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整个就是一个女版奥尼尔。”常健心中惊讶。
难怪刚才开玩笑，说潘战旗和她之间有奸情的时候，潘战旗的脸色会比吃了粑粑还要难看。
常健不由后退了一步，瞧她那架势，拎起潘战旗就跟拎着小鸡仔似的，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庄海好奇地看向余芳玲，后者的目光也在悄悄打量着他。
这段时间以来，庄海的名头在江海省的警界一时无二，余芳玲听得耳朵里都快长老茧了，在传言中庄海不止破案神速，什么悬案奇案弹指可破这么简单，战斗力更是超群，赤手空拳可以荡平持枪贩毒集团。
余芳玲此前对此传言将信将疑，直到直面庄海的时候，她不禁大吃一惊。
她大学时期是篮球社的，身边自然不乏身高体壮之辈，甚至身高两米三，体型如同铁塔的都有。庄海的身高虽然只有两米，但是带来的压迫感，是那些人的数十倍以上。
庄海虽然站在那里未动，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好像一头人型暴龙，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只令人呼吸一窒。
余芳玲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下一秒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虽然身形粗狂，但毕竟是女性，能够在九成九都是大老爷们的刑警队站稳脚跟，管理的队员们服服帖帖，依仗的自然是超强的能力。
所以她极其看中别人的实力，庄海人在那里未动，强大的气息就对她形成了威慑，只令她见猎心喜。
“庄海庄队长吗？欢迎！欢迎！快请进！”余芳玲主动伸手：“局长他们正在参加厅长的视频会，只能安排我来等候，还请见谅。”
两人短暂的握手后。
“余队长客气了。”庄海说。
潘战旗用胳膊肘碰了碰余芳玲，小声笑道：“师姐，平时第一次见面，不都是要试试手劲的吗？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余芳玲面色尴尬，无声地用嘴型说：“小潘子，你给我等着！”
众人跟在余芳玲，来到了刑警队的会议室。
先不说郑局长，已经和正阳市局的熊局长，双方已经提前进行了沟通。就冲着潘战旗和余芳玲的交情，她也要鼎力支持。
所以会议室里，刑警队的骨干成员，已经齐聚一堂。
双方简单的介绍和寒暄后，直接进入到了主题。
潘战旗将警用平板，投屏到会议室的大屏。
“现在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次案件的始末……，关于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具体姓名未知，外号叫做黄爷。年龄在40岁上下，身高在190左右，孔武有力……”潘战旗将案件的基本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并将庄海手绘的黄爷全身像，放大在屏幕上。
“大家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余芳玲问到。
众人摇了摇头，都是没有印象。
庄海本来就没指望，靠一张遮挡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素描图，就锁定到犯罪嫌疑人。
“余队，劳烦你安排人，我想去现场看一看。”
“小李，没记错的话，你家就是正阳山的吧！”余芳玲叫起来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身材有些瘦弱的年轻人。
“是的余队，我从小就生活在正阳山下，小的时候经常陪着爷爷去山里挖药材，对正阳山不能说是知根知底，但是当个向导还是绰绰有余的。”小李说道，他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江海省的警察，谁没有听过庄海的大名，破案时身先士卒，每次都会侦破那些大案要案。而且对身边人极其照顾，哪怕只是凑个人场，都可以分润一些功劳，混个集体三等功。
小李心中窃喜的时候，会场里其他几名队员，都是脸色一黯，有种和百万彩票擦肩而过的郁闷感。
他们这些人的小表情，自然逃不过庄海的眼睛。
他笑着对余芳玲说：“余队，这起案子关系重大，省厅也比较关注。你看队里面那些人手可以走得开，就把他们都喊过来吧！多个人多分力量吗！”
众人闻言，都是面上一喜，只要能够参加案件，保底就是集体三等功，所以眼巴巴地看向了余芳玲。
人选的选择权交到了余芳玲手中。
余芳玲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心中盘算着：“林和还差两年晋衔，如果可以拿到集体三等功的话，可以提前一年。小蒯想要竞争林春分局刑警队教导员，资历上正好还差一点点……”
一圈看下来，一向雷厉风行的余芳玲，却陷入到了纠结。那可是集体三等功啊，别说他们了，就是她都舍不得。而且有人去，必然有人落选，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里割舍得下。
她皱眉沉吟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巨大决心一样，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庄队，其实我队里的人都挺闲的，要是都让他们去的话，会不会……”
庄海笑道：“既然余队都这么说了，那就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大家都一起来吧！趁着天气正好，我们现在出发去正阳山。”
一辆霸气的重型警用越野车在前面开路，庄海的乔治巴顿跟在后面，十余辆警车呼啸着向着正阳山赶去。
乔治巴顿的后排，庄海看着手里的地图，那是最新版的卫星地图。
正阳山山脉绵延上百公里，贯穿正阳县辖区数个区县。
那是省级的森林保护区，所以没有怎么开发，除了山脚下直通一条水泥路外，山林深处重峦叠嶂，人迹罕至。
按照孙鸿发的供述，他和黄爷每次交易的地点，都是在正阳山的蘑菇岭。
看了眼地图，蘑菇岭位于正阳山的腹地，深入丛林至少有五、六公里左右。
也不知道孙鸿发这家伙，一个人是怎么摸进去这么远的。
“小黑，待会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庄海伸手揉了揉小黑的脑袋。
“汪汪汪！”
小黑轻吠了几声，尾巴甩得跟电风扇似的。
警车沿着乡道一路前行，来到了刑警队小李的老家，李家村附近。
前方已经没有道路了，留下的只有牧羊人放羊的小径，无法容纳车辆通行。
突然来了这么多警车，打破了乡村的宁静，村民们一个个远远地看着热闹。
喊来村长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询问起了孙鸿发。
村长的眼神顿时警觉：“你说啥！我不认识这个人！”
这样子不认识就有鬼了。
村长又不是违法犯罪人员，不配合还真拿他没办法，这时候还是小李出场了，喊了一声“李叔”拽着村长到了一边，两人小声的嘀咕了一阵，村长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搞定！”小李来到众人身前，比了个oK的手势，说道：“孙鸿发每隔半个月，就开着他的越野车，到我们李家村找李瘸腿买几只羊。他对外的说法，是喜欢这种散养的羊。每次他来村里，都会带上几瓶好酒，到村长家喝上几杯，借宿一宿，然后第二天天没亮就出发。”
庄海和潘战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
孙鸿发借宿一宿是假，估计是担心白天人多眼杂，所以趁着晚上人睡着后，到蘑菇岭与黄爷做交易，拿到了东西后，第二天清早就早早离开。
众人不得不弃车，徒步向着山林中进发。
这一次是小黑在前面引路。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正阳山，但是身体各项属性，是精英警犬十倍以上的小黑，可不是盖的。
带它来的时候，已经让它记住了孙鸿发身上的气味，它一路上不断嗅着空气，向着山林深处快速前行。
庄海、常健，还有余芳玲可以跟上步伐，潘战旗当年与疤脸枪战，右腿落下了残疾，所以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安排他跟着其他刑警队成员，在后面慢慢前行，他则带着常健和余芳玲，跟在小黑的身后，快速地穿行着，路上每隔几百米就在大树上面做了一个标记。
追踪的路上，倒是发现了不少线索。
树叶和杂草掩盖的地面下，有许多道浅浅的车辙印，庄海此前获得了大师级的现场勘查术，只是一眼就发现，这些车辙印，应该是两轮电动手推车留下的。
沿着车辙印，一路进发。
半个小时后，三人来到了一座地势平坦的小山坡，可以看到远处的的山头，底部粗短，山峰的顶端宽大如同伞盖，远远望去如同一个蘑菇，难怪叫蘑菇岭。
小黑来到了小山坡一棵参天大树下，汪汪叫了几声。
众人走到跟前，发现地面上有不少处干涸的血迹，还有散乱的毛发。
那些毛发粗短，颜色各异，一看就知道是野生动物留下的毛发，看来这里就是孙鸿发和黄爷的交易地点。
除了那些毛发外，地上还散乱着不少烟头。
众人不禁眼前一亮，烟头里面含有唾液，可以提取到dNA，如果这里面有黄爷扔下的，正好可以通过dNA锁定他的身份。
余芳玲摸出了一个数码相机，先是拍照取证后，然后从口袋里拿出证物袋和镊子，小心地收集齐了地上的烟头。
庄海没有关心那些，他的注意力，放在寻找黄爷的行综上。
“汪汪……”
小黑低吠了几声，来到了一片光坦的地面前。
庄海拥有着神级训犬术，可以和小黑无障碍沟通，小黑说在那片光坦的地面上，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那股气息驳杂，并不属于孙鸿发。
不属于孙鸿发，那么显然就是属于黄爷了。
庄海精神一振，来到跟前。
山林里这种光秃秃的地面，并不少见。但是庄海还是隐约发现，这片泥土有翻动修整过的痕迹。
“海哥，给你家伙。”
常健打开了身上的警用包，从里面取出了勘察现场用的全副工具。
庄海小心地用铲子清理着泥土，忙活了十来分钟，总算是有所发现。
他在泥土中发现了一根长发，那根长发的主人，显然是个女性。
庄海回想起孙鸿发的笔录里面，提到他和黄爷交易雪豹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大学生，女大学生没有社会经验，竟然跳出来指责两人，结果被黄爷当场强奸的事。这根头发是哪个女大学生的？
泥土中除了那根长发以外，庄海还发现了几根细小的衣服纤维，被泥土包裹了数月之久，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庄海将发现的长发，还有衣服纤维，全部装进了证物袋，心中却在盘算着：“这家伙的反侦察意识，确实挺强的。他强奸女学生时，双方的分泌物有可能落在地上，他害怕发现，所以把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几个月的风吹雨打，仅凭肉眼已经无法发现异常。如果不是小黑的话，我都未必可以发现。”
就在这时，前方一片茂盛的丛林中，传来小黑的叫声。
它发现了黄爷留下的踪迹。
虽然黄爷反侦察意识很强，一路上留下的踪迹，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但是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还是瞒不过小黑的鼻子。
跟随在小黑的身后，众人在丛林间快速游走着。
一直走了将近十公里左右，来到了一处山崖前，山崖的底部是一个狭小的洞口。
小黑对着洞口狂吠了几声。
“要进去吗？里面不会有熊吧！”常健小声地嘀咕着。
庄海已经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
警用手电筒开启的强光，照亮了山洞，山洞入口仅容下一个人通过，走了几步后，里面豁然开朗，竟然有半个篮球场般大小。
山洞的中心位置，有一片燃尽的篝火。
从那一大堆篝火的残留来看，显然有人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
庄海的手电筒照射着四周，寻找着线索，突然他面色一惊。
只见前方的墙壁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
整整一面墙壁上，刻满了巴掌大小的字迹。
那些字迹笔锋凌然，银勾铁画，显然有很深的文化功底。
不过那些字迹被人用硬物粗暴地划去，残留的些许文字，隐约可以看到“我有罪！我是个罪人，神啊你责罚我吧！”的忏悔字眼。
这自己是谁留下的？
黄爷吗？
庄海目光一凝，他发现四周的墙壁上，同样刻满了文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杀害这么多生灵还不满足吗？为什么要杀人？她还不到二十岁，还是个学生，你连她都不放过，你与禽兽何异？”
这行文字下，却是一行文字。
不过这行文字笔锋潦草，内容也是粗鄙不堪。
刻的内容，也像是对上面人的回答。
“杀了她又怎的？谁让她对你到了杀心，我杀她，也是为了保护你！”
娟秀字迹：“我是个罪人，她杀了我也是顺应天意，你为什么要横加阻止！”
粗狂字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么对你，你竟然这么看我，你知道我杀她的时候，有多舍不得吗？她小毕这么紧，我从来没这么爽过，为了你，我把她都弄死了。妈的，越说越来气，搞得我都想弄死你了！”
…………
那些字迹都是巴掌大小，几面墙壁上刻满了，一个空缺不留下，也没有多少。字迹里面，都是两个人的问答，娟秀的字迹每次都在自责，然后痛斥粗狂字迹的主人。
粗狂字迹的主人不为所动，有时候还会反唇相讥。
里面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从这些字迹的内容来看，这个粗狂字迹的主人，提到她杀死了女学生，通过孙鸿发的笔录来推测，这个字迹的主人，有可能是黄爷。只是不知道这个娟秀字迹的主人，到底是谁。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像是那种反目成仇的兄弟，只要能找到这个字迹娟秀的主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黄爷了。”余芳玲道。
常健脑袋灵光一闪，他有了一个想法。
“海哥，我看这家伙写的字有点水平，说不定是混书法圈的，拍下来，让书法圈的人认一下，说不定可以找到他。”常健说完，不禁抬高了下巴，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哎！别说，这个想法不错！”
余芳玲眼前一亮。
庄海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常健。
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一直都是莽夫的角色，不喜欢动脑子，不然也不会在北桥派出所一呆就是十几年。不过没想到的是，跟他厮混了几天后，常健好像有些开窍了。
就在两个人一个忙着打手电筒照亮，另外一个拿手机拍照的时候。
庄海摆了摆手：“都别忙活了！通过这些字迹，根本找不到人。”
“啊！找不到人？为啥？”常健表情困惑。
一旁的余芳玲，也是大惑不解的表情。
庄海大步来到了墙壁前，食指悬空从那些刻画的字迹上空划过，一句话出，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两行字迹，其实是一个人写的！”