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母亲为四太太所害,但梁红英未计前嫌,还是主持着厚葬了四太太,她的舅舅梁友成也被妥为安葬。
处理完他们的丧事,三太太依然没有下落。曹正平说:“去就让她去吧,她还有什么脸在家里混?”
大太太接话道:“那老二就更没脸了,干了那么丢人的事儿!如今老爷,你怎么安排?现在就剩下我和老五了,你的孩子也只剩下月红、红英,还有雨彤。不过雨彤,其实也不应该在这儿呆着。”
梁红英一听,赶紧说道:“大娘,你别这么说!雨彤是个好妹妹,怎么说她也是我父亲的养女,她母亲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雨彤哇哇的抹着眼泪直哭,梁红英赶紧安慰她:“妹子,别伤心,有姐姐在,我会保护你。”
曹月红哼了一声,说道:“爹,应该确立我这老大的地位了!家里都乱成这样子了,我不出马,谁也整治不了!只可惜那个秘方现在也废了,唉……”
她一叹气,旁边的霍云龙连忙说:“月红,你别怕,有什么困难我帮你。”
曹正平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这张秘方不过是不齐全的酒的配料表,还有两种非常关键的配料在另半张秘方上。只可惜梁友成一死,那两种配料就永远是一个谜了!”
梁红英看爹非常痛惜的样子,就问他:“爹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我们可以自己想想,再添加两种料不就行了吗?”曹正平一摇头,苦笑了一声说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啦!这么多年,我们之所以没有生产出秘方上的酒,也是因为屡次尝试都不成功,我们还是摸不到这两种配料的奥妙!当然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能拿到李汉生老先生写的那本《酒经》,那里边有详细的酿酒秘技。虽然没明着写,但能从他讲的道理里参悟出来。只可惜这本书和李汉生老先生一起埋在坟里,再也找不到了,总不能刨人家的祖坟吧?”
梁红英一听“《酒经》”?马上想起自己怀里揣着的那本书,她迅速掏出来在父亲面前展开:“爹,你看是不是这本?”
曹正平“啪”地一下把书接过来,展开一看,激动地说:“啊!红英,这真的是《酒经》!是李汉生老先生的杰作!你是怎么得到的?”
梁红英也没想到这本书还能派上用场,就把得到它的经过说了说。
曹正平一拍大腿,说道:“我听说那个‘快刀虎’就是个盗墓贼,想不到是他把这本书盗走了!”
梁红英这才想起来,他们去上海,途经一片坟地,被村里的乡亲误会,才抓到了李家村,那些乡亲们说老是有人来盗坟,看来他们真没说假话——“快刀虎”还真就盗墓成功了!“这拐来拐去,书居然又落到了我们曹家手里,看起来是李汉生老爷子在天有灵啊!”
曹正平欢喜地翻着书页,说:“很好,很好!有了这本书,这个秘方就废不了!”不过他马上又对大家宣布,“这功劳应该归红英!上次咱们说定掌家人的事,我说话算数——以后曹家的酒业,一定要由红英来掌管,你们姐俩可以给她做辅助,但是绝不能再争这个权利!”
雨彤当然欣然接受,本来她也支持这个姐姐,做曹家的主事人,如今梁红英成了她的唯一靠山,她就更支持了!而曹月红当然不情不愿,可是梁红英又奉上了一本《酒经》,这让曹月红就更自愧不如了,她想说也没得说了,只能把头一低,默默的接受了现实!
曹正平看局面稳定下来了,他内心也非常的舒畅,可脸上突然又浮现了愁云:“唉,只可惜,月红有了未婚夫霍云龙,雨彤有了丈夫方承才,红英我的女儿,你还没有姻缘,这让老爹真操心呀!不过,那个张宗平我可不接受,他虽然表现不错,可是太不像话了,居然是土匪出身,曹家不能要这样的女婿!”
就在这时候,张宗平突然抓着两个人的脖领子进了大厅。一个是金大山,一个是程黑牛,直接把两人扔到了大厅中央。
张宗平指着他们说:“曹老爷,这两个可不是好东西!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这个金大山和这个程黑牛,亲手杀死了马车夫杨大壮,他们还假意说是救了你,这些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曹正平把眼一瞪:“啊?真有此事?你怎么知道?哦,你是山寨的三当家,你当然知情了!”
金大山和程黑牛吓得磕头如捣蒜。梁红英一想起他们杀害杨大叔的恶毒手段,立刻火往上撞,从怀里掏出手枪,“呯呯”两枪,直接就把他们给开了瓢。
随后她仰望半空祷告:“杨大叔,我终于给你报了仇!你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你那么忠心对我父亲,却被他们坑害,我们还欠你一份迟来的公道!”
张宗平见解决了这两个小子,觉得自己也算完成了任务,侧头看了一眼梁红英,转身就想走。梁红英也看了他一眼,心里满是尴尬——父亲坚决反对她和土匪结亲,再说她的心上人是那个吹笛子的,也不能嫁给一个曾经当过土匪的人,尽管张宗平现在改好了,可历史已经铸就。
张宗平刚要出门,迎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张紫阳。张紫阳当即拦住他,说道:“宗平,你干什么?这就要走吗?”
张宗平点了点头。
张紫阳笑着说:“你还有一件大事没解决呢!今天我就帮你解决掉!”
张宗平有些不好意思,还要闷头往外走,张紫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牵着他走到曹正平父女面前,然后问梁红英:“红英,你们两个之间应该没问题吧?”
曹正平一听,咧着嘴、沉着脸直摇头。梁红英也有些难为情——张宗平确实帮了她很多忙,可她已经心有所属,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绝。
张紫阳笑着说:“你该不是以为他,真是个土匪吧?”
梁红英一听就是一惊:“这不明明白白的吗,他都做过土匪三当家,难道说,他不是土匪吗?就算他改邪归正,也确实做过土匪呀!”她瞪着眼睛看着张紫阳,想听他的下文。
张紫阳笑了笑,说道:“你们都被他蒙蔽了!其实他就是上次在老虎口,带兵给你们解围的张连长,那时候是八路军的张连长!不过现在变了,他已经升任副营长了,是八路军里的一位副营长!那个土匪身份,不过是他的卧底身份罢了。”
说到这儿,梁红英的眼睛都瞪圆了,曹正平的面色也从阴沉变成了兴奋。
张紫阳继续对曹正平说:“曹老爷,这样的乘龙快婿,您老人家应该答应吧?”
曹正平一拍大腿,说道:“答应!答应!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宗平是八路军的副营长,那我简直是太高兴了!红英和他的事,我同意!孩子,没问题,爹支持你!”
张紫阳一拍张宗平的肩膀,说道:“兄弟,快点吧,拉上你未婚妻的手,你们小两口去说说心里话!”
张宗平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梁红英主动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拽着他就往外走。
等到了一个僻静的花荫下,梁红英看着他追问道:“你,你真的是八路军的副营长?”
张宗平点了点头,有点害羞,不好意思抬眼皮看她。
梁红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真行啊,瞒我瞒得好深!”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上土匪山寨,自己迷迷糊糊被人救出来的事,赶紧追问,“我那次去山寨救我父亲,把我从山寨救出来的,是不是你?”
张宗平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啊!”梁红英瞪大了眼睛,满脸兴奋,“那我可怎么感谢你呢……!”说着,她又想起那个吹笛子的人,顿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用手揉着衣角,扭捏着说道,“宗平,其实你人挺好,条件也这么优越,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合适的。我……我早就心有所属了。”
张宗平猛然抬起头,脸上满是失望:“你喜欢谁?”
梁红英“啪”地一下把身子扭到一侧,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喜欢吹笛子,但我心里早就把自己许给了他,我觉得他才是我在这个世间最想牵手的人。”
她刚说到这儿,忽然旁边传来一串悠扬的笛声,乐曲正是《凤求凰》的前奏。梁红英猛然回头,原来竟是张宗平横笛在唇吹奏!
梁红英刷的一下子眼泪涌满眼眶:“宗平,那个吹笛子的人是你?”
张宗平兴奋地点了点头。梁红英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用拳头捶着他的肩膀:“你这人真坏,瞒得我好苦!你怎么不早说呢?让我好等!”喜悦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片刻,两人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互相都觉得有些尴尬。
张宗平笑着对她说:“其实,我还有一个惊喜没告诉你。我之前在赶走冯少帅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从小就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梁红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你是小土豆?”
张宗平点点头,说:“对喽!”他把手放在额头,撩开头发,头发根处有一个清晰的伤疤——正是当年和梁红英一起掏鸟窝时摔伤的,到现在还留着。
梁红英又扑过去抱住他,两个人再次兴奋的流下了眼泪。
梁红英问:“宗平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宗平说:“第一,我准备和你结婚。第二,我要跟着大部队继续战斗,把日本鬼子彻底赶出咱们的中华大地!”
梁红英听了,兴奋地点了点头。
张宗平也问:“英妹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梁红英说:“第一,我先嫁给你。第二,父亲说他能把整个秘方都研究透,到时候我要酿出天下第一美酒。等新中国成立,我要在饱经沧桑的中国大地上,建起最大的酒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