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儿直接掏出电话打了出去,语气干脆,“等着啊,兄弟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喂,老陆啊,手里有货没?你别拿,那破玩意儿,威力不够,还怕水,一进水里就废了!我这一回不炸人,我炸鱼!你把引信全换成防水的,要威力大的,给我送三捆过来就行,不用多!多少钱啊?你跟别人涨价行,跟我马三儿涨价不好使,还按老价钱来。半小时之内,给我送到正和茶楼来,要是等我上门找你,那咱们就得好好讲讲价了!”说完“啪”电话一挂。没一会儿,防水雷管就送来了。
这帮人一看,东西齐了,齐声说:“万事俱备,去黄村!看看邹庆的种猪养得咋样,够不够出栏的!”说着就朝着黄村出发了。路上大家还研究呢,“邹庆怎么也得派个二三十个人守着吧?”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压根没多少人,就三个小兄弟在那块儿看着呢。在那间小彩钢房里,吃着火锅,喝着小白酒,俩字儿:滋润。这活儿,简直是美差啊!天天啥也不用干,就看看鱼塘、喂喂猪,村里都是淳朴的老百姓,也不怕丢东西,哥们儿三个人吃吃喝喝,美得不行。
屋里边儿正唠着呢,其中一个开口说道:“你们俩小子给我听好了,到了城里别学坏!看见那些富家公子没?都给我收敛点!邹老板绝对是个好人,跟着他混,以后咱们指定吃香的喝辣的!咱们跟他刚认识不到三天,人家就给咱30万,还想要啥?亲爹亲妈,都没对咱这么好!是不是?”
这给邹庆捧的啊!简直要上天,可一会儿就让他们看看,捧得多高,摔得就有多疼,邹庆把这三个小兄弟的心呢,伤得是透透的。
加代这边一看眼前这地方,忍不住念叨,“这小地方是真好啊!邹庆这是想在这儿开发山庄?还是要干啥?这地方给他可白瞎了!”李正光也跟着点头,俩人还在这儿看呢。马三儿已经把雷管都准备好了,走过来说:“代哥,光哥,一会儿就炸了啊,别吓着你们!”说着,他拿起对讲机喊:“来来来!全体都有!全体都有!兄弟们准备,点火!”话音刚落。你就听吧“轰隆”几声,鱼塘里的小鱼,当场就翻白眼了,漂在水面上,白瞎了,这些鱼苗啊!马路边上,哪哪都是密密麻麻的鱼尸。
与此同时,在里边喝酒的宋毅听见动静了,那声儿太大了,他二话没说,拎着枪就冲出来了。
马三儿还不知道后边来人了,光顾着拿对讲机指挥,“来来来!南边儿的,点火!赶紧点火!”
宋毅也不认识加代他们,就以为是来炸鱼的,虽说离得远打不着,但也挺猛,冲着马三儿那边喊,算是示威:“干什么玩意儿!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你们也敢来这儿炸鱼?是馋蒙了吧!这鱼苗昨天刚下的,这么点小鱼你炸它干啥?你要炸鱼酱啊?”话音刚落。
马三儿、丁健、陈红光、朱庆华齐刷刷从后腰把枪掏了出来,直接跟宋毅对峙上了!陈洪光最猛,二话不说,举着枪,奔着宋毅就去了,“咔嗒”一下,把枪口顶在宋毅脑门上,骂道:“妈的!刚才是你开的枪不?你他妈再开一个,我看看!”
加代和李正光对视一眼,“这一看,这不就把人引出来了吗?”赶紧喊:“红光!红光!把枪放下,回来!”
与此同时,加代脸上带着笑,朝着宋毅就走过去了。可宋毅也有脾气,照着加代脚底下“砰”就是一枪,也硬气,说道:“怎么的?你以为我怕你们啊?刚才你手下拿枪指着我,现在我还你一发子弹都不多!”这宋毅,绝对是个硬茬,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你看着啊!宋毅一看,加代面不改色心不跳,刚才那一响的,压根没让加代退后半步,加代身上那气场,跟泰山压顶似的,迈着小方步,径直就朝他走了过来。
“兄弟,先把枪放下,来来来,先放下来。我没恶意,真没恶意,就是过来跟你唠唠。今天来这儿呢,不是为了炸鱼。我跟你打听个事儿,这个地方,怎么突然动这么大工程?又是修学校?又是整鱼塘的?这是哪位老板,手底下的活儿啊?”
宋毅也不傻,梗着脖子说:“我凭啥告诉你啊?不知道!我们就是在人家手底下干活的,老板的事儿,我们不问,说了也不听,跟我们有啥关系啊!我只管拿我的工资,干我分内的事儿,这就够了!一会儿——你们给我算算,崩死多少鱼苗,我不管你们多要,一个按1块5,原价赔钱。”
加代一听,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啊,还挺实在的,当时,就吧嗒吧嗒嘴,“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我看你岁数也不大,怎么就跟着邹庆混呢?他能给你啥啊?那老小子,他就是老狐狸一个!”
但是,现在你跟宋毅说这话,纯属白说,他早就认准邹庆了,这个时候,邹庆让他把心掏出来,他都乐意。这听见,加代说自己主儿子坏话,宋毅当场就急眼了,护主儿心切啊!直接把枪对准了加代,“你他妈耍我!明明知道我老板是谁,还在这儿装糊涂问我?说吧!你到底是来干啥的?今天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我他妈崩死你!”
加代听完反倒笑了,“我能看出来,从你眼睛里,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你不会杀我!行,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跟你赌一把吧!”话音刚落。
马三儿当时就急眼了,一把把宋毅的手腕往天上抬,“砰”就是一枪空响,紧接着,夺过他的枪,用五连子的枪托照着宋毅的脑袋就砸,砸了好几个大包。
紧接着,小高从后边拽出自己的九龙大开山,直接架在宋毅那两个兄弟的脖子上了,冷声道:“别动!都别动!我看是你们是掏枪快,还是我的刀快。”那刀散发着寒芒,就贴在俩人的大动脉旁边,“谁他妈敢动啊?轻轻一划,血就窜出来了!”
那俩小兄弟当场就怂了,赶紧把手举起来:“小兄弟,小兄弟!我俩就是帮人看场子的,没动手啊!你看,我们昨天才来,跟你无们冤无仇,别伤害我们,行不行?”
加代直接拎起宋毅的脖领子,盯着他说:“来,给邹庆打电话!我知道,你肯定能联系上他,别跟我撒谎!不管你用啥方法、说啥话,哄也好,骗也罢,把他给我整过来!不然你身后这俩小兄弟,我直接就给他们放血!”
宋毅哪儿敢不打啊?虽然说,邹庆对他重要,但是,身后这两个兄弟,是陪他出生入死的,他绝对不能放弃。“行,今天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放心,我给我大哥打电话,他百分之百得派人过来救我、帮我!到时候,你们可得跑快点!”
加代笑了笑:“哎呀,那我可太期待了。行了,废话少说,赶紧打吧,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邹老板,到底管不管你。”此时,加代心里头别提多兴奋了,都多长时间没听着邹庆说话了,他都快“想”死邹庆了。
宋毅拨通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喊道:“哎哎,邹老板,是我啊,宋毅!”
但是,邹庆这会儿还照常打他的小麻将呢,语气漫不经心:“说吧,红中!小宋啊,我不跟你说了吗?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别给我打电话,你给我打有啥用啊?”
邹庆一边摸牌一边说:“资金上,要是遇着困难,你直接找张秘书就完事儿了呗。”说着,还跟牌桌上喊了声,“八条”。
宋毅赶紧解释:“不是邹老板,我们也不想打扰您,但是,这实在是急事儿啊!咱们这儿的水好像出问题了,鱼苗刚下进去就全死了,都飘上来了,您看要么您来一趟吧?要是不方便,我去找您也行啊!”
你以为邹庆是傻子吗?那么大的老板,能跟你去看鱼苗吗?他有精神病啊?邹庆当场就反应过来了,语气沉了沉:“小宋啊——可能你跟我的时间短,记好了啊!有问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要是什么事儿,都得麻烦我,那我花钱找你们干啥呀?我花这么多钱,不就是让你们帮我解决麻烦的吗?鱼苗死了,找专家啊!找我有啥用?我又不会说鱼话,能跟小鱼交流啊?再者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常年不在北京,这一会儿我都跑到厦门了!对了,我问你,你身边是不是有别人啊?要是有,你就咳嗽一声。”
宋毅哪儿敢咳嗽啊?手机开着扩音,刀还架在脖子上呢,加代和李正光就在旁边听着呢。
加代直接把手机抢了过来,对着电话说:“邹庆,好久不见啊!你可真是让我找得好苦!不错啊!新收的小兄弟挺像样,这回你没走眼,以后对人家好点儿!行了,咱也别废话,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邹庆现在一听见加代的声音,就心惊胆战的,莫名心慌,那是真发怵:“加代,你他妈疯了吧?追着我杀,没完没了了啊?”
“是我没完没了,还是你没完没了?是我追着你杀,还是你先找我麻烦的?”加代语气冷硬,“啥也别说了,赶紧滚到黄村来,我跟你好好唠唠!不然,你新收的这几个小兄弟,就得替你承担一切后果!”
邹庆直接怼了回去:“加代,你以为我傻啊?我去了黄村,还能有命回来吗?”
“行,既然邹大老板不想来这种小地方,那你就别怪我加代心狠手辣了。”加代朝马三儿递了个眼神,“三儿,还等着啥?”
马三儿立马拽着宋毅的头发,把枪顶在他后脑海,生死关头,谁能不怕啊?宋毅当场就喊了起来:“邹老板!邹老板!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刚跟了你三天呐,你说句话啊!你跟这位大哥,有啥仇,有啥怨,我也不知道啊!我替你承担什么啊?”
邹庆在电话那头也没招,他根本不敢站出来,只能扯谎:“兄弟,我……我真没骗你,主要是我现在真不在北京啊!我要是在北京,肯定就过去找你了!”
马三儿拽着宋毅的头发,对着他说道:“兄弟,别怪我,也别怪别人,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跟了这么个老狐狸,还想分一杯羹?他吃干抹净了,碗都不带给你舔一下的!不好意思了啊!下辈子记着,跟个好大哥比啥都重要。”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马三儿没真打,子弹从宋毅耳朵旁边擦了过去,就是吓唬吓唬他!但是,宋毅哪儿经得住这吓?当场“嗷嗷”大喊。
电话那头的邹庆听见动静,反倒硬气了:“加代,无所谓啊!你不用拿身边人要挟我,没用!我邹庆除了钱以外,谁都不在乎!”说完“嘎巴”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宋毅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当场就哭了!小高早把架在他兄弟脖子上的刀拿下来了,宋毅回头看看自己两个兄弟,又看了看加代,声音发颤:“虎子、大斌,咱们这一回,是不是看走眼了?”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姓宋,是吧?我兄弟也没真打你,放心吧!肯定不会真伤你,我们针对的是邹庆,跟你无冤无仇,犯不着跟你置气!邹庆不是啥好人,别为他卖命,不值得!”要不咋说,加代是仁义大哥呢,办事儿就是敞亮。
宋毅直勾勾盯着加代,眼眶都红了:“我他妈,也混了好几年了,头一回见着你这样的大哥!现在是真佩服你,也真崇拜你,更感激你,这才叫真正的大哥啊!”他朝着加代拱了拱手,“兄弟,谢谢你,谢谢你不杀之恩!
加代开口说道:“咱们呢,也做不成朋友,后会有期,有缘再见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宋毅在原地站着啊,就看着加代的背影,突然喊道:“等会儿,等会儿,先别走。小跑着回到加代跟前,咬着牙说:“兄弟,你们跟邹庆之间到底有啥事儿,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看出来,你们绝对不是坏人。虽然,我不知道邹庆现在在哪儿,但是,我愿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加代一下子来了精神,眼里都亮了:“你说!”
宋毅就开始说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一片地方,未来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之内,肯定会搞棚改计划!邹庆前前后后花了将近四五百万,把这地方全盘下来的。到时候,一旦拆迁,别说400万了,就是4000万、8000万他都能拿到手!”
加代听到这儿,“啪”地一拍巴掌,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这药!”这不就是至关重要的线索吗?这不就是,收拾你邹庆的突破口吗?
接下来,就是加代他们怎么靠着这条线索收拾周庆的故事了,那才叫精彩。
要说代哥,自从回了北京,那真是煞费苦心找邹庆啊!可半点头绪都没有,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他要是不想让你找着,你就算把北京翻过来都白扯,指定找不着。
但是老话儿说得对,只要是做过的事儿,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邹庆最近不承包个棚改项目嘛!就是咱们老百姓常说的拆迁。
加代这一边儿呢,能眼睁睁看着他顺顺利利干下去吗?那指定不能啊,必须得去给他捣乱!你看马三儿啊,直接整了好几捆小雷管,往邹庆那池塘里一扔,“轰隆”几声响,鱼塘里的鱼,全给炸得翻了白眼了,漂在水面上,白瞎了。虽然说,没当场抓着邹庆,但是呢,也得知了一个超重要的线索——这老狐狸把合同给改了!
你们听着啊!可能觉得改合同不算什么,改就改呗!可你们想过没有?这个事儿,要是被有关部门抓住了,他怎么收场呢?骗我的钱?骗你的钱?都还好说,他这是骗国家的钱啊!这不是好日子过到头了吗?想找事儿吗?先在这儿留个伏笔,这合同的事儿,往后就是加代收拾邹庆的关键线索,绝对管用。
然而说,现在不行啊!还没正式占地呢,房子也没拆,拆迁款呢,邹庆也没拿到手,这会儿就算去告他,也没啥用,拿不出实质证据。就在加代这边儿,准备再挖挖邹庆的底细,看看还有啥破绽的时候。
邹庆也不打算坐吃山空了,他心里明白,总这么藏着也不是个事儿,大家都在北京,总不能一辈子不露面吧?他自己也受够了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再舒服的地方,待久了,也有够的时候,更何况他跟加代之间的恩怨,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个了断了,是时候,好好处理处理了。左思右想,邹庆想到了一个人,谁啊?人称“七哥”!这七哥在北京,那可是老一辈的社会人,嘎嘎有面儿!就连肖娜大哥见着他,都得客客气气的,你就想吧,这人的能耐得多大?
有人可能就说了,没听过“七哥”的名号啊!没听过就对了!人家早就半隐退了,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跟你出来打打杀杀吗?真要是还得自己动手,那才说明他不厉害、不入流呢!以“七哥”的资历,想解决什么事儿,打个电话就好使儿,轻轻松松就能给你摆平,道上的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你知道,他接触的都是什么层面的人吗?说句实在的,他都能算是加代的“升级版”!加代在白道上的关系已经够厉害了——八面玲珑,跟勇哥、张宝和、田壮、方市长都处得不错,这在北京道上,绝对够用了。
但是,人家“七哥”的关系也不赖啊!人家混了一辈子社会,人脉比加代还广。邢涛你们知道吧?那可是张宝和、田壮的顶头上司,实力嘎嘎强!他跟“七哥”的关系,就跟加代和张宝和的关系一样铁,那是过命的交情。你看,接下来这一战是十分的精彩。
咱说,邹庆这一边儿啊!挂了加代的电话以后,那是惊魂未定啊!我必须得找人呢,我必须得解决呀!转手给“七哥”就打过去了,听好了啊!“哎,七哥,是我啊,小庆啊!”
“庆啊?你这一打电话,我才想起来,你最近也太消停了,半点消息都没有!咋回事儿啊?没在北京吗?还是刚回来啊?”七哥说话慢悠悠的,带着老北京的口音。
“嗨,七哥,别提了!我一直都在北京呢!就是让人给欺负惨了,咋整啊?咱俩还是见面说吧,你在家吗?”
七哥一听,惊讶的问道:“在家呢!小庆啊,谁敢欺负你啊?我还真就好奇了!行,你过来吧,见面聊。”
邹庆应了句:“好嘞!”电话一挂。半分钟都没耽搁,连司机都没叫,你就知道他得多谨慎,生怕走漏半点行踪。这性格,谁都不信,就信自己。他戴了顶鸭舌帽,穿了身特普通的衣服,也没开平时那辆豪车,那车太扎眼,但凡一露面,准被认出来,车牌号不是几个8就是几个0,一看就是大佬的车啊!
当天呢,他开了一辆不太起眼的小宝马,低调得很,直奔“七哥”的四合院,那就来了!车往小胡同里一停,那四合院是老北京正宗的样式,特宽敞,古色古香的,维护得非常好,据说从清朝就传下来的。连院子里的家具、床都是老物件,据说,以前还是王爷住过的地方呢!
那个时候,这四合院就值六七千万,现在的价值,就不用想了,指定是天价!邹庆推开门往里一进,就看见“七哥”在院子中间的摇摇椅上坐着,手里盘着两个大核桃,标准的老北京大爷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