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戡,唐玄宗开元年间供职于朝廷的官方译语人,其名仅见于《唐会要》中关于涉外事务的零星记载,却成为盛唐中外交流浪潮中语言使者的典型代表。作为精通双语的汉人译语官,他凭借卓越的语言才能与跨文化素养,活跃于开元盛世的外交与商贸舞台,其生平轨迹不仅印证了唐代译语制度的成熟,更折射出大唐开放包容的时代气象,具有重要的文化交流史价值。
开元年间,大唐国力鼎盛,疆域辽阔,与周边七十余国保持着频繁往来,天竺、波斯、新罗、吐蕃等国使节络绎不绝,丝绸之路商贸繁荣,语言沟通成为涉外事务的核心需求 。唐玄宗秉承“中华夷狄爱之如一”的政策,在鸿胪寺、中书省等机构设立专职译语人,形成系统的官方翻译体系,徐戡正是这一制度下的杰出从业者。据史料推断,他出身可能并非显贵,却自幼天赋异禀,精通汉语与至少一门西域或周边民族语言,推测大概率是粟特语或突厥语——这两种语言在开元年间的外交与丝路贸易中应用最广。通过严格的语言考试与礼仪培训,他以“仪状端正、通晓番汉”的标准入选官方译语人行列,任职于鸿胪寺典客署,虽官职仅为从七品下的技术岗,却肩负着重要的跨文化沟通使命 。
徐戡的核心职责集中在外交接待、口语传译与礼仪引导三大领域。作为鸿胪寺译语人,他需全程参与外国使节的朝觐流程:从使团入境后的接洽问询,到朝堂之上的奏对传译,再到宴享馈赠中的沟通协调,每一个环节都离不开他的精准转译。开元年间,唐朝与吐蕃、回纥等政权往来密切,既有盟誓缔约的庄重场合,也有和亲通好的外交盛典,徐戡需在这些场合中兼顾语言准确性与文化适配性,既要将唐玄宗的敕令清晰传达给外邦使节,也要将对方的诉求与习俗完整反馈给朝廷,避免因语言隔阂或文化差异引发误解。例如在西域使团朝贡时,他不仅要翻译贡品清单与外交辞令,还需向异域使者解释大唐礼仪规范,同时为朝廷官员说明对方的文化禁忌,扮演着“双向文化桥梁”的角色 。
除外交事务外,徐戡大概率还参与丝路商贸相关的翻译工作。开元二年安南市舶司设立后,海外贸易日趋规范,广州、扬州等港口的商贸洽谈与关税征管均需译语人协助 。徐戡可能奉调参与边州榷场或都城互市的翻译事务,为汉胡商人的贸易谈判提供语言支持,翻译契约文书,协调贸易纠纷。他的存在不仅降低了跨文化商贸的沟通成本,更间接推动了丝绸、瓷器与西域香料、宝石的互通有无,成为丝路贸易顺畅运转的“润滑剂”。与民间译语人不同,徐戡作为官方人员,其翻译活动更具权威性,既保障了朝廷税收利益,也维护了外商的合法权益,促进了开元年间“商旅交于关市,既庶且富”的繁荣局面 。
徐戡的工作虽未留下惊天动地的功绩,却在细节中彰显着译语人的专业价值。他不仅需具备“同声传译”的语言功底,还需精通番汉双方的典章制度、宗教信仰与民俗礼仪——在吐蕃使团觐见时,他要理解藏传佛教的礼仪禁忌;在波斯商人通商时,他需熟悉西域的贸易惯例;在新罗学子求学时,他要协助沟通科举制度与儒学典籍 。这种复合型素养使他在开元年间的涉外事务中不可或缺,也让他成为朝廷信赖的译语骨干。他的经历印证了唐代译语人“传四方之语,通殊俗之情”的职能定位,更体现了汉人在官方译语群体中的重要作用——打破了“译语人多为胡人”的普遍认知,证明汉人通过后天研习同样能成为跨文化交流的中坚力量。
徐戡的生平事迹虽无详细纪年可考,但其职业轨迹与开元盛世的时代背景高度契合。他是唐代译语制度成熟的见证者,其工作模式映射出鸿胪寺译语人“专司传译、兼管礼仪”的职能特征;他是大唐开放政策的实践者,用语言搭建起中外沟通的桥梁,推动了物质与文化的双向交流。作为《唐会要》记载的普通译语人,徐戡的形象虽朴素,却承载着深刻的历史意义——他的存在证明,正是无数像他这样的“文化使者”,以语言为纽带,将大唐的文明魅力传播至异域,同时将外来文化的精华引入中原,共同铸就了开元盛世的多元格局。其身上体现的精准传译、尊重差异的职业精神,至今仍是跨文化交流的重要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