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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卡缅纳亚镇坐落在西伯利亚腹地,鄂毕河在此处拐出一个阴郁的弧度,仿佛大地被无形之手拧出的淤青。镇子边缘竖着一块歪斜的木牌,油漆剥落得只剩俄语字母的骨架,像被野狗啃过的骨头。伊万·谢尔盖耶维奇踩着没膝的积雪走近时,木牌上最后一片漆皮簌簌落下,恰巧粘在他磨得发亮的毡靴尖上。他弯腰抠掉那点残骸,抬头望见镇口那尊伊凡四世像——青铜拳头依旧指向虚无的远方,但基座裂开一道深缝,几根冻僵的野草从裂缝里钻出来,像死者不甘的手指。

“废人伊万!”街角杂货铺的胖老板瓦西里隔着结霜的玻璃嚷道,“你妈今天又赊了黑面包,账本都压穿柜台啦!”

伊万裹紧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从嘴里呵出一团白雾。他数着步子往家走,靴子在雪地上碾出两道平行的沟壑,很快又被新雪填平。镇广场中央的喷泉早已冻成扭曲的冰雕,几个半大孩子正用铁棍敲打冰层,试图掏出去年秋天沉底的铜币。当伊万经过时,铁棍敲击声骤然停歇,孩子们齐刷刷转过脸,瞳孔里映着雪光,亮得瘆人。

“伊万大叔,”领头的红鼻头男孩咧嘴一笑,露出豁牙,“听说你枕头底下藏着沙皇的金卢布?”

积雪从屋檐坠落,正砸在伊万肩头。他抖了抖身子,雪沫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激得他打了个寒噤。“我枕头底下只垫着良心。”他哑着嗓子说,声音像生锈的铰链。孩子们哄笑着散开,铁棍重新敲在冰面上,叮叮当当,如同给活人钉棺材。

伊万租住的木屋蜷缩在镇子最北端,门框歪斜得能塞进半只胳膊。推门时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屋内弥漫着陈年药味与黑麦面包的酸腐气息。他母亲安娜·彼得罗夫娜蜷在火炉边的矮榻上,枯瘦的手指正捻着一串琥珀念珠,油灯将她佝偻的影子投在桦树皮糊的墙面上,那影子大得能吞掉半间屋子。

“瓦西里又催债了?”老妇人眼皮都没抬,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嗯。”伊万蹲下身拨弄炉火,火星噼啪炸开,映亮他指缝里的机油污渍——他在镇机械厂当维修工,每日与铁锈和齿轮为伴,却连一块新手帕都买不起。

安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瘦骨嶙峋的脊背弓成一张旧弓。伊万慌忙扶住她,触到肩胛骨嶙峋的轮廓,心头一酸。“妈,明天我去找厂长……”

“找那个秃鹫米哈伊尔?”安娜喘匀了气,浑浊的眼珠转向儿子,“他上周刚给自家情妇买了貂皮大衣,却扣光了你三个月的工资。”她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攥紧伊万的袖口,力气大得惊人,“听着,孩子。你外祖父临死前说过,人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魔鬼也拿他没办法。我们伊万家的血脉……”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漆皮斑驳的伏尔加轿车碾过雪堆停在院门口,车门打开,跳下两个穿黑呢大衣的男人。为首者摘下皮手套,露出戒痕深深的无名指——是镇警察局长格列布。他靴跟踩在门阶上,积雪发出垂死的咯吱声。

“伊万·谢尔盖耶维奇,”格列布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蛇,“有人举报你私藏沙俄时期的反革命传单。”他鹰钩鼻翕动着,像在嗅闻腐肉气息,“搜查令在这里。”

伊万默默退到墙边。两名警员粗暴地掀开床板,扯开面粉袋,甚至捅破墙皮。当安娜的念珠被踩进泥水时,伊万太阳穴突突直跳,却只是盯着炉火里将熄的余烬。格列布最终从安娜的桦树皮枕头下抽出一本《圣经》,扉页印着双头鹰徽记。

“瞧瞧!沙皇的毒草!”他狞笑着将书抛进火炉。羊皮封面在烈焰中蜷曲,散发出焦臭。安娜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扑向炉膛却被伊万死死抱住。格列布拍打伊万脸颊,冰凉的戒指硌得人生疼:“明天带着全家滚出波德卡缅纳亚,懂吗?这镇子容不下你们这种……人形废铁。”

车灯扫过窗棂时,伊万瞥见驾驶座上坐着财务科长米哈伊尔,他貂绒领子上沾着晚餐的罗宋汤渍,正对着后视镜挑剔地拔眉。伏尔加轰鸣着消失在风雪里,安娜突然抓住伊万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去老渡口!找费奥多西娅婆婆!快!”

费奥多西娅的木屋矗立在鄂毕河故道旁,歪斜得如同醉汉。门楣上挂着风干的乌鸦爪与铜铃,狂风掠过时发出呜咽般的颤音。伊万叩门三次,门缝里渗出腐草与草药混合的怪味。老妪掀开毡帘时,篝火将她脸上沟壑照得如同墓穴浮雕。她独眼蒙着白翳,另一只眼睛却亮得骇人。

“谢尔盖耶夫家的崽子,”她嘶声道,枯手搭上伊万脉搏,“你血管里流着巫血。你外祖父没告诉你?1919年,白军上校格里高利·伊林斯基在这里屠杀了四十七个农民,其中就有你曾祖母费奥多西娅——我的双胞胎姐妹。她死前用最后力气诅咒了那畜生:‘贪婪者的灵魂必被自己最鄙夷之物吞噬’。”

老妪从灶膛夹出一块烧红的铁,按在伊万掌心。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来,伊万却感觉不到痛,只看见幻象:米哈伊尔在财务科保险柜前撕碎工资单,瓦西里往发霉的面粉里掺锯末,格列布收下富商贿赂的卢布时戒指反光刺眼……画面定格在母亲安娜跪地收拾《圣经》灰烬的身影上,老妪的声音钻入耳膜:“今夜子时,让诅咒醒来。”

暴风雪在午夜达到顶峰。伊万蜷缩在工厂锅炉房的角落,掌心烙印灼热如炭。突然,汽笛发出非人的尖啸——不是工厂的汽笛,更像是某种巨兽濒死的哀鸣。他冲向财务科,门缝里淌出暗红液体。推开门,米哈伊尔圆睁着眼仰面倒在文件堆里,胸腔豁开大洞,肋骨如折断的琴键外翻。填满他腹腔的不是内脏,而是成捆的卢布,钞票缝隙里蠕动着灰白蛆虫,每条蛆背上都印着沙皇头像。最诡异的是,他右手紧攥着食堂餐勺,不锈钢柄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干饭的桶……”伊万想起米哈伊尔上周的羞辱。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扫帚。黑暗中,扫帚柄突然立起,顶端裂开血盆大口,叼住伊万衣角嘶嘶低语:“下一个。”

警笛撕裂雪幕时,伊万正躲在教堂彩窗的阴影里。神父费奥多尔举着十字架冲在最前,黑袍下摆溅满泥浆。格列布的尸体卡在警察局厕所通风管里,肛门被强行塞入一枚生锈的铜哨——正是他当年用这哨子指挥殴打罢工工人。更骇人的是,他肿胀的肚皮上用血画着歪扭的鱼群,而窗外鄂毕河冰层下,隐约有鳞光闪烁。

“魔鬼作祟!”神父的嗓音劈了叉,汗珠顺着鼻尖滴在圣像上,“必须用圣水净化全镇!”

当人群举着火把涌向费奥多西娅的小屋时,伊万逆着人流狂奔。老渡口的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冰层下浮动着瓦西里青紫的脸——杂货铺老板被冻在冰层中央,大张的嘴里塞满发霉的黑面包,面包屑从鼻孔溢出,如同蛆虫筑巢。他身下冰面凝固着挣扎的痕迹,像被无形的鱼群拖向深渊。

“划水的鱼……”伊万喃喃自语,掌心烙印突然滚烫。他跪在冰面上,看见自己倒影中浮现出曾祖母的脸:年轻女子站在1919年的血泊里,裙裾浸透暗红,手中木勺滴落着粥与血的混合物。她将勺柄按在伊万额心,咒语如冰锥刺入脑海:“当贪婪者化为荒诞,最后一道咒语需废人之血开启——你愿为他们,成为永恒之桶吗?”

教堂钟声在黎明前炸响。伊万提着煤油灯闯进圣母帡幪堂,彩窗上的圣徒面容在光影中扭曲。神父正指挥人将圣水灌进消防水带,教民们互相泼洒,有人被淋湿的卢布从衣袋滑落也不自知。伊万将灯油泼向圣幛,火苗顺着木雕天使的翅膀窜起,浓烟中传来费奥多尔的尖叫:“叛教者!你比魔鬼更恶毒!”

“您上周刚收了富商十万卢布,”伊万在火光中微笑,火焰映亮他眼底的疯狂,“说要给教堂镀新金顶。”他抛出账本,纸页在热浪中翻飞,露出神父签名的贿赂记录。人群骚动起来,一个老妇人突然扑向费奥多尔撕扯他的法衣:“我孙子的药钱!你拿去赌马了!”

混乱中,伊万溜进忏悔室。狭小空间里霉味刺鼻,他咬破手指在木墙上画下乌鸦图腾。木板突然软化如泥沼,将他吞没。坠落感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最终他摔在冰冷石地上。四周是巨大蜂巢般的陶罐,每个罐口都贴着泛黄标签:“米哈伊尔的贪婪”、“瓦西里的算计”、“格列布的暴虐”……罐内液体咕嘟冒泡,隐约可见人脸在黏液中沉浮。

“欢迎回家,孩子。”曾祖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伊万抬头,看见无数陶罐堆叠成王座,费奥多西娅的幽灵悬浮其上,白裙飘荡如招魂幡。“每个被诅咒者死后,灵魂会化为最卑微的形态囚禁于此。但王座需要基座——一个主动献祭的废人。”

幽灵指向角落:安娜·彼得罗夫娜蜷缩在草席上,呼吸微弱如游丝。“格列布今早带人强拆了你们屋子,老太太撞在门框上……我救了她最后一口气。”

伊万扑到母亲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安娜眼皮颤动,气若游丝:“伊万……别做……傻事……”

“当你说‘对得起自己’时,”幽灵轻叹,“诅咒便选中了你。因为世人皆逐光而行,唯废人甘居阴影,恰是盛放众生荒诞的完美容器。”

火光从蜂巢缝隙透入,映亮罐中米哈伊尔的脸——他正用钞票搓成的绳子徒劳地试图爬出罐口。伊万想起童年发烧时,母亲彻夜为他敷额头的湿布;想起自己在工厂修好童车却被失主诬陷偷零件时,母亲挺直佝偻的脊背对峙厂长;想起昨夜她颤抖的手护住《圣经》残页的模样。他闭上眼,掌心烙印灼烧如烙铁。

“告诉我怎么做。”

幽灵的指尖点在他心口。剧痛中伊万感觉身体轻盈起来,低头看见自己的躯壳正缓缓沉入最大的陶罐,罐身标签浮现新字:“伊万·谢尔盖耶维奇的良知”。最后一眼,他望见母亲嘴角浮起微笑,身体化作光点消散——她终于解脱了。

波德卡缅纳亚镇在火灾后重建得更快。新来的镇长在广场立起镀金斗牛犬像,底座刻着“秩序与繁荣”。机械厂更名为“伊林斯基兄弟工业集团”,财务科长换作米哈伊尔的侄子,他总抱怨食堂餐勺莫名消失。警察局长格列布的办公室摆着新铜哨,吹响时会引得鄂毕河冰层下传来怪异拍水声。最热闹的是圣母帡幪堂,神父费奥多尔用匿名捐款重修了金顶,每周日布道时总强调:“要警惕物质诱惑,就像提防魔鬼的餐勺。”

无人记得伊万。只有疯老太婆费奥多西娅偶尔在渡口念叨,说冰层下有只木桶载着星光漂流。某个暴雪夜,新镇长在办公室发现异常——他刚受贿的百万卢布不翼而飞,桌上只余一只旧木桶,桶底刻着歪扭字迹:“对得起自己就行”。当他愤怒地踢翻木桶,硬币如黑血般从桶底裂缝涌出,每枚硬币都映出伊万微笑的脸。

鄂毕河永不停歇地奔流,冰层下偶尔浮起气泡,破裂时散作叹息。某个春天,桶中残余的星光渗入河水,下游农庄的孩童捞起发光的鱼苗,养在腌菜缸里。那鱼通体透明,脏腑可见,每逢月圆之夜,鱼腹中会浮现人脸,齐声哼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作个废物不可怕,秤量人心要用尺;

你见鹰啄腐肉时,猪却在泥里写着诗;

所有鼓都不响,寂静之声才能听;

你把温暖给世界,世界只还一捧沙。”

桶最终沉入河床,化为朽木。而波德卡缅纳亚的雪,年复一年覆盖着新的贪婪与旧的伤痕,如同大地永不愈合的疮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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