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跟随
寻了家客栈，赵九笙便叫了桶热水沐浴，水里还放了些凝神香草，闭上眼觉得四肢百骸都舒服多了。
她泡在热水里，司晏礼似一堵门神站在门外守着。
赵行渊虽关门不出，但在房内已经把自己包袱收拾好，随时准备跟着赵九笙一起走。
他思来想去，赵九笙也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唯有同行时，自己赶在前头，手脚快些替她付了吃饭住宿用度了。
赵九笙泡过后顿觉身体清爽许多，便盘算着先睡上一会儿，走时再让小二来撤了这浴桶。
走出屏风，便看到门前站着一道人影，不用想也知是司晏礼。
推开门，司晏礼听到动静回身过来。
赵九笙看他眉眼，似是这些年他也疲于奔波早已习惯，面上不见困乏之色，但是人怎会不累。
“路途辛苦，你也泡泡热水，睡上一觉，现下是青天白日，人多眼杂，他们也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进来，放心去睡，睡醒了我们再动身。”
司晏礼眼神不自然的从她面上挪开，她方才泡过澡，一开门就是一阵清香带着润气扑鼻而来，好闻到他鼻尖都有些酥痒。
“是。”司晏礼应下，转身下楼去唤小二准备热水。
赵九笙见他走了，这才关上门躺在床上休息，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已过了午时。
下楼用了顿不早不晚的午膳，去结账时，掌柜一脸和善的告知她，已经有人付过了。
不做他想，便是那赵行渊所为了。
想来他也对那份恩情耿耿于怀，难以放下。
便对掌柜道：“还请掌柜代我同那人说声谢。”
掌柜点头应下，还亲自送他们出了客栈。
出去后，赵九笙便在看路边摊铺，想着带些烧鸡烧鸭在路上做点荤腥吃也不错。
司晏礼这一路跟着她也知晓她的盘算，先一步去买了些烧鸡烧鸭还有馒头。
摊主用油纸细细包好，司晏礼用包袱皮裹好，放在了自己马背上。
他多买了一只水囊备用，想着他殿下水不够喝时，他这里还有一只为她准备的水囊。
之前那个到底是他也用过，殿下用他之物，到底也是折辱了。
他尽可能的把所有东西都盘自己马背上，他见赵九笙穿过三条不同的衣裙，知晓她包袱里也有些东西，若非怕她觉得不妥，他其实还想替她拿了包袱的。
天水城繁华，入城容易，出城倒是有些举步维艰了。
也不知前面是不是有人聚在一起看热闹，人群熙攘着一时也走动不开。
而司晏礼身边刚好挤来一个挽着篮子在卖女子头饰的小姑娘，瞧着也就十一二岁，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人群眼睛滴溜溜的转。
看来看去，便把目光落到司晏礼身上。
这些人顾着看前面热闹，也就这位公子视线一直落到身边的红衣女子身上，想来不是一对，也是对她有意，这样的人，最是好卖这些女子精巧小玩意了。
小姑娘仰着脸甜甜的对司晏礼开口：“公子买朵绢花吧，这花簪在你心上人头上，一定很好看的。”
忽然听到说话声，司晏礼垂眸看向声音来源，小姑娘这才看清他整张脸，虽然这张脸好看，可神色着实瘆人，她也一时有些害怕，准备往后缩，怕得罪了人。
但后面都是人，哪有躲的余地。
司晏礼微微蹙眉，心上人？
他望向一旁的赵九笙。
是了，他心中眼中只有他殿下，如此殿下也算是他心上之人了。
但这绢花，他垂眸看了一眼，又看向赵九笙。
罢了，这些东西虽做的花里花哨，但却是配不上他家殿下的。
在宫中时，这等绢花，便是他殿下宫中最低等的宫女也不会用的。
而且……，他再次看向赵九笙。
他家殿下发丝柔顺黑亮，焉知用这劣等绢花会不会刮伤了发。
冷冷说了句不必，便侧过脸看着赵九笙。
赵九笙在看前面，方才也听到小姑娘的话了，她只当是在问别人，也没生心思去多看，这会儿听到司晏礼说话，才意识到方才小姑娘问的是司晏礼。
转过脸去瞧，只见那小姑娘白着一张脸，许是很怕司晏礼，便温和笑着问那小姑娘，“无碍的，他没有恶意，你这些都是自己做的吗？”
小姑娘见赵九笙笑着同她说话，也就没那么怕了，忙道：“我与母亲一起做的，母亲在家照料弟妹，所以我就拿着这些来卖，贴补家用。”
赵九笙又问，“每日卖的完吗？”
小姑娘笑道：“一开始不好卖，后来我见其他人吆喝着卖，我也就这样走动着问，也能卖出一些，晚上要好卖些。”
“晚上有很多白日里在家帮忙做活的女子夜里溜出来玩，就会来看有没有新的样式，一些富贵小姐瞧着新奇也会买上一些。”
“我白日也会出来一趟，早日卖完也能回家帮帮母亲，我爹去的早，家里重活都落到母亲身上，我也想替她分担些。”
小姑娘这番说辞俱是属实，也对外来者说过许多遍，他们瞧着左右是些小玩意，不值几个钱，怜悯她身世都会买一些。
赵九笙看向她篮子里，做的确实精巧，但她也算不上喜欢，便挑了两朵一粉一橙的绢花，想着之后送给路上需要的姑娘也不错。
司晏礼正要付钱，岂料自身后伸出一只手，递上一锭碎银。
“这里的全要了。”
小姑娘高兴极了，连人都没看清，就连着篮子都给了那只修长大手。
这只手的主人正是赵行渊，一路跟过来，见赵九笙在选绢花，以为她喜欢，想也不想的就一股脑全买了。
司晏礼冷冷的盯了他一眼，赵行渊只当没瞧见。
司晏礼收回视线，见赵九笙把那两朵绢花放进包袱里，心情才略略好些。
想来她也不是太喜欢这物件，方才不过是因为看那卖花姑娘家世可怜，起了怜悯之心才选了两个的。
偏生的赵行渊这厮多事，横插一手全买了去。
也不知在炫耀什么？炫耀钱多吗？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