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神府识海两段属性截然相反的修为。
犹如两头猛虎,两条蛟龙。
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幸亏陆镇的神府、识海足够宽阔。
互不服气的两段修为,各自找了角落潜伏下来。
完美诠释了一山不容二虎,一海不容二龙的含义。
唐僧几人看着陆镇神府中的奇观,一个个皱眉吐舌,难以理解。
穹宇广阔,万事万物形态多样,存在的方式千奇百怪。
却都有一个共同的规律,即:遵循阴阳之道、内外、正反、虚实,个体无论大小,绝脱不了这几个方面。
即使是深奥的天道真谛,如果悟透了,其实也脱不开阴阳二字。
一阴一阳谓之道。
天下万物雌雄相配,才能无限繁衍。
阴阳之间具有天然的吸引力。
但这两段明显来自虚空源界,蕴含着穹宇世界规则与力量,阴阳相反的修为,明显违背了阴阳相吸的规律。
表现的象不共戴天的仇人。
孙大圣大发感慨:
神明消失、灭旧神,创造新神纪元、人类与妖族的和平共处、释门佛陀的各种令人迷惑的操作。
这些怪象都由虚空源界引起。
经历了千年之久,穹宇的乱象非但没有平息。
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表明虚神内部意见不统一,应该出了很大的问题。
因为单单关于新旧神明纪元的替换问题,虚神如果意见一致,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就完成了。
哪里用得着让孙大圣的前身——穹宇之子——亲自从虚空源界降世,化为天生石猴。
更用不着提前数千年就让陆镇从虚空源界,打入十八层地狱般坠落在凡间,投胎为背负着天命人职责的凡人。
八戒和沙僧一脸茫然。
孙大圣所说的过于深奥,两人听的清每个字,却理解不了其中含义。
唐三藏合掌闭目,面无表情。
他应该理解了孙大圣的所说的内容,毕竟他也是虚神中一员。
看到八戒和沙和尚懵懂的模样。
陆镇忍不住笑。
又见三藏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心中突然一动。
他现在知道的,前世为虚神,降临到凡世的已经有好几个了。
盗贼五兄弟、陆镇自己、孙大圣、唐三藏。
那么不知道的肯定还有。
唐三藏当初被佛陀选中之前,降临东土,灵魂中虚神印记多如繁星。
他下凡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做佛陀的二弟子,帮着佛陀传播释门,开拓释门的势力?
盗贼五兄弟是从虚空源界的缝隙中偷逃出来。
他们逃下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若把虚神空间看作天堂,那么天界、人间就是令虚神恐惧的地狱。
五兄弟为何放弃天堂般的虚神生活,冒着被诛杀的危险,从缝隙中堕落到凡间,目的是什么?
他们肯定不是没苦硬吃的受虐狂,更不可能为了体验凡间疾苦。
孙大圣身为穹宇之子,化身仙石猴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诸多疑问涌上心头。
乱麻似的理不出头绪
八戒的声音将陆镇从沉思拽回来。
“哎呀,疑问太多了,老猪本就懒得动脑筋,想这么多事儿,头更疼了,我老猪就信奉一条: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放在那里不管。时间是破解所有困难最好的办法。这个时候,老猪只求两件事:一个希望陆兄弟尽快帮我寻回真身,二是吃好喝好。”
“困难之多已经脑袋很累很烦,就别再亏欠肚子了。”
沙和尚一脸敬佩。
“二哥,我最羡慕的就是你没心没肺,活的稀里糊涂的性格,不管多大的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好好享受当下,抓住现在。”
“过去的已经过去,后悔也改变不了。将来的不可预料,担忧也没有用。活在当下,抓住现在是快乐之源。”
“哎呀,赵家闹鬼了!”
几人讨论说的正热闹,三藏偶尔朝外面看了一眼。
发现赵家有了新变化。
陆镇是从赵天财家的卧室进入四圣祠的。
休息时一直将观察外面权限开着。
以便随时监察赵天财家的动静。
陆镇睡了整整一天,天已经黑了。
赵天财的卧室夜色昏黑。
透过窗口能隐约看到几颗星星闪烁。
整整一天,赵家没有半点动静。
卧室内黑乎乎的,借着黯淡的星光,大体看得出家具、床铺的轮廓位置。
不过对四圣祠中几人来说,黑夜完全不是事儿。
视暗夜犹如白天,这是神明最基本的技能。
三藏所说的鬼魂其实一个虚幻的影子。
影子有着巨大的身体。
从房梁下轻飘飘的落到床上。
影子由无数光点组成,光点闪烁飘荡。
仿佛有千百只萤火虫飞舞。
“原来还真是犀牛精!”孙大圣说道,“自称辟尘的那个。”
不用他说,八戒等人也看出来了。
肥胖庞大的身躯,大大的肚子,粗粗的脖子。
大脑袋后面长着一对小小的元宝似的耳朵。
小眼睛隐藏厚厚的眼皮后面,灼灼放着光。
丰满肥厚的肉鼻子朝前伸着,鼻子上方,本应长犀牛角的位置有一个光滑的刀疤。
“猴哥,我记得三头蠢牛的模样一般无三,你怎么分得出辟尘、辟寒、辟暑?”
“辟寒是老大,他的额头有一道横纹。老二辟暑,额头横纹是两道,老辟尘,就有三道横纹。你看这家伙的额头有几道横纹。”
“哦!三道!”
“他们已经被当场斩杀,有一个被井木犴啃食干净,毛皮和角都拿到天界献给玉帝了。辟尘怎么会出现赵天财家里?”
“看看他到底做甚么?”
虚幻的影子站在屋子中间。
须臾间便凝实起来,光点退去,化为人形:
一个皮肤粗糙,身材魁梧的大汉。
辟尘伸了懒腰,张开血盆大嘴,打了个大哈欠。
抽动着鼻子,笑了。
“这婆娘真不赖,给我准备的祭品又新鲜又准时。睡了一天了,我也饿了,先吃顿饱饭。”
辟尘来到屋外,伸手捞起桌上的熟鸡、烤鸭之类的,不管好歹塞进口中,嚼都不嚼。吞进肚内。
“呃儿——”
辟尘打了个饱嗝儿。
看着空盘子,舌头将残留在嘴唇上的渣子舔进口中。
“饱是饱了,就是有点干,我再三告诉她,老子不爱饮酒,不爱吃水果,最爱的是酥合香油,是不是没给我预备。”
他弯下腰,桌下、灶台、一通乱找。
哪里有香油的影子。
辟尘顿时大怒。
拍着桌子大叫。
“人来!人来!”
院门响处,一个女人急匆匆的奔进屋。
“妖怪老爷,小女子来了。”
那是一个不到三十,不施粉黛的妇人,一身素色的衣服,头上插着白花,白色的丝线系着头发。
这人正是赵天财的老婆——刘英娥。
“妖老爷,你不是叫我今晚不要在家吗?要施法将我的丈夫的魂魄调 来,让他告诉我,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是谁害了他吗?”
“我要的酥合香油呢?我说过无数遍了,我不喝酒,你还准备这些难喝的马尿,老子怎么喝的下去。老子不高兴,怎么施法寻找你丈夫的魂魄?”
辟尘愤怒地将酒坛子摔在地上。
瓦片四溅,酒水流了一地。
“老爷!你听我说。”
刘英娥扑通跪倒,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