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那位小姐是为了逃脱你的手心,是吗?”
亨利·布特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缓缓开口说道。
威廉听闻此言,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仿佛全然感受不到右手伤口传来的剧痛,反倒将受伤的右手攥得更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哼,怪只怪我当初心太软,就该用铁链将她牢牢拴住,看她还能往哪儿跑!”威廉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亨利暗自思忖了一番,斟酌着语气,试图劝说威廉就此放手:
“威廉,倘若那位小姐贪图你的钱财,我愿意拿出双倍的金额补偿……”
威廉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亨利的话,语气中满是讥讽:
“怎么?那只狡猾的狐狸,难道又成功勾搭上了新的爱慕者?该不会这次的目标是你吧,亨利?”
亨利眸光微闪,微微摇头,神色认真地说道:
“威廉,你误会了。那位小姐救了小卡尔,还帮我免除了杀害外甥的嫌疑,她并不是那种……女人…”
威廉听闻,沉默了片刻,眼神有些复杂,缓缓说道:“她自然不是那样的人,也从不愿做那样的事情。”
说着,他伸出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从花瓶中拿起一朵洁白无瑕的玫瑰,缓缓合拢手掌。
刹那间,粘稠的鲜血迅速浸染了洁白的花瓣,如同罪恶侵蚀了纯净。
“她从没有贪图过我的钱财,也未觊觎过我的权势,是我……是我凭借权势和计谋,逼迫她留在我身边。”
亨利见此,赶忙趁热打铁:“德比伯爵府的联姻虽然没成,但仍有很多选择。何不成人之美,放过这个女孩呢?”
“让我放过她?呵呵……”威廉冷笑两声,手下愈发用力,将手中的白玫瑰揉得粉碎,花瓣和花汁混着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仿佛透过破碎的玫瑰,看到了那个令他痴迷的少女。
他想象着将少女紧紧禁锢在怀中,她那柔软的身躯在自己怀里挣扎,却又无法逃脱。
威廉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决绝,明确地告诉亨利:
“得到她那天,我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她离开我的世界。”
亨利看着威廉那近乎疯狂的眼神,心中暗暗叹息,知道再劝也是无用。
在另一头的霍华德公爵府内,海西瞅准爱德华和西里斯哥哥忙于安排事务的间隙,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静谧而雅致,托马斯勋爵面色沉重复杂,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拿着一份情报,久久思考。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目光从信纸移向海西,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海西神色恳切,眼中满是期待,快步走到书桌前。
“勋爵大人,”海西说道,“我希望您能出面,认我做妹妹,这样就能打破布特公爵夫人那步步紧逼的计谋。”
托马斯勋爵放下手中的情报,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上下打量着海西,眼神复杂难测。
“你为何有此请求?”他缓缓开口。
“布特公爵夫人的计谋,必有后续。我们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才能破局。”海西解释道。
托马斯勋爵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你?”
海西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吗?”
托马斯勋爵微微挑眉,“其实你可以顺水推舟嫁给我。”
海西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然道:“勋爵大人,你不过是想给小卡尔找个既安全又便于掌控的保姆,顺便充当孩子合适的后妈罢了。”
托马斯勋爵冷笑一声,“在婚姻里寻求爱情,你未免太过天真。”
说着,他站起身,慢慢绕到海西身前,微微俯身,脸几乎凑到海西耳边,低声道,“难道,你觉得这世上真有纯粹为了爱情的婚姻?”
他的手指轻轻挑起海西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把玩,眼神中带着强势与试探。
海西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镇定下来,抬起下巴道:“我并非追求不切实际的爱情幻想。”
“哦?那你追求什么?”托马斯勋爵追问道,手上仍把玩着海西的头发。
“我只想自由自在地活着,不想被困于婚姻的牢笼。”海西说道,“爱情若来,我不会拒绝,但我也绝不会让自己陷入所谓‘恋爱脑’的境地。”
托马斯勋爵松开海西的头发,双手抱胸,重新审视着她,“为何没有看上我?难道我比威廉差了不成?”
海西轻轻摇头,直言不讳地指出:“勋爵大人,你比威廉更成熟冷血。威廉当初非要得到我,那种不容他人拒绝的执拗,实在幼稚。”
“那我呢?既然你觉得我不错,为何还是拒绝?”托马斯勋爵紧盯着海西。
海西轻叹一声:“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对二位都无高攀之意。”
“海西,你知道。这并不能够说服我。”托马斯勋爵,出手掐住海西的下巴,微微抬起。
“威廉确实占有了我,所以你就觉得我可以任你玩弄吗?”海西毫不客气地挥手,朝托马斯勋爵的手拍下。
后者立刻出手握住海西的手腕,拇指暧昧地轻抚手背,托马斯勋爵目光灼灼地看着海西,“倘若我也如威廉一般逼迫你,你难道不会顺从吗?”
海西用力抽出手腕,冷静地回复:“勋爵大人,我想你不会这么做的,毕竟有爱德华在。”
“爱德华?”托马斯勋爵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觉得爱德华能阻止我?”
海西后退一步:“一个女人并不重要,但是你却是一个关心弟弟的好兄长。”
想了想,海西又加了一句,“我对爱德华,从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实在不必多番反复试探。”
托马斯勋爵盯着海西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书房里回荡。
笑罢,他转身走回书桌前坐下,“你实在有趣,也不必如此谦虚。”
“布特公爵夫人不足为虑。”托马斯勋爵将桌子上一份刚刚送来的情报,递给海西。
海西一脸懵懂地展开,信纸上短短一句话就令她脸色大变:
德文郡公爵两日前离开伦敦的府邸,前往朗伯恩,目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