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云雾缭绕,隐有龙气盘桓。
顾神帝端坐于九龙椅上,面容平静。
“墨天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是边境又有新情况?”
顾神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接连的皇子内斗,损耗的不仅是国力,更是他作为父亲的心力。
楚渊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却又不卑不亢:
“回禀帝君,边境在莲殿下治理下已渐趋稳定,暂无战事之忧。臣今日前来,是为另一件……私事,亦关乎皇室血脉。”
“哦?”顾神帝眉头微挑,来了兴趣,“关乎皇室血脉?讲。”
楚渊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顾神帝:
“臣在未入神朝之前,曾游历下界,于一处绝险之地,无意间救下一人。
此人伤重濒死,神魂受损,几乎忘却前尘。臣以微末医术将其救回,后因其天赋尚可,便让其跟随左右做些琐事。”
他略微停顿,观察了一下顾神帝的神色,继续道:
“直至近日,臣于监察总部查阅一些尘封旧案,偶然看到关于三皇子殿下失踪案的卷宗,心中方有猜测。
经多方印证,臣基本可以确定,臣当年所救之人,正是帝君流落在外多年的三皇子——顾云殿下。”
“顾云?!”顾神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周身龙气一阵翻涌,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三皇子顾云,天赋卓绝,是他颇为喜爱的子嗣之一,其失踪之事一直是他心中隐痛,更是大皇子顾白与秦王罪状中极为恶劣的一笔。
他本以为此子早已陨落于那恐怖的归墟迷障之中。
“他……他现在何处?情况如何?”顾神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帝君稍安。”楚渊沉稳道,“顾云殿下此刻正在殿外等候。经多年调养,殿下伤势已愈,记忆也恢复了大半,只是修为尚未完全恢复至巅峰。”
“快!快宣他进来!”顾神帝迫不及待地挥手。
殿门开启,一道身着青衫、气质有些内敛却难掩贵胄之气的年轻身影步入殿中,正是顾云。
他走到殿前,看着上方那既熟悉又因岁月而稍显陌生的威严面孔,眼眶微红,撩起衣袍,郑重跪拜下去:
“不孝子顾云……拜见父皇!”
声音带着哽咽,蕴含着无尽的委屈、思念。
顾神帝快步走下台阶,亲手将顾云扶起,仔细端详着儿子的面容,虎目之中亦有点点光华闪烁:
“好!好!回来就好!云儿,你受苦了!”他拍着顾云的肩膀,连声道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父子二人就在这偏殿之中唏嘘寒暄良久,顾神帝仔细询问了顾云这些年的经历。
顾云则隐去了在天香楼的具体谋划,只说是得墨天师相救后潜心恢复,并暗中收集了一些关于当年之事的证据。
“墨天师于你有再造之恩,于皇室更是立下大功!”顾神帝看向楚渊,目光充满了赞赏与感激,“朕定当重重赏你!”
楚渊躬身谦辞:“帝君言重了,臣不过是恰逢其会,尽了本分。能迎回殿下,是陛下洪福,亦是神朝之幸。”
顾神帝满意地点点头,对楚渊的谦逊更加高看一眼。
又嘱咐了顾云好生休养,恢复修为,日后定当委以重任。
随后,便让楚渊与顾云一同退下。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顾神帝脸上的欣慰之色久久未散。
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淡了连日来的阴霾。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金光自顾神帝袖中钻出,化作一只巴掌大小、形似麒麟、通体覆盖着细密金色鳞片的灵兽,它亲昵地蹭了蹭顾神帝的手背,
一双灵动的眼眸却望着楚渊消失的殿门方向,口吐人言,声音稚嫩却带着奇特的古老韵味:
“主人,这位墨天师……气息好生奇特。乍看平平,细究之下,其神魂本源深处,似乎……与莲殿下有几分神似呢。”
此兽名为鉴灵,乃顾神帝自幼相伴的本命灵兽,对血脉、灵魂气息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感知。
顾神帝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眉头缓缓蹙起。
经鉴灵这么一提醒,他仔细回想墨渊的言行举止、神态风韵,尤其是那双平静眼眸似乎……确实与莲儿有着相似之处。
以前他只觉此子才华绝世,心性沉稳,是日后辅佐莲儿的绝佳人选,却从未往血脉方面去想。
毕竟墨渊来历清晰,且阵法天赋更多传承自其师门。
可鉴灵从不出错……
“与莲儿神似……”顾神帝低声重复了一句,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望着空荡荡的殿门,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一丝疑虑与某种难以置信的猜想,悄然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墨渊……你究竟是谁?
楚渊与顾云退出宫殿后,并未在京师过多停留。
他以“需回师门复命,并处理一些私务”为由,向顾神帝告假。
顾神帝正值欣喜三皇子归来,又对楚渊心存感激与那丝尚未理清的疑虑,自是准奏,并赐下不少珍贵资源以示恩宠。
借助朝廷巡使的权限和自身高绝的阵法造诣,楚渊悄然构建了一座超远距离定向传送阵。
光芒闪烁间,他的身影已跨越无尽星河,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天地——五级星系,冥晨古神界,炎州宗。
宗门依旧云雾缭绕,仙山林立,但相较于天域神朝的恢弘与磅礴,此地更显古朴与宁静。
楚渊收敛了在三级星系养成的凛然威仪,气息归于平和,缓步走入熟悉的炎安峰。
他径直来到了昊阳神殿。
神殿内一如往昔。
得知楚渊归来,不仅是阳景海,大师兄长禾云、二师姐白偲宁、三师兄万冥昊、五师姐洛雨凝也很快齐聚于此。
四师兄则依旧在外云游未归。
“小师弟!”洛雨凝最先雀跃地迎了上来,美眸中满是欣喜,“你可算回来了!在三级星系如何了?”
长禾云稳重含笑,白偲宁眼神清冷,万冥昊则抱臂而立,嘴角带着一丝酷酷的笑意,都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