护少主的同时,意外探查到了魔族的踪迹........”
那名斗笠黑衣人重重点头,语气凝重道:
“那群魔族余孽,如今正潜藏在大虞皇城,北部的废弃城隍庙地下,每天都有大批的百姓被送到了庙里,再也没有出来过,血腥味很重,估计已经被杀害。”
“刃一他们怀疑,魔族正在进行某种不为人知的谋划,担心少主有危险,所以请求楼主定夺。”
听罢,罗睺面具下的脸色微变,沉声道:“主上,这群该死的魔族畜生,极有可能在拿百姓实施某种血祭仪式!”
旋即,他想到什么,语气不妙道:“不好,魔族诡计多端,那血祭仪式不排除是为了针对少主.......”
关于李无道与魔族的仇怨,他调查得清清楚楚,自然知晓程元亮的儿子是被自家少主所杀。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夏孤城手中的鱼竿寸寸碎裂,那浑浊的眸子瞬间清明,闪烁点点寒光。
“罗睺,你亲自走一遭,确保那小子的安危,必要时.......荡平那群魔族余孽。”
老者的话语迟缓而平淡,却给人一种深入骨髓的肃杀感。
“是,主上!”
罗睺眼神一颤。
他很清楚,凡是自家楼主露出这番表情,便意味着真正动了肝火,势必有人要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