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世铭愣了一下,才低头看向陈大山手上的笔记本!
上面写的是简体字,虽说基本都认识,却又不是太确定。
因此,罗世铭下意识地读了出来:“保证书!”
“我们因辱骂、挑衅陈先生,自愿被他教训,保证绝不报警,不向家里求助,不再找陈先生任何麻烦!”
“如果阳奉阴违,终身不举,不孕不育但子孙满堂,家族产业全部破产,变得又穷又丑……“
罗世铭还没读完就呛得不停咳嗽了起来,一张脸憋得铁青发黑,指着笔记本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
不孕不育,但子孙满堂?
家族产业全部破产,变得又穷又丑?
太他妈恶毒了!
陈大山把本子和印泥往他面前一推,转头看了看昏迷中的那个二世祖:“不按吗?”
“那就……再打一顿?”
罗世铭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就打了个哆嗦,连忙伸出手指沾上印泥,用力按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陈大山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抓住昏迷中的那人的手指强行蘸上印泥,转头问罗世铭:“他叫什么名字?”
罗世铭:“……”
“蔡志超!”
陈大山捏着蔡志超的手指,在对应的名字上按下手印。
随即起身目光一扫,其他几个二世祖全都是一个哆嗦,立马哭丧着脸上前,“欣然”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陈大山撕下笔记本上的保证书,仔细叠好放进上衣口袋,抬眼朝着罗世铭等人笑道:“这份保证书,我会好好保管的,如果以后立马谁敢再找我的麻烦……”
“我就把它拍成照片洗出来,给全港岛所有娱记、八卦报社都寄一张,帮你们在港岛扬名立万!”
六个站着的加一个昏迷的:“……”
没一会儿,罗世铭便老老实实地让前台小妹端了杯茶过来。
随后僵着脸给陈大山敬茶,带着一帮垂头丧气的二世祖,参差不齐地给他道了歉。
杨咏霓站在原地,看着身旁接受道歉的陈大山,神色有些复杂。
别看她之前在陈大山面前,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始终没有任何失礼之处。
那不过是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使然,做出的表面功夫罢了!
实际上,她在面对陈大山的时候,骨子里始终都带着一股极强的优越感!
在她看来,陈大山作为一个内地人,初来港岛就只能凭借徐苍柏那层关系依靠杨家!
没有他父亲杨鹤鸣的面子,没有杨家在背后撑腰,他在港岛只会寸步难行,什么都做不了。
抛开其他因素不谈,这才是杨咏霓对陈大山的态度变得冷淡的主要原因!
刚才我第一时间就跟罗少他们说了,你是我父亲的朋友!
连我都选择了忍让,你还要跳出来招惹他们,这不就是在给我们杨家惹麻烦吗?
而且寄人篱下,那就应该有个寄人篱下的样子!
虽然事情可能是因我大哥而起,但我也是第一时间帮忙打了圆场的!
非要把事情闹大!
转过头来,还在那指桑骂槐地质问我!
你以为你是谁?
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没有徐伯父那层关系,就你这样一个在港岛毫无根基的内地人,甚至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别说我大哥就只是在朋友面前发了几句牢骚,给你带来了一点小麻烦了!
就算真把你怎么样了,你也只能忍着、受着!
直到此刻,杨咏霓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判断都是错的!
陈大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些鲁莽!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在罗世铭等人面前,搬出杨鹤鸣来当护身符,压根没在这群二世祖面前提及自己跟杨鹤鸣的关系。
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麻烦!
摆明了无论做什么事都只靠自己,压根没打算依附任何人、求助任何人!
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突然就在杨咏霓心底蔓延开来!
既觉得陈大山这种不知所谓的自尊和骨气有些可笑,又有种优越感受挫的失落,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异样。
正想着,一群人从酒店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陈大山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经理!
对方正恭恭敬敬地跟在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俊秀年轻人身后。
年轻人五官轮廓分明,一头栗色的头发十分显眼,容貌也带着混血特征,长得跟郭振邦很像。
到了附近,年轻人停下脚步,太阳扫过依旧凌乱的大厅,最后将目光落在郭振邦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郭振邦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难堪地低着头:“大哥……”
年轻人没说话,抬手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摆了摆。
他身后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立刻上前。
一个将昏迷中的蔡志超背起来往外走,另一个去前台打起了电话,沉声吩咐医院方面准备接收病人。
与此同时,年轻人又看向缩着脖子站在陈大山面前的其他几个二世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都跟着阿坤去医院看看!”
“知道了,郭大哥!”
“是,郭大少!”
“是……”
一群二世祖连忙应声,在这年轻人面前老实得很。
陈大山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个年轻人,总算是让他看到了一点,真正的豪门大少的做派!
杨咏霓在一旁低声解释道:“这位是郭振霆郭大少,郭振邦的哥哥!”
“郭家是港岛开埠后的首富,家族有荷兰犹太裔血统,在商业、金融领域影响力很大,家族成员涉足政商各界!”
“虽然现在郭家的势力已经不算顶级,但他们终究是老牌豪门,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都不容小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醒陈大山!
说完才察觉到自己似乎不应该给他什么好脸色,又冷着脸找补了一句:“毕竟家父答应了徐伯父要照顾你,该提醒的我还是会提醒!“
陈大山点头!
这时,那位郭大少也已经看了过来:“这位先生,听说你与社弟有些冲突?”
“可否移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陈大山笑了笑,目光扫过他身旁的郭振邦,随即掏出那张保证书,在手中轻轻晃了晃:“我和他们的事,已经了结了。”
“你要是想跟我继续谈,恐怕得先问问你弟弟的想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