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君主暴怒的烈焰,溅起日轮般闪耀的焰光,扭曲如荆棘丛林的蛇群痛苦扭动,直至僵直不动沦为漆黑的焦炭。
昏暗无光的舱段沦为地狱,刺鼻的焦臭味,混杂着难以形容的味道弥漫,衰小孩迎来人生第二段高光,黄金瞳里流淌着君主般的威严,当下烈焰焚烧蛇群的一幕,多是有些S级混血种的风采了。
“呕!他妈的!好臭!”
衰仔高光转瞬即逝,剧烈喘息的路明非扶着双膝,暴风吸入浑浊空气,一阵恶心的反胃感,刺激得他一阵干呕,大规模释放完美君焰的后遗症也没放过他,体力直接见底,脑瓜子嗡嗡刺痛,百分之一的交易,售后可不比四分之一。
“路明非?你的言灵觉醒了?好小子,藏了一手底牌?”
诺诺紧紧盯着快垮掉的路明非,似乎想从突然爆发的衰仔身上看出什么,学院最没用的S级混血种支棱起来了?
这种完美操纵杀伤范围的言灵·君焰,怎么看都不比嬴淮尘身边的冷面杀胚差了,但之前的紧张和恐惧,明明都是最真实的反应,他的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动力舱守下来了。”
黄金瞳缓缓熄灭,零不着痕迹打量着路明非恢复常态的样子,刚才释放言灵的威严背影,仿佛跟现在要死不活的家伙毫无关系。
“啊哈哈,算是吧,我用起来太费劲了。”
路明非心底一紧,挠着头尬笑准备糊弄过去,言灵什么的真没有,他总不能告诉诺诺和零,刚才跟魔鬼做了交易开了挂,才能展现出“S级”的雄风吧?
“你现在就能玩明白高危言灵,看来学院对你的血统评级很精确。”
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出自生活环境、教育环境培养出来的气质与特点,人格并不会在瞬间切换,除非那人是个戴着千层面具,精神分裂的“怪物”,诺诺不认为路明非是神经病,但他就是如此奇怪的家伙。
“啊这,我觉得学院还是对我评价太高了。”
路明非稍微顺过气,索性原地坐下,通过上一次的交易,他明白想要改变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动力舱守住了,同伴没有出事,上面的战斗就交给真正的精英好了。
“是么。”
“施耐德教授,动力舱守住了,收到请回复。”
话音落下后室内陷入沉默,只剩下某人开大之后难以平复的气息,诺诺瞥了一眼同样在观察路明非的零,拥有敏锐观察力的人,想必都能发现S级的不对劲。
“收到,你们继续留守动力舱,蛇巣里有麻烦的东西出来了。”
通讯频道内传出施耐德教授平静的声音,大海深处孕育的龙族亚种数量十分惊人,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海蛇群的数量依旧不见减少。
这艘被龙族亚种占据的破冰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引航的道标,它正在带着一个庞大的龙族亚种族群游猎,所有被盯上的血肉生物都会被视作猎物。
舰桥上方,以阿巴斯和芬格尔为首的执行部专员再度倾泄火力,驱赶游上甲板的蛇群,动力舱完好保证动力输出,yamal号螺旋桨受损的情况下,依旧爆发出强劲的动力,开始逐渐拉开与蛇群倾巢而出的幽灵船的距离。
“他妈的!这群臭蛇一窝生多少个?!怎么杀都杀不完?!老子快没力气了!”
芬格尔踩着布满黏液与薄冰的甲板,炼金左轮也懒得用了,一拳直接命中海蛇头颅,轰得对方狰狞的黄金瞳黯然无光,直接被恐怖的巨力震碎蛇脑,他好歹跟着淮尘师弟混了好些日子,学两手华夏古武有什么问题?
“轰....”
碰撞在一起的船体拉开距离,那艘幽灵破冰船失去海蛇的支撑,开始出现沉没的迹象,但海面下翻腾的狰狞生物依旧没有减少,甚至有从更远处游弋而来的援军。
“......,芬格尔师兄,你看起来很有精神。”
见到废柴师兄焕发第二春的暴力与凶悍,饶是沉稳淡定的阿巴斯也忍不住无语,您一拳一条海蛇的样子比龙族亚种还龙族亚种,没力气是骗上帝的吧?
“不不不!阿巴斯会长!我其实消耗很大的,上战场之前还没吃饱,你知道对我造成了多大的负担吗?!”
刚刚还勇猛的不像话的男人,转瞬间就变成了没有节操的贱人,芬格尔脸上的苍白不像演的,敌人太他妈多了,一拳一个都能给他累死在甲板上。
“Yamal号动起来了,打退它们就能暂时脱离追击。”
简而言之,阿巴斯准备来一发大的震慑蛇群,让海蛇简单的脑子明白,执着于眼前的猎物,很可能会让它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wow!阿巴斯会长,您真是太酷了,请开始表演。”
“芬格尔,战斗还没结束。”
“施耐德教授!你不能这样!我为学院流过汗受过伤啊!”
芬格尔毫不吝啬地鼓掌叫好,脚底下跟抹油一样溜得老远,眼见就要跑进舰桥尽头的主控室,又被施耐德冷酷无情的眼神逼停。
“言灵·因陀罗。”
龙文音节震动,呼唤太古神话之名,阿巴斯浑身流淌着刺眼的雷光,狮心会暴血技术启动,作战服下浮现龙鳞形状的凸起。
周围空间被高度电力化,他炽盛燃烧的黄金瞳被炽白淹没,站在甲板上的男人就像是陡然竖立的雷柱,散发着令海蛇群不安躁动的气息。
“轰隆隆!!”
甲板上各种物质交织的环境,因电离亮起危险的光芒,开启言灵的猛虎,此刻恍若雷帝附身,无数细长电弧击穿空气,直至汹涌如潮,化作呼啸而过的蓝白雷光,轰向海面追击而来的蛇群。
“嘶!!”
蛇群惨烈的嘶鸣铸就雷霆的威严,上万开尔文的瞬间高温绽放,海水迅速汽化乃至离子化,同样被毁灭的还有一截截焦炭,雷光向着更远的地方蔓延,为夜色笼罩下的海域献上蓝白交织的雷葬。
死伤不知道算不算惨重的蛇群,暂时停止了继续追击,雷光荡漾的海域,让生物本能觉得危险,看着同类割麦子一般死去,任何生物都会源自本能的恐惧。
“嘭。”
猛虎般的男人单膝跪倒在地,周身有缕缕白气升腾而起,全力释放言灵·因陀罗,对阿巴斯而言也是极重的负荷,暴虐的言灵,躁动的龙血,光是对精神和心境上的影响就很难平息,需要长时间的冥想进行压制和疏解。
“我靠,狮心会会长,真他妈猛啊,施耐德教授,快点放我进去!冷死了!”
高危言灵就没几个正常的玩意儿,芬格尔内心感叹一声,转而敲打着主控室的舱门,事情解决了,还待在外面吹冰风干嘛,一点儿不符合他的行事准则。
“芬格尔,你去把阿巴斯带回来,他的状态,不太对劲。”
施耐德教授没有开门的意思,正经模式的芬格尔十分靠谱,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个看起来毫无节操的废柴,实际上是北极队伍里除阿巴斯之外最强的战力,还有个不被定义的S级,暂且不谈。
“不是,施耐德教授,您真把我当农奴使唤,怎么还要干活?!”
“阿巴斯会长,甲板上天寒地冻,别跪着了,赶紧跟我回去暖暖啊。”
嘴上不情不愿的芬格尔还是动弹了,小跑着去到阿巴斯身边,拍了拍对方有些扎手的肩膀,他脚下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妈的,怎么感觉有点危险?
“暂时..别管我,让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断断续续的话从阿巴斯嘴里挤出,伴随着一阵阵沉重的喘息,赤金色的瞳孔闪过挣扎与暴虐,他从刚才释放完言灵之后,苍凉的鲸歌就在的脑海里回荡循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牵引着本就暴动的情绪与龙血,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焯,你这什么情况?言灵给你榨干了?!”
不管死了怎么办?芬格尔急得有点想跳脚,又不敢轻易挪动出现问题的阿巴斯,这可是施耐德教授的执行部接班人,要是一不小心给弄死了,他这辈子都别想从卡塞尔学院毕业。
“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如果..不对劲...师兄...杀了我。”
暴血技术的后遗症,加上莫名被牵动的情绪,濒临暴走的边缘不远了,或许会死吧,阿巴斯对死亡的感官是平静,或许在那个遥远的雪夜,他就该死掉,赎罪又能怎么样,自我感动自我忏悔罢了,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妈的!阿巴斯!给我挺住!堂堂狮心会会长,用个言灵就萎了?!”
混血种的身体出了问题,那都是要命的情况,芬格尔果断拔出腰间的炼金左轮,狰狞夸张的枪口,狠狠怼在阿巴斯太阳穴上,但凡这位优秀的混血种精英堕入暴走的深渊,他就会一枪崩掉方才并肩作战的战友,死侍不算是战友,必须处决。
“草!老子为什么总是遇见这种操蛋的事情!”
芬格尔握着炼金左轮的手很稳定,骂娘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略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动,冰封再久的心,也会为并肩作战的同伴逝去而悲哀。
“吼!!”
屋漏偏逢连夜雨,破冰船后方陷入黑暗的海域,骤然响起近似龙吟的怒吼,海潮奔涌的轰鸣紧随而至,暗色的海,亮起金色的光,那是一颗颗暴戾的黄金瞳,刚被雷霆洗礼的海蛇群,再次鼓起向猎物发起追击的勇气。
“见鬼!悍不畏死的蛇群是吧?”
芬格尔一双黄金瞳亮得骇人,死死盯着逐渐靠近破冰船的金光团簇,按照现在船上的情况,他们很可能被活生生耗死,就算跟海蛇群爆掉,也不过是为人家族群减轻人口压力。
“蛇群真正的首领出现了,剩余火力准备倾泄,做好死战的准备。”
施耐德教授看向声呐屏幕,上面密集到反复重叠的红点,比刚开始受到海蛇群袭击的时候多出数倍,海蛇们的首领来了,它用族群的生命消耗弹药,然后带着它的族人来复仇,来围猎。
“吼!!”
探照灯光映照之下,九颗狰狞蛇头破开海面高高昂起,狰狞刺目的黄金巨瞳连成一片,撑开夸张角度的口器,露出交错锋锐的利齿,它臃肿如淤泥般的沉重躯体上浮,像是要塞一般横行在被鳞片破开的海面上,看似笨重的躯体,移动速度却丝毫不慢。
“我靠!龙族亚种还能有海德拉?!那些海蛇跟祂比起来就像是小长条。”
刚从舱底赶回的路明非等人,正透过舷窗望向海面上浮起的庞然大物,暂且不论敌人的战斗力,体型上带来的视觉冲击就足够震撼。
“不是我们能解决掉的玩意儿。”
看着有些恶心的海德拉,诺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通天代打就在附近,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有人罩就是硬气到底。
“处理不掉。”
失去阿巴斯的战斗力,客观分析得出结果,双方的战力不成正比,除非....零瞥了一眼满脸惊惧的路明非,有些无奈的移开目光,按照这个进度,老板想要搞定“业务”,难度应该是不低的。
“喂喂,你们俩说丧气话也太快....了吧?”
路明非转头看着满脸无所谓和淡定的同伴,我知道你们都是女中豪杰,但是您二位一点儿不怕死的勇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想知道的啊!
“阿巴斯,要不你放弃抵抗变成死侍,直接去跟对面的九头蛇爆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诶~。”
“.......”
甲板上,芬格尔毫无团队精神地提出建设性建议,阿巴斯紧闭的眉眼微微抽搐,要不是状态糟糕,他真想跟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好好操练一番。
“可怜的残次品。”
九头蛇海德拉狰狞的模样,映入深邃漠然的瞳孔,嬴淮尘踏着风流悬浮高空,默默注视着被芬格尔用枪指着死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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