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炷香时间。
就连小王爷萧强都觉得快坐不住了的时候。
张彪才冷冷吐出一句:“叫他进来。”
“是!”
很快,尚彪身披铠甲,带着两名亲随走了进来。
刚一入内,他就察觉气氛不对——厅中寂静无声,众人皆似看死物一般盯着他。
那乔朗和孟旭则也是一脸平淡的看着他,让尚彪的心往下一坠。
他原本还想笑着寒暄几句,但对上张彪那双宛如冰锥般的眼神时,嘴角的笑意突然僵在了半空。
“末将尚彪,参见大将军。”
张彪却未让他起身,也未还礼。
他缓缓起身,脚步如山般落下,一步一步走到尚彪面前,俯视着他。
“尚彪,你可知错!”
尚彪硬着头皮:“末将……确有过失,未能按时赶赴平西城,是末将之责,但——也没影响大军...”
“闭嘴!”张彪冷喝。
“你知道你误的,是何等大事?”
“你一万大军,若早到一炷香,可与我三军一同合围,战果何止于此?但你却半途折返,留战友孤军血战,置大军生死于不顾!害我张彪痛失上百名兄弟的性命”
“那可是我上百兄弟的命啊,如果你们能够一同战斗,他们或许就不会死。”
张彪大发雷霆,震得一众人耳朵嗡嗡的响。
有些熟悉张彪性格的人知道,知道这事怕是难了了。
张彪从未如此发过火。
尚彪强抬起头来,反驳道“大将军此言诧异,我虽然晚了点,但是未影响大军的胜利,另外哪有打仗不死人的。”
“哈哈....好一个哪有打仗不死人的。”
小王爷您在这里做个见证。
萧强见到这尚彪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深。
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
“尚彪,不是本王说你,胜利与你是没有关系,但是你这是临阵脱逃,不是延误,违反了军令!”
尚彪脸色顿时变得火辣的很,他没想到这小王爷竟是如此会落井下石。
如今他也豁出去了,尚彪本来脾气也就不好。
直接站直身子开始反驳道:“大将军打了如此大的一个胜仗,却容不得我这个小小的兵头子,如果大将军非要为难下官,那下官也一定会抗诉到底的!”
而且为了这点点小事,在这里不断的将事情要搞大。
想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那也要看我的兄弟答应不答应。
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公理了,哪怕到了陛下那边,我也说得。
“吆喝...敢威胁本将军来了!”
张彪深吸一口气:“你以为你有一万兄弟,就能护你周全?你以为本将军怕你闹事?”
他猛地一掌拍在旁边案几上,茶盏尽碎。
“郭霆是正四品的州牧,我照样拿下!你算个什么东西?”
乔朗站出一步,抱拳说道:“大将军,末将请求,严惩军纪,以正军心,若不是此人故意拖拉...我与孟将军的部下也不会遭受如此大。”
“乔朗小儿,你竟然落井下石。”尚彪见到乔朗竟然第一个站出来要严惩他,没把他直接气死。
乔朗站起来走到他身旁。
啪的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我这叫落井下石,我让你多落几次,你让我那死去的几十个兄弟活过来。”
临行前我和孟旭将军就劝过你,让你和我们一起前往平西城,而是故意拖拉,导致我和孟旭将军的手下损失过百人。
这百来号人,是意味着一百来个家庭,他们上有老,下有小...都是被你而害。
孟旭闻言,立即双手一拱道:“临阵脱逃者,军法当斩,留之祸患无穷。”
还望大将军秉公执法,还我阵亡兄弟们一个公道。
张彪沉声道:“我北恒军,军纪如山,岂容儿戏?你尚彪,违令不前,贻误战机,今虽大捷,但罪责不可不究!”
“来人!”
“在!”
“将此人拖出去砍了!!!”
尚彪如遭雷击,身形一震,猛然抬头:
“什么,张彪你真敢杀我!”
尚彪没想到张彪竟想要砍他,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的两个亲卫见状就想动弹。
哪知道张彪的侍卫早就有所准备。
一左一右将他们二人瞬间按在了地上。
乔朗拔剑将剑抵在他们的脖子警告道:“你们若是想跟他一起死的话,你就再动一下试试!”
听到如此充满杀意的话。
尚彪的手下自然是不敢乱动弹,他们又罪不至死...犯不着。
只能老实的被按在地上,假装看不见尚彪。
张彪见到人已经被拿下。
冷哼一声。
“传令,将所有尚彪的亲随都招来,我要一个个与他们谈话,其麾下一万部众,编入各军团,分批整编,不得再聚!”
“违者,斩!”
话音一落,全场肃然。
“拖下去!”
亲卫齐声应诺,冲上前将尚彪牢牢压住,任他怒吼挣扎也无济于事。
张彪冷眼看着他被拖走,眼神如铁。
“我张彪宁可少一万人,也不要一个不听军令的将军。”
帅营中众将神情肃穆,心中皆是一震。
那一刻,他们更明白了什么叫“军中无戏言”,什么叫“铁血统军”。
同时也让乔朗和孟旭二人见识到了张彪的治军手段,那是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根本就不给你狡辩的机会。
萧强站在身旁,看着尚彪被拖走,轻轻点头,自语道:
“此人虽不仁,亦有悍勇,只可惜胆小误国,死有无辜,当杀。”
他随即抱拳大笑:“张彪大将军,此战大捷,功在千秋!本王定会将此战果,连同你的铁腕,原原本本奏报给皇姐的,你就等着封官加爵吧。”
张彪略一颔首:“小王爷我张彪从不求功名,只求北恒太平。”
“好好...没想到大将军竟是如此仁爱,北恒有你当属幸事。”
“不,是有你们!”
张彪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王爷缪赞了,我等只求北恒不再受人欺负,如果再敢有欺负北恒者,虽远必诛。”
随即张彪又厉声喝道:
“传令下去,城中所有百姓,七日之内不得出城、不得围观战俘、不得议论朝政。违者杀。”
一句话张彪现在还是信不过这平西城的百姓。
除非整个昌国都灭国了,他们才会死了这条心。
待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之后。
张彪就在这里等着接见尚彪的部下。
他要甄选出来一些有用的人,如果和尚彪是一丘之貉的话,他不介意全部革职重新提拔新人起来。
而尚彪的脑袋,就挂在了大厅旁边的竹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