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椴花煞

第一章 缘起·椴花香引煞

青溪镇的雨,是从入伏那日开始下的,缠缠绵绵,淅淅沥沥,将整座镇子泡得发潮。后山的椴树林蒸腾起氤氲的雾气,淡黄色的花瓣被雨水打落,顺着泥泞的山路,飘到镇口的青石板街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辛香。

雨夜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镇子的宁静。

翌日天明,雨势稍歇,镇民们在张屠户的肉铺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张屠户死状极惨,面色青紫如染了靛蓝,七窍里淌着黑红色的血,早已凝固成痂。他双目圆睁,眼球凸出,像是死前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更诡异的是,他僵硬的手指间,攥着几朵被揉碎的椴树花,花瓣上沾着的血迹,竟透着一股阴冷的寒气。

消息传开,青溪镇人心惶惶。这已是半个月内的第三起命案,死者无一例外,都是面色青紫七窍流血,尸体旁散落着椴树花。

午时,一辆驴车停在肉铺门口。车帘掀开,走下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游方道士,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癯,颧骨微凸,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他身披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背负一柄桃木剑,剑穗上系着个灰扑扑的药囊,走起路来,药囊里传来轻微的碰撞声。他便是李承道。

身后跟着两个徒弟。大徒弟林婉儿一身短打劲装,墨发高束,腰间别着一柄淬了符水的匕首,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冽。二徒弟赵阳则是白面书生模样,一身蓝布长衫,手里提着个罗盘,眉目温和,却透着一股超乎年龄的沉稳。

三人挤进围观的人群,李承道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张屠户脸上的血迹,又捻起地上一朵椴树花,放在鼻尖轻嗅。

“师父,怎么样?”林婉儿的声音清冷,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李承道的眉头骤然拧紧,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这椴树花的香气不对,寻常的椴花辛香醇厚,带着暖意,可这花的香气里,却裹着一股至阴至寒的死气,像是在坟茔里浸泡过一般。

“不是寻常的椴花。”李承道沉声道,“这花沾染了至阴之气,是引煞的媒介。”

赵阳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卷宣纸,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花瓣收集起来,又拿出银针,刺破张屠户的指尖,挤出一滴黑血。银针触碰到黑血的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发亮。

“师兄你看,”赵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死者血液里有阴煞之气,是被人以椴花为引,吸走了生魂。”

林婉儿闻言,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眼神愈发冷厉:“这青溪镇,怕是藏着不干净的东西。”

三人正说着,忽然一阵阴风卷过,肉铺的门窗“吱呀”一声自动关上了。屋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烛火摇曳,映得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挥舞。

李承道眸光一凛,沉喝一声:“婉儿,守好尸体!”

话音未落,张屠户的尸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僵硬的四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骨头发出“咔咔”的脆响。林婉儿反应极快,抽出匕首,符水的寒光一闪,抵住了尸体的眉心。

“孽障,休得放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梁上掠过,快得让人看不清模样。黑影掠过之处,带起一阵浓郁的椴花香,那香气比之前更甚,冷得人骨头缝里都发颤。

李承道祭出桃木剑,剑鞘上的黄符无风自动:“哪里跑!”

桃木剑带着破风之声刺向黑影,却只划破了一片衣角。黑影发出一声尖细的怪叫,撞破窗户,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而随着黑影的离去,张屠户的尸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最终化作一摊黑红色的血水,血水之上,漂浮着更多的椴树花,层层叠叠,像是一张诡异的花毯。

赵阳走到窗边,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着。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师父,这黑影的气息,与后山椴树林的方向一致。而且,我从血水的痕迹里看出,这是一种邪术——以椴花聚魂,以生魂养煞。”

李承道望着那滩血水,指尖紧握,指节发白。他想起了年少时的遭遇,那时候,他也是被这样的阴煞之气反噬,险些丢了性命。

“看来,这青溪镇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李承道的声音冰冷,“今夜,我们守在这里,我倒要看看,这藏头露尾的东西,还敢不敢来。”

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椴花的香气愈发浓郁,而那股潜藏在香气里的阴煞之气,正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笼罩着整座青溪镇。

夜色渐深,肉铺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师徒三人挺拔的身影,如三道不可撼动的屏障,守着这桩扑朔迷离的凶案,也守着这青溪镇的一线生机。

椴花煞

第二章 迷局·鬼婴索命

夜雨敲窗,溅起细碎的水花。

李承道师徒三人落脚的客栈,是青溪镇最偏僻的一家。泥墙黑瓦,梁上结着蛛网,风一吹,窗棂便吱呀作响,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冷。

林婉儿将门窗闩得死死的,又在屋四角点燃了四支艾草,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勉强压下了空气中弥漫的椴花阴气。她腰间的匕首未曾离身,指尖反复摩挲着刀柄上的符纹,一双杏眼警惕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处角落。

赵阳则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油灯,仔细查验着白日里从张屠户肉铺带回的椴树花瓣。他用银针挑起一朵,放在鼻尖轻嗅,眉头越皱越紧:“师父,这花瓣上的阴煞之气,并非天然形成,倒像是被人用至阴之血浸泡过。”

李承道盘腿坐在床上,双目微阖,桃木剑横放在膝头。听闻此言,他缓缓睁眼,眸中寒光一闪:“青溪镇依山傍水,地气平和,本不该有如此浓重的阴煞。除非……有人在刻意养煞。”

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像是孩童的脚步声,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啪嗒,啪嗒,由远及近。紧接着,一道稚嫩的哭声飘了进来,断断续续,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寒意,听得人头皮发麻。

“呜呜……娘亲……我冷……”

林婉儿猛地站起身,手按匕首,厉声喝道:“何方妖孽,在此装神弄鬼!”

哭声戛然而止。

屋内的烛火突然剧烈地摇曳起来,灯芯爆出一串火星,险些熄灭。屋角的艾草烟雾,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散,那股浓郁的椴花香,再次弥漫开来,比之前更甚,冷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疼。

“师父!”赵阳低喝一声,迅速掏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死死地指向了紧闭的窗户。

李承道抓起桃木剑,翻身下床,沉声道:“婉儿,点椴花!”

林婉儿应声从药囊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阴干的纯正椴树花。她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腾地燃起。待火光凑近花瓣,一股醇厚的辛香骤然散开,与那股阴煞的椴花香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轻响。

“孽障!”李承道一声怒喝,桃木剑直指窗户,“既敢现身,何必藏头露尾!”

窗外的空气猛地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灼伤了一般。那股阴煞之气瞬间退去,连带着那稚嫩的哭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烛火渐渐稳定下来,屋内的寒意也消散了不少。

林婉儿松了口气,收起匕首,看着手中燃尽的椴花灰烬,眉头紧锁:“这妖孽,竟如此惧怕纯正的椴花药性。”

“不是惧怕,是克制。”李承道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一条缝隙,望着外面漆黑的雨夜,“这东西,是靠沾染了至阴血的椴花养出来的。纯正的椴花性温,恰好能压制它的阴气。”

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雨过天晴。

三人刚走出客栈,就听闻镇西头的药铺传来了噩耗——陈老倌死了。

死状与张屠户一模一样,面色青紫,七窍流血,尸体旁散落着几朵沾染了黑血的椴树花。更诡异的是,他的柜台上,摆着一包未开封的椴花,包装纸上,印着周家大宅的专属标记。

李承道三人赶到药铺时,围观的镇民早已议论纷纷。

“陈老倌和周老爷走得近,这事儿怕是和周家脱不了干系!”

“听说三年前瘟疫,周家收养了十几个孤儿,后来那些孩子都没了踪影……”

“后山的椴树林,就是周家的地界啊!”

赵阳挤过人群,走到柜台前,拿起那包椴花。指尖触及包装纸的瞬间,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师父,这包里的椴花,阴煞之气更重。而且……”他顿了顿,指着包装纸上的标记,“这是周家的标记,错不了。”

林婉儿的目光落在陈老倌的尸体上,眼神冷冽:“是杀人灭口。陈老倌帮周德昌搜罗椴花和至阴之物,知道的太多了。”

李承道望着那包荷花,眸色深沉。他想起昨夜那道稚嫩的哭声,想起三年前那场莫名消失的孤儿,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成型。

“走。”李承道转身,桃木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去打听打听,三年前那些孤儿,究竟葬在了哪里。”

赵阳和林婉儿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阳光洒在青溪镇的石板街上,却驱不散弥漫在镇子上空的阴云。后山的椴树林里,淡黄色的花瓣簌簌落下,像是一场无声的祭奠。而那股潜藏在花影里的杀机,正悄然涌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出现。

椴花煞

第三章 斗智·药阵困煞

日头爬到中天,晒得青溪镇的石板路发烫,可镇民们的心头,却依旧压着一层化不开的寒意。

李承道师徒三人刚从镇口的茶馆出来,就被两个身着绸缎的家丁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家丁弓着腰,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三位道长,我家老爷有请。”

赵阳挑眉,指尖捻着一片从茶馆带出来的椴花瓣:“你家老爷是何人?”

“青溪镇首富,周德昌周老爷。”家丁哈着腰,目光在李承道背后的桃木剑上打转,“我家老爷听闻三位道长道法高深,特备下薄宴,想请三位到府上一叙。”

林婉儿冷笑一声,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眼神锐利如刀:“周老爷倒是消息灵通,我们刚查到陈老倌的死讯,他就来‘请’我们了。”

李承道抬手止住林婉儿,目光沉沉地看着家丁:“带路。”

周家大宅坐落在镇子东头,青砖黛瓦,高墙大院,门口的石狮子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威严。刚踏进院门,一股浓郁的桂花香便扑面而来,只是这香气里,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让人闻之欲呕。

周德昌早已在正厅等候。他身着锦缎长袍,面色红润,颔下留着三缕长须,看起来慈眉善目,可那双眼睛里的精光,却藏不住骨子里的阴鸷。

“三位道长远道而来,周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周德昌拱手作揖,语气热络,可目光却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带着审视的意味。

李承道淡淡回礼:“周老爷客气了。不知今日相邀,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周德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愁容,“近来青溪镇怪事频发,死了这么多人,周某心里也是不安。听闻三位道长道法高深,想请三位帮忙看看,我这宅子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赵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假意打量着正厅的布置,目光却落在了厅中那盆开得正盛的椴花上。花盆里的土,竟是黑褐色的,隐隐透着一股阴气。

“周老爷的宅子气派得很,”赵阳慢悠悠开口,“只是这椴花,种得倒是蹊跷。”

周德昌的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笑容:“道长说笑了,周某只是喜欢这花的香气罢了。”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从后院刮来,正厅的门窗“哐当”一声关上了。烛火剧烈摇曳,屋内的温度骤降,一股浓烈的阴煞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好,是鬼婴阵!”李承道低喝一声,桃木剑瞬间出鞘,剑身上的黄符无风自动。

周德昌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周某心狠手辣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厅外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嚎声,凄厉刺耳。紧接着,十几个身着白衣的孩童虚影,从墙壁里钻了出来,个个面色青紫,七窍流血,正是三年前那场瘟疫里死去的孤儿。

“师父,我去布阵!”林婉儿一声厉喝,转身就往院外冲。她知道,这鬼婴阵的阵眼,定然藏在宅子的某个角落,而破解之法,便是用纯正的阴干椴花,布下驱邪药阵。

周德昌见状,抬手一挥,两个家丁提着砍刀扑了上来。林婉儿眼神一冷,匕首出鞘,寒光一闪,只听“噗嗤”两声,家丁便倒在了血泊里。她不敢耽搁,迅速冲出大院,在后山椴树林的边缘,布下了一个七星药阵。阵眼处,点燃了大把的阴干椴花,醇厚的辛香顺着风势,源源不断地往周家大宅飘去。

正厅内,赵阳手持罗盘,在混乱的鬼影中穿梭。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了后院的方向。“师父,阵眼在后院的地窖里!”

李承道一剑劈开一个扑来的鬼影,桃木剑上的符纸爆发出一阵金光。鬼影惨叫一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赵阳,跟我去地窖!”

两人一前一后,冲破鬼影的阻拦,往后院冲去。周德昌见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师徒二人竟如此难缠。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转身往后院跑去,他要亲自催动阵眼,让这些鬼婴,将李承道师徒撕成碎片。

此时,林婉儿布下的药阵已经生效。纯正的椴花辛香,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鬼婴阵的阴煞之气。正厅里的鬼影开始变得透明,哭嚎声也渐渐微弱。

地窖门口,周德昌正疯狂地往一个木桶里倒着什么。李承道定睛一看,木桶里竟是满满的椴花瓣,每一片都沾染着黑红色的血迹。

“周德昌,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李承道怒喝一声,桃木剑直指周德昌的眉心。

周德昌猛地回头,眼中布满血丝,状若疯魔:“我要长生!我要我的儿子活过来!谁也别想拦我!”

他伸手一扬,木桶里的椴花瓣漫天飞舞,阴煞之气瞬间暴涨。地窖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啼哭,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正缓缓地爬出来。

椴花煞

第四章 杀伐·椴花镇魂

地窖深处的啼哭,尖锐得像是淬了冰,刺得人耳膜生疼。

李承道瞳孔骤缩,桃木剑横在胸前,符纸在阴风里猎猎作响。赵阳紧随其后,罗盘上的指针疯了似的打转,指尖因攥得太紧而泛白:“师父,是鬼婴本体!阴气比之前强了数倍!”

周德昌状若疯魔,将木桶里沾染至阴血的椴花瓣一把把扬向空中。那些淡黄色的花瓣沾了血,竟化作一只只漆黑的飞蛾,扑棱着翅膀,带着一股腐臭的死气,直扑李承道师徒面门。

“孽障!”李承道一声怒喝,桃木剑横扫而出,金光迸射。飞蛾撞上剑光,瞬间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里。他脚步未停,踩着罡步朝地窖冲去,剑风劈开弥漫的阴煞之气,硬生生杀出一条通路。

地窖里阴冷刺骨,墙壁上渗着水珠,角落里堆着十几具小小的骸骨,正是三年前那场瘟疫里死去的孤儿。骸骨中央,一个浑身漆黑的婴孩蜷缩在血泊里,周身缠绕着无数根乌黑的发丝,那双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却透着一股噬人的戾气。

鬼婴感受到生人气息,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啼哭。霎时间,地窖里阴风大作,骸骨簌簌作响,那些缠绕在它身上的发丝,竟化作一条条毒蛇,张着血盆大口,朝李承道扑来。

赵阳脸色一白,却没有后退。他迅速从怀中掏出八枚铜钱,按照奇门遁甲的方位,埋在骸骨四周,又取出阴干的椴花,撒在铜钱之上:“师父!困魂局已成!暂时能困住它!”

铜钱与椴花相触,发出“滋滋”的轻响,一道淡金色的光罩骤然升起,将鬼婴困在其中。鬼婴疯狂地撞击着光罩,发出凄厉的嘶吼,光罩上的光芒,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撑不了多久!”赵阳额角渗出冷汗,死死盯着光罩,“这鬼婴吸了太多生魂,怨气太重!”

就在这时,地窖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婉儿手持匕首,浑身浴血地冲了进来,她的短打劲装被划开了数道口子,却毫不在意,手中还攥着一个油纸包:“师父!驱邪药粉来了!”

她将油纸包里的椴花粉末倒在掌心,又掏出符水,迅速混合均匀。药粉刚调好,困魂局的光罩便“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鬼婴嘶吼着冲破光罩,乌黑的爪子直取李承道的面门。

“婉儿,撒药粉!”李承道不退反进,桃木剑刺向鬼婴的眉心。鬼婴身形一闪,避开剑锋,爪子却擦着他的肩头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汩汩流出。

林婉儿眼疾手快,将调好的药粉猛地撒向鬼婴。药粉沾到鬼婴身上,瞬间腾起一阵白烟。鬼婴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身上的黑气竟消散了大半。

“孽畜,今日便收了你!”李承道眼中寒光一闪,他知道,寻常的药粉和道法,根本无法彻底消灭这只鬼婴。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连带着剑穗上的药囊,都散发出浓郁的椴花辛香。

赵阳见状,立刻调整困魂局的方位,将鬼婴逼向地窖深处的骸骨堆。鬼婴被药粉灼伤,又被金光压制,已是强弩之末,却依旧不死心,竟调转方向,朝着最孱弱的赵阳扑去。

“小心!”林婉儿一声惊呼,匕首脱手而出,刺中鬼婴的后背。

就在这一瞬,李承道飞身而上,桃木剑裹挟着精血与椴花的辛香,狠狠刺入鬼婴的眉心。

“滋啦——”

一声刺耳的声响过后,鬼婴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它空洞的眼睛里,竟缓缓流出两行血泪。紧接着,它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那些缠绕在身上的发丝,也渐渐化作飞灰。

“爹……我冷……”

一声稚嫩的呢喃,从鬼婴口中传出。周德昌浑身一震,瘫软在地,泪水混合着鼻涕,流了满脸:“儿啊……爹对不起你……”

原来,这鬼婴的本体,竟是周德昌早夭的儿子。他因痛失爱子,又被长生的执念冲昏了头脑,才用孤儿的骸骨和至阴之血,炼制出这只鬼婴,却不料鬼婴被怨气反噬,沦为了杀人的工具。

李承道缓缓抽出桃木剑,看着鬼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他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着周德昌:“你为一己之私,残害数十条性命,天理难容。”

周德昌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他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疯狂地朝李承道扑来:“都是你们!毁了我的儿子!我要杀了你们!”

林婉儿眼中杀机一闪,她早已将匕首握在手中。不等周德昌靠近,她身形一闪,匕首如一道寒光,精准地刺穿了周德昌的心脏。

周德昌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吐出一口黑血,轰然倒地。

地窖里的阴煞之气,渐渐消散。唯有椴花的辛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李承道望着那十几具小小的骸骨,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他从药囊里取出阴干的椴花,撒在骸骨之上:“安息吧。”

林婉儿和赵阳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些被椴花覆盖的骸骨,久久不语。

他们知道,这场杀戮,远没有结束。青溪镇的阴云,也才刚刚散去一角。

椴花煞

第五章 终局·花谢尘归

雨不知何时又落了下来,淅淅沥沥的,洗去了周家大宅的血腥气,却洗不掉空气里残留的阴煞。

李承道师徒三人走出地窖时,晨光正刺破云层,洒在青溪镇的石板街上。林婉儿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望着后山的方向,眉头紧锁。赵阳则将罗盘揣回怀中,指尖还沾着椴花的粉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师父,那些孩童的骸骨,该如何处置?”赵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李承道回头望了一眼周家大宅,那座曾经气派非凡的院落,如今已是一片狼藉。他沉声道:“葬在后山椴树林,用纯正的椴花为引,布下镇魂阵,超度他们的魂魄。”

三人转身往后山走去。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淡黄色的椴花瓣被雨水打落,铺满了小径,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一场温柔的雪。

来到椴树林深处,李承道选了一块向阳的空地。林婉儿和赵阳动手挖坑,泥土混杂着椴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待坑挖好,他们将那些小小的骸骨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在上面铺了一层阴干的椴花。

李承道取出桃木剑,剑尖划破指尖,鲜血滴落在椴花之上。他口中念念有词,脚踏罡步,手中桃木剑挥舞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随着他的动作,那些椴花竟无风自动,缓缓升起,在空中凝结成一道淡金色的光阵。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煞镇魂,诸法归真!”

一声低喝落下,光阵猛地爆发出一阵金光,随即缓缓下沉,融入泥土之中。金光消散的瞬间,林婉儿似乎听见了一阵孩童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雨后的风铃。

她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李承道。李承道收起桃木剑,脸上露出一丝释然:“他们走了,去该去的地方了。”

晨光彻底驱散了阴霾,洒在椴树林里。淡黄色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三人的肩头,落在那片新翻的泥土上。赵阳蹲下身,捻起一朵花瓣,放在鼻尖轻嗅,那股醇厚的辛香,再也没有半分阴煞之气。

“这花本是救人之物,却被用来作恶,终究是人心比鬼更可怕。”林婉儿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李承道望着漫山遍野的椴花,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药无正邪,人有善恶。一株草木,能救人,亦能害人,全看用它的人,存的是什么心。”

他从药囊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阴干的纯正椴花。他将油纸包递给赵阳,眼神郑重:“这包椴花,你拿着。此后行走江湖,切记以药医人,以心正道。莫要让执念,迷了本心。”

赵阳双手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那干燥的花瓣,心中一阵滚烫。他躬身行礼:“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林婉儿看着师徒二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连日来的紧绷,终是在此刻,化作了一缕释然。

三人转身,朝着青溪镇外走去。身后的椴树林,花瓣纷飞,香气弥漫。青溪镇的镇民们,早已得知周家的罪孽,他们站在街边,望着三人的背影,自发地躬身行礼。

走出青溪镇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赵阳问道。

李承道抬头望了望远方,目光深邃:“天下之大,何处无疾苦?何处无迷途?我们且走且看,遇山开路,遇水搭桥,以手中药,济天下人。”

林婉儿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这江湖路远,妖邪诡祟无数,但只要师徒三人同心,便无所畏惧。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后山椴树林的深处,那片埋葬着孩童骸骨的土地上,一朵沾染了李承道精血的椴花,正悄然绽放。花瓣比寻常的椴花更加艳丽,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一阵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曳,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等待。

等待着下一个轮回,下一场迷局,下一次,椴花飘香引煞来。

青溪镇的桂花香,渐渐消散在风里。唯有那句“药无正邪,人有善恶”,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伴着漫山的繁花,岁岁年年,不曾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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