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日中天的正午艳阳,照亮了林间的河谷。
河谷周围山岭的树林,跟随响亮擂鼓激起的音波,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震颤摇晃。
伴随着鼓声,雄浑的歌曲在林间回荡。
“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
《男儿当自强》的旋律起起伏伏,激起四方灵气犹如呼吸般潮起潮落,灌注到场上场下手持木枪,一下又一下整齐前戳的起义军肌肉筋骨间,焕发出充满朝气的光泽。
吃饱喝足休息一晚,营救出来的渊奴民老乡颓靡精神大为恢复。
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在争分夺秒,经过短暂的休息,到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明安就号令众人起身开始忙活清理平整林地,准备出一块巨大的操练场。
明安走上临时的高台,宣布将起义军按照职责划分,简单分作四军,依次以“风”“林”“火”“山”四支命名。
“风”军代表高度机动性的运动部队,大多是一些腿脚灵光的少年和年轻汉子组成,主攻轻功轻身一路的法门。“火”军代表气力强横的主攻部队,清一色都是正值壮年的汉子,修炼冲阵搏杀一道的本事。
“林”军代表远程攻击和辅助部队,气力比较小的女人小孩都属于这一支,练习操使血灵晶加持下,不需要太大力气就能拉开的弓弩,还有便是以《剑音秘典》上的法子擂鼓合唱,吹奏振奋人心的号角,提供团队增益。
“山”军代表是行动不便的老年人,移动速度较慢,气力也只是平平,负责做饭补衣修缮器械等后勤工作,战斗时在后方结成稳固战阵,不需要主动攻击,只需要拼上老命守备本阵物资。
本来都是一帮老弱病残的部队,被明安这“风林火山”的酷炫说法一鼓动,各个意气风发,士气那也是蹭蹭往上涨,忽然觉得自己真就没那么弱小,每个人都能发挥出战斗作用。
划分好主要职责后,明安各支中挑选能独当一面的当作四军首领,“风”字军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名叫霍俊,“火”字军则归马磊管辖, “林”字军让欧阳月执掌,“林”字军则是选了个退役老兵,懂些带兵战阵之道的老伯凌汇。
宣布完各军职责和负责人,后面便是分配各自的任务。
首当其冲的便是锻炼筋骨,修炼灵气,掌握基本的行动军令,就有了最初的一幕。
需要近战搏杀的“风”“火”两军男儿郎们伴随“男儿当自强”的旋律增益加持下,在林间操练木枪阵锻炼体魄。
远程辅助“林”军在欧阳月教导下学着练习弓弩射击。
老人们则是忙着弄熟干粮,制作各人行军用的草鞋绑腿和竹水壶。
修炼一个半时辰,待众人都已经疲累,明安命人全部集中到校场,各自在场下整整齐齐盘膝而坐。
来回踱步在简易高台上,踩得高台嘎吱作响,明安深吸一口气昂扬喊道,“下面,我要教你们一套功法,干活累了就修炼功法当作休息,休息好了就继续干活!”
只听见明安双掌一摊一合,那悠扬清亮的声音高声吟诵,“天地有正气!”
台下众人双掌往两侧一张,比出剑指,再向胸前合拢作聚气状,整齐划一的动作,划得气流哗哗作响,伴随呼吸吐纳胸中沛然正气氤氲。
“天地有正气!”
右手前伸比作剑指,手臂一弯接连点动身上大穴,明安重重咬字控制呼吸节奏吟道,“杂然赋流形!”
众人仿着明安的动作和吞吐,比出剑指前伸,再弯曲手臂点动身上各处,重重咬字非常别扭的呼吸,当吼完“杂然赋流形”五个字,只觉得全身上下忽然一畅快,一股绵密灵气席卷全身荡漾开来,洗涤筋骨杂质,宛如泡了温泉那么爽快。
双臂一勾掌心往下压了压,明安丹田聚气下沉,沉入腰腹大腿,填充下身根基,再掌心上翻,伸懒腰一般高举,做出三花聚顶之形,口中先是呼吸低沉,后是轻快高昂念诵道,“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台下众人有样学样,当使出“下则为河岳”那句功法,只觉得腰腹大腿一暖,仿佛扎了马步般下身变得结实有力,顺势将气往上一提,运转“上则为日星”,忽然觉得上臂轻快有力,浑浑噩噩的脑子变得无比清明,眼中眸子隐约泛出一丝日月星辰的灵动精光。
双臂做软鞭状在胸前一甩一抖,甩得袖子泛出一股烟尘,再作抱树动作徐徐内敛收缩,将大团灵气往胸口塞去,明安悠悠喊道,“于人曰浩瀚,沛乎塞苍冥!”
台下众人手臂带动袖子整齐一甩,唰的一声甩出大小不一的烟尘,只觉得全身经脉像是被梳子梳过,褶皱的衣服抖开,变得条理清晰,显出大江大河的浩瀚恢宏,再将双手一抱内合,只感觉大团灵气不断涌入体内,身上各处焕发蓬勃生机。
明安一路念诵,一路教习动作和呼吸吐纳法,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这首人人可练,老少咸宜的《天地正气歌》传给了台下众人。
待教完最后一句“古道照月明”,明安徐徐收气,扫视全场众人,笑吟吟问道,“各位感觉如何?”
众人齐刷刷收气入体,摊开双臂握了握,只感觉练完一轮《天地正气歌》后,疲惫感消除了很多,周身上下洋溢着活力,筋骨中生出一股灵动的气力。
“力量!这就是拥有力量的感觉!”
九州平民百姓只听说过灵功,可从未有条件体验过修炼灵功的感觉,如今等蒙明安传授这等简单易学,效果显着的灵功,增强自己保命的底气,心中顿时生出万般感激。
明安徐徐起身,一拂衣袖扫视台下众人,语重心长说道。
“我要你们练功,我要你们强身健体,我还要让你们读书写字,懂得明辨是非的道理。”
“古今多少帝王,都用愚民饿民的法子,让你们没有知识没有能力,禁锢你们肉体,蒙蔽你们双眼,方便他们的统治。”
“但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让你们每个体魄强健,拥有改变命运的知识和力量,拥有开创自己道路的权力!”
“拥护你们想拥护的,敬爱你们发自内心敬爱的,每个人都有主观能动性,是鲜活的人,是鲜活的个体!谁对谁错孰是孰非,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明安扫视一脸彷徨茫然的众人,嘴角微扬意味深长一笑,“我今天说的这些话,或许你们一时半会无法理解。你们现在只需要想着,为了活下来,紧紧跟着我步子前进。”
“他朝有一日,等你们明白了这些,你们人人都会成为我,成为照亮他人的太阳。”
“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