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和盛昭明连带着王茂,三人齐齐背过身去。
还不到他们出手的时候。
天佑帝甚至想看看,这五城兵马司的人是如何行事的。
盛昭明也不急。
论口才,他相信没什么人是陆启霖的对手。
等五城兵马司的人进去,卢家的下人就开始七嘴八舌胡编乱造,指着叶乔说他行凶,又指着陆启霖说品行不端......
待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就问陆启霖,“你是何人?”
“在下江东省嘉安府举人陆启霖。”
只这一句,五城兵马司的人就客气了几分,拱拱手,“原来是考学的举子?”
说着又疑惑的望了卢焰一眼。
往日这位纨绔挑衅的不都是盛都其他权贵子弟吗?
今个儿怎么会与一个举子杠上?
不过想到两人在这胭脂铺中对上,似乎也理解的通?
今日来此处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小旗是个性子敦厚的,便对卢焰道,“卢公子,看你身上也没什么伤,不若就各退一步?直接散了吧?”
“不行!”卢焰暴怒,“喊你们来是让你们秉公执法的,你劝我这个挨打的人作甚?你要么将他们抓进大牢,要么就让我打断他的手。”
无论是哪一个,都有些歹毒了。
小旗拧眉,又看向陆启霖,“这位公子,你且说一说你们方才因何争执?”
他才不会傻乎乎当卢焰手里的刀。
“不知道,我才进来不久,此人就如同疯狗一般上前来咬,我的友人疑心他得了恐水症,这才出手不让他靠近。”
陆启霖话音刚落,就听见楼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位陆公子说的对。
他好好的陪家中女眷前来买胭脂,偏生卢公子认出了他是流云先生的弟子,也不知是不是新仇旧怨,上去又打又骂,若非陆公子身边有护卫,此刻挨打的便是陆公子了。”
林青芝缓步走下楼,朝陆启霖笑了笑,扭头对小旗道,“我乃许国公府中人,方才我在楼上都瞧见了,可为陆公子作证,毕竟凡事都要看因由,而不是谁挨打了谁就说的有理。”
陆启霖惊讶望着林青芝。
又一个“熟人”!
盛都简直比他们山湾镇还小了,他平时出个门都不一定遇到相熟的村民呢。
他朝林青芝点点头,“多谢林小姐仗义执言。”
卢焰却是跳了起来,着林青芝喝骂,“什么许国公府的人,你一个投奔许国公府打秋风的,也敢出来招摇?”
说着,更是往地上啐了一口,“仗着许贵妃给你撑腰,又来与我作对?”
这个贱人,屡次坏他好事,烦的很。
林青芝神色清淡,“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大庭广众下不给自己留脸,那就莫怪别人出言。”
“贱人就是贱人!我倒要看看除了你,谁还敢站出来胡说八道!”
卢焰斥骂不停,陆启霖皱了皱眉,正欲开口,二楼却又走下一位清丽美人。
“三弟,莫要在外面丢卢家的脸。”
安西侯府,男女排序是分开论的。
卢嫣棠缓缓下楼,走到小旗面前,“我乃安西侯府之人,行七,家中弟弟不懂事,连带着下人也胡闹,还请小旗莫要见怪,今日是我弟弟的不对,即便我们是一家人,我也要为这位陆公子证明,他的确无辜,是舍弟出言不逊在先,且恼羞成怒主动出手。”
“卢嫣棠!你活腻了?”
卢焰冲要去就要踹人,却被卢嫣棠身边的婆子给拦住,“公子,七小姐身子金贵,切不可动粗。”
卢焰望着自家娘亲特意留在卢嫣棠身边的嬷嬷,指着卢嫣棠道,“可是她......”
老嬷嬷摇了摇头,“三公子,慎言,七小姐可是你姐姐。”
外头围观的人里,似乎有几个是宫中的......
陆启霖转而望向卢嫣棠,有些诧异。
恰好对上对面望过来的眼神,带着笑意与歉意。
卢家人......也有不一样的,看来卢家几房并非一条心。
陆启霖眸光闪了闪。
“三弟不慎摔了下,腿脚有些不便,嬷嬷,你扶着他,咱们一起回去吧。赏花宴在即,若三弟出了什么岔子,二伯母定然忧思发愁,可去不了赏花宴了。”
嬷嬷惊讶的望着卢嫣棠。
七小姐似乎变了。
居然会这般说话?
又见对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嬷嬷一个激灵,低头应是。
卢嫣棠朝陆启霖又一礼,带着卢家众人走了。
只是走出铺子时,她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背身而立的男子,不由多看了好几眼。
这人,怎么这么像......
她摇摇头,快步上了马车。
坐定,她神差鬼使般撩开车帘,目光望向方才的背影,恰恰对上那人转身看来的双眸。
四目相对。
卢嫣棠心跳如鼓。
还真是他。
殿下......好雅兴。
她匆匆放下马车帘子,待马车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悄悄撩起帘子再去看。
却只见到那人重新背过去的身影。
卢嫣棠心中怅然若失。
而此时,陆启霖正与林青芝说话。
“林姑娘,没想到在这会遇到你。”
林青芝笑意盈盈,“也是巧了,宫中即将办赏花宴,长辈在这定了些东西,我恰好顺路,便来取。”
陆启霖颔首,“原来如此。”
林青芝见他并不惊讶,便知他已得了这消息,便笑着告辞,“那我先回去了,待你们考完,再上门拜访。”
“好,那到时候再见。”
陆家已经接到过许国公世子夫人的信。
两人就此作别。
陆水仙也没了看胭脂的心思,催着陆启霖回家。
难怪六弟说要晚些再开铺子,这盛都实在有些不太平。
几人出了胭脂铺。
叶乔却忽然翻身上了屋檐。
陆启霖:“别......”
盛都的屋顶可不能随便上啊!
人五城兵马司的人就在边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