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虎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关项天的手,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关将军此番以身犯险,我日夜悬心。你若有半点闪失,我当真不知该如何向王爷交代!”
关项天拍了拍赵飞虎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赵将军放心!虽说未能给敌军造成重创,但他们的营帐几乎被焚烧殆尽,粮草堆积处火光冲天,那些攻城器械也尽数化为焦炭!此刻的敌军大营,想必已是乱作一团,自顾不暇了!”
“好!好!好!”赵飞虎连说三个“好”字,畅快地大笑起来,“如此一来,张道远元气大伤,明日定然无力再对泰城发起进攻!”
夜色中,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巨石尽数落地。这场夜袭,不仅挫败了敌军的锐气,更成功为援军的到来争取了宝贵时间。
他们不再多言,并肩大步走向城内,身后的黑甲卫将士们也纷纷卸下铠甲,终于能稍作休整,迎接即将到来的新一轮较量。
敌军大营内,篝火的余烬还在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糊味与浓重的血腥味。
张道远身着染血的衣袍,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端坐于临时搭建的军帐之中,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帐外,几名将领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唯有副将颤巍巍地禀报着损失:“将军,昨夜遭黑甲卫夜袭,我军伤亡近两万……”
“两万?!”张道远猛地一拍桌案,怒火中烧,“那些废物,连一群偷袭的贼寇都挡不住!”
副将连忙补充道:“将军息怒!这两万弟兄,大多并非死于黑甲卫刀下,而是混乱中相互踩踏致死。若非后军及时驰援,逼退了黑甲卫,我军伤亡恐怕还要翻倍。”
张道远的胸膛剧烈起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其他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回将军,”副将不敢怠慢,连忙回道,“攻城器械损毁三分之一,剩余粮草仅存三成,大营内的营帐更是被焚烧殆尽,将士们今夜只能露天宿营。”
“噗——”听到“粮草仅存三成”,张道远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扶着桌沿,脸色惨白如纸,心中暗叫不妙。三成粮草,顶多够全军支撑五六日,可后方粮草押运过来,最快也需要五六天时间,这中间的空窗期,足以让大军陷入绝境!如此被动的局面,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
“立刻传我将令!”张道远咬牙切齿地下令,“快马加鞭催促后方粮草加急运送!”他目光扫过帐内众将,沉声道,“诸位,事到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
帐内一片死寂,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面露难色。
昨夜的夜袭如同一场噩梦,黑甲卫的凶悍与营地的混乱,早已让士兵们人心惶惶,士气低落至极点。此刻别说攻城,就连自保都显得勉强。
良久,副将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语气迟疑:“将军,如今我军士气低迷,士兵们心存怯战,此刻再攻打泰城,无疑是自寻死路。可……可陛下有旨,命我等尽快拿下泰城,这该如何是好?”
这话戳中了张道远的痛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进攻,士兵伤亡必然惨重,且胜算渺茫;
不进攻,便是违抗圣旨,同样是死路一条。两难的抉择,让这位沙场老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帐内的愁云,愈发浓重了。
军帐内,张道远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传令下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明日卯时,全力进攻泰城!”
帐下众将闻言,皆是一惊。昨夜大营遭袭,士气低迷,粮草告急,此刻进攻无疑是自讨苦吃。
不少将领面露难色,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劝阻,可迎上张道远那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垂首默不作声。
他们哪里知道,张道远心中也是万般无奈。他何尝不清楚此刻进攻的弊端,可黑甲卫夜袭大营,摆明了就是要拖延时间,坐等援军。
一旦泰城的援军赶到,他们腹背受敌,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如今,唯有破釜沉舟,趁援军未到之际全力攻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份一意孤行,实则是被逼到绝境的孤注一掷。
夜色渐褪,东方泛起鱼肚白。随着张道远一声令下,敌军将士们强打精神,拖着疲惫的身躯,推着仅剩的攻城器械,缓缓向泰城逼近。
沉闷的战鼓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已然拉开序幕。
泰城城墙上,赵飞虎与关项天并肩而立,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神色凝重。晨光中,敌军的阵型虽算整齐,却难掩昨夜溃败后的疲惫与涣散。
“哼,张道远这是铁了心要夺回泰城啊!”赵飞虎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麾下士兵士气低迷,却还硬着头皮来攻,未免也太小瞧我泰城将士了!”
关项天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敌军阵营,沉声道:“他这是急了。想必是担心我军援军将至,想要快刀斩乱麻,趁我们兵力薄弱之际拿下泰城。更何况,昨夜我们烧毁了他们的粮草,他定然是怕军心涣散,才急于求成。”
赵飞虎缓缓点头,深以为然。他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执意来犯,那我们便让他尝尝泰城的厉害,定要让他无功而返!”
话音刚落,他转身对着城墙上的将士们高声喊道:“将士们!敌军来犯,随我一同死守泰城,让他们有来无回!”
“死守泰城!有来无回!”城墙上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士气如虹。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就在这泰城之下,正式展开。
泰城守军气势大盛,张道远的军队和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士兵们垂头丧气,毫无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